这样的燕北歌完全架得这种程度的侵扰,但全身的麻酥感却一点都不好受,总有一点痒痒的感觉,弄得她有些刺挠,就跟凡尘少女会因为天干而掌心干燥、裂开许多又干又难受的小纹路一样,还经常带着静电。
当然这对燕北歌是这样的感受,但此刻若是换个一般的灵动境人族来的话,不说龇牙咧嘴,但绝对不好受,就是运上灵力也身体也会被麻痹,甚至生出痛苦。
继续向上,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夹杂着雷电的云层,这不同于只是让人讨厌的电弧,轻微触碰到雷云,燕北歌的神经就会下意识地受到一阵刺激,虽然并不会过大程度上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感差点没害燕北歌直接从千米高的山体上摔下去。
花了些时间稳定下来后,望着还有近千米的山峰,以及在前方等待着自己到来的雷蛇,燕北歌似乎有些后悔了。
要是用上灵力的话这种程度的侵扰燕北歌完全不在乎,搭配碧海心经就算是雷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行进速度也会大幅度提升,现在已经到了也说不定。
要不取把剑或者枪什么的出来,然后敲着山体DuangDuang地飞上去?
兢兢业业爬山的燕北歌忽然生出一丝奇怪的想法,她曾经看着一些凡人也曾飞檐走壁,有个还拿着剑“咔”地刺进山体,然后借力向上跃,同时拔出剑,然后又砍山体,再跃,duangduang的,老厉害了,虽说最后那人不小心摔死了。
但他是凡人,会摔死也不算什么,我可是修士,肉身还这么强横,应该不会失手的吧?
不过这个不靠谱的玩笑主意只在燕北歌脑子里走了一圈就被打散了,要是成功了自然是帅气得很,还可以趁机表现一波,但要是失败了。
燕北歌可知道的,那些贼精的老家伙早在她来山脚那一刻就注意到了,现在说不定正躲在上面喝着小茶吃着点心看热闹呢。
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失手掉下去,虽然燕北歌有把握自己不会死,但被一群老家伙盯着自己做死然后摔下去...
这也太丢人了吧......
要被自己师傅知道可能当场就被逐出师门了吧。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爬好了。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嘶~”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银白雷蛇忽地爬上了燕北歌的手臂,当即爆开的雷电让得燕北歌一阵唏嘘,身子一晃,幸好及时稳住才没有掉下去。
看着有些焦黑且因雷电麻痹而使不足力气的手掌,若不是早有准备,恐怕还真就着了道。
但燕北歌可笑不出来,有准备又怎么样?谁告诉你雷蛇只有一条的。
很快第二第三,许许多多的雷蛇从四方冲了过来,它们缠绕着燕北歌的身躯轻轻吐着银白的信子,随后猛地爆发。
一阵阵强烈的雷电不断宣誓着它们的主权,燕北歌咬着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强烈的麻痹感充斥了全身,就算燕北歌想奋力抵抗也无济于事。
燕北歌并不是体修,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她的手段少得可怜,只能任其雷电侵蚀着自己。
庞大的道力携夹着极致的雷霆之力,这样的威力让燕北歌感到了一丝危险。
燕北歌尽力地稳住心神,努力地不让身上的不适影响到心神,她需要冷静。
四方的雷霆无穷无尽,过多地逗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燕北歌也深知这一点,但奈何全身的麻痹感让她寸步难行,光是稳住身形不掉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更别提向上攀岩这险峻的山峰了。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并非你意志坚定就能超脱本来的界限,不可能的事情永远是不可能的。
感受到四肢越来越乏力,燕北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开自身对灵力的压制,让其一小部分运转起来,碧海心经也暗中运作起来,一丝丝蔚蓝的波纹荡漾开来。
近乎让燕北歌失去知觉的麻酥感也渐渐的消散起来。
燕北歌动用了灵力,虽然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但到底是用了,虽然或多或少有些丢人,但总比没有自知之明还死命硬撑然后不小心摔下去的好吧?
到时候就是自己真的展现出了不输以前的天分和心性也未必会能再次得到重用吧,至少,因为没有自知之明而害自己从千米高的山峰上摔个重伤是个巨大的减分项目。
动上了灵力,哪怕是一小部分但也足够燕北歌对付这山峰了,有了灵力燕北歌的许多手段就有了施展的机会,再来登这山倒是简单了许多,之后自然只是时间功夫。
川潽山山顶被人以大神通削去了山顶,那如磨盘的顶峰赫然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宫殿,一样过去所形成的视觉冲击感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宫殿的风格样式倒是中规中矩,谈不是惊艳,虽然比之寻常的凡俗宫殿大上一些,但也不是修士难以想象的程度。
惊艳的是宫殿所建筑的材料,天青琉璃玉为瓦,天鸿玉为砖,柱子是玄冥晶与黄龙铁所铸造,就连盆栽也是大有来头的珍稀灵药,甚至圣药。
其奢华程度远不是百族战场那天人族的小破屋所能比拟的。
燕北歌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朝着门口坐着抽烟的一条巨型的灰白老狗行了个礼。
“黄先生。”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这老狗不正常。
燕北歌面带微笑,将心里真正的想法隐藏在心底。
这巨型老狗极为人性化地撇了一眼燕北歌,一副慵懒的姿态用狗爪托着巨型烟枪对着偌大的狗头送了过去,然后猛吸一口,极为滑稽的动作很是奇怪。
但你可别小瞧了它,虽然它表面看起来是一条极为奇怪的老狗,但其实它还是一条野狗,哦,不对,是狗中大能。
除了狗中大佬的身份外,这喜欢被人尊称黄先生的老狗还是碧海教教主的宠物,这宫殿的看门大爷,没有老狗的允许谁敢乱闯它就咬谁。
据说教主有次下山偷吃东西回来的时候因为忘记给老狗带骨头然后就被咬了,虽然很快就被教主辟了谣,但后来教主在人前近一个月没有坐却很是可疑。
燕北歌可不想一个月不能坐,所以请示一下这位黄先生还是很有必要的。
“呼~嗷,嗷嗷嗷。”老狗言道。
“......”
