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mm子弹？”
“对，而且这在学院里可是违禁品。”
齐鸿反复检视着那张照片，眉头还时不时地忽然皱起，“难道你被什么人盯上了？这种行为已经是很直白的恐吓了！你要不要去向艾莉导师申请避个难啊？”
“这……虽然有很强的象征意味，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恶作剧之类吧？我们不是能力者吗，既然魔灵石连灵能弹都可以挡下，那实弹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威胁？”
就林阳秋在训练中的感觉来说，灵能弹打在身上的感觉和被小石头砸了一下没什么区别。
“你在开什么玩笑？灵能弹和实弹造成杀伤的原理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要是寄希望魔灵石能帮你挡下子弹，还不如多给自己套几件防弹衣来得实在。”
“诶？难道不能挡的吗……”
“当然了。你要知道子弹的杀伤效果更多地是来源于‘空腔效应’！而魔灵石本身对物理层面的抵御效果就相当有限，你还指望它能够帮你挡下子弹？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学院连枪都不禁，却偏偏要禁止子弹。”
“……”
如果一切真如齐鸿所言，那么拥有违禁品的千叶学姐确实是相当危险的人物。
不过就林阳秋的个人感觉而言，千叶学姐身上的奇怪之处似乎并不只源于‘危险’这一点。
并且他现在也变得更加好奇：学姐在昨夜究竟去了哪里？而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
┘
深夜，一如昨夜的走廊依然寂静如故——不过这个时间点的话，或许已经该说是前夜了。
嘈杂的夜风拍打在玻璃板上发出轻声的震动，构成了此时唯一的旋律。
在自动贩卖机一侧守侯了将近两个小时，林阳秋还没等到千叶学姐出现的踪迹。
但如果她每晚准时的话，那么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吱。
果然，某扇门被推开的声音如约而至，林阳秋也连忙缩回四肢将耳朵紧贴到墙边。
……咚！
动作相比上一次慢下来不少，貌似更加谨慎了几分。
在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林阳秋才小心地探出视线去瞥了一眼。
这一次，他能清晰地看见某道清瘦的身影直奔电梯所在的方向而去。
“交换！”
与事先准备好的雷标交换过位置，林阳秋眨眼间便抵达了那个楼梯口更上一层的空间。
而那个稍慢他几步的身影，也随之来到那个窗户口。
在照射进来的雪白月光下，林阳秋可以完美地辨认出那人的容貌——她正是千叶学姐！
像是确认过一遍周围无人，千叶学姐才从怀里拿出来一台平板。
灵巧的指尖在屏幕上一阵飞速点击过后，她面前窗户上的设备锁便在陡然间由红色转变为绿色。
没有过多逗留，千叶学姐推开窗户就直接纵身跃下。
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林阳秋这次不敢懈怠地紧跟了上去。
虽然外面没有一丝的灯光，但在今夜月光的帮助下，林阳秋倒是能在较远的地方就观察到千叶学姐的行迹。
这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他的跟踪，可他也因此疏忽了某些问题。
就譬如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一个全然没有在隐藏自己的人、正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
……
“射术部？千叶学姐为什么要在晚上来这种地方。”
目视着千叶学姐走进了射术部，担心跟丢的林阳秋也连忙提高速度冲了进去。
毕竟射术部内布局复杂而且还路线多样，稍微被拉开点距离的话就很可能会跟丢。
不过幸运的是千叶学姐似乎已经卸下了警惕心，完全是以一种不急不慢的态度步行在射术部的主过道上。
模拟区——
在一片无影的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便是从千叶学姐平板上发散出的暗淡光辉。
伴随着她在平板上的一顿操作，模拟场地内的灯光便被瞬间点亮。
剧烈的强光，让林阳秋那习惯了黑夜的眼睛立马感受到了阵阵的刺痛。
等到林阳秋适应过来再度将视线移回到千叶学姐身上时，她面前的巨大玻璃墙上竟已然多出了数条处理过的消息：
“开启观战模式……是。”
“进入夜晚状态……是。”
“设定环境因素……等待中……”
空无一物的场地内，即便这一次林阳秋没有涉足其中，却也见到了其内部地形的快速变化。
在沼泽，丛林和山脉等等环境中来回切换了数次，千叶学姐最终在调到了‘城市’时放下了平板。
“学姐这是要深夜训练？她都不打算休息的吗……”
望见千