“嗷嗷嗷呜噢。”老狗边说边抽了口烟,一副沧桑样儿。
“嗯...是这样啊...”燕北歌认真地点了点头,向着老狗清澈的眸子望去。
“黄先生,您可以说人话吗?”(微笑微笑)
“嗷嗷嗷?”朕说的不是人话吗?
老狗一脸震惊,连带着庞大的身躯都猛地震了下。
朕刚刚说的不是人话难不成还能是鸟语不是?
“黄先生!”燕北歌努力保持着因为面部肌肉过度扭曲而差点不见了的微笑,她黑着脸“请您说一些我听得懂的话?”
“嗷?!!”黄先生一个激灵,连忙平复着神色,右爪很人性化地挡了挡嘴,发出一阵清咳,“咳咳咳,这样阔海星?”
好家伙,原来朕刚刚说的是狗语吗?大意了,不知不觉就被那老东西害了,要不是那老东西天天有事没事就来我这嗷嗷叫,我能学会这狗语?
得到了燕北歌的确认后,黄先生又正了正神色,“是找老东西的吧?”
老东西?燕北歌有些疑惑,不过稍微想想这老狗口中的老东西应该就是那五百来岁的教主了。
默默点了点头。
“那老东西在钓鱼呢,她叫你直接过去,钓鱼知道吧?就那个破池子,里面养了只金王八的那个池。”说起那个池子黄先生就情不自禁地露出动容的神情,随后默默将嘴角溢出的口水舔了回去。
那大脑壳鱼,味真爽啊!
看着奇奇怪怪的黄先生燕北歌有些汗颜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看门狗和那个教主似乎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知道就好,那老东西不让我进屋,你就自己过去吧。”黄先生摆了摆爪子,一边遗憾地摇摇头一边愤恨地抽着烟咒骂,“老东西!抠门得要死,不就是偷你两条几百年的大脑壳鱼吃了吗?犯得着给朕绝育吗?呸!狗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个老处女会被人先x再o再XXOO!!”
燕北歌没再理会脑袋不正常的黄先生,进了宫殿就直接朝着方向去了。
“啊啦啦?是小燕子来了啊。”一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诱女轻笑道,也没有回头,还是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鱼竿轻轻晃动,鱼竿除了人为制造的晃动并无有鱼咬钩的颤动感。
而这女孩显然是对燕北歌的来访很是清楚。
别看着这丫头表面不过一副幼儿样,其实背地里却是个五百来岁的老家伙了,至于外貌,不过是刻意变化而已,如果有意的话,别说小女孩了,就是小正太她也能变,而且表面功能齐全。
“教主。”燕北歌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气质神色上也无不是晚辈对前辈的恭敬样儿。
但其实...
都快变天了,还有空搁这钓鱼呢?还有,这鱼都在这呆好几十年了,你当它们傻还是你自己傻啊?平时无聊可能还动动鱼钩逗你玩玩,哪能真去咬钩啊?哪条鱼不知道钓上去就三条路。红烧,烧烤,水煮选一个体面的吧?
当然燕北歌吐槽自家教主无所事事也不过是表面说说而已,预言逐渐灵验,灾难也愈发逼近,她这个教主身上的担子也不轻。
至少不可能是表面上的清闲。
“变了很多啊,比原来强不少。”教主看向池塘中,目光渐渐地落在了其中唯一一只金色玄龟上。
这王八还真肥啊,要不逮了炖汤算了?
最后还是悄悄地摇了摇头,到底养了快一百年了,有感情了,舍不得,至少得凑个一百年整吧?
不知道逃过一劫的玄龟还在池子里慢悠悠地挪腾着。
“但还是不足,蠢得生紧。”教主神念又落到燕北歌身上,又想着燕北歌之前的举动,微微蹙眉,收起鱼竿丢给了身后的燕北歌。
“嘶...我这...怎么就蠢了?”燕北歌不禁有些尴尬,自然是知道此前有些自不量力的举动,但是嘛,她也不觉得自己弄巧成拙。
她还算了解自家教主的,如果真的弄巧成拙的话恐怕她会一脚把自己踢出去或者直接不给好脸色,而不是先夸奖再批评了。
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真的摔下去,不然恐怕就要被丢出去了。
“小燕子,你成长这么快是我没想到的,只是蠢就是蠢,我能让你进这个山头就代表你的事我已经允了,至于那些老东西多半也会念着你带回来的消息同意,所以你是真的蠢。”教主浮在半空,手微微用力地敲着燕北歌的脑袋。
虽然嘴上说着燕北歌蠢但这位教主心里也清楚,燕北歌可一点都不蠢,是个很聪慧的孩子,不然她也没资格成为前圣女。
只是...这副画面着实有些奇怪,一个小孩一副长辈样敲打着比自己高一半的少女。
这...这便是这些圣地的趣味之处,毕竟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小孩是比你大几百年的祖宗。
燕北歌有些愕然,虽然知道此举按照推理来说是不成问题的,但她也实在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就成了,一时间倒有些没反应过来。
“沁前辈来过了?”燕北歌试探地将心中的疑虑表达出来。
“沁川来过了,你的事也说了。”教主点点头。
这样一来事情如此简单倒也说得过去了,毕竟燕北歌有那个实力,而且还有那件事,算得上一个大功劳了。
但严格来说似乎还是不太够。
“天碑已开始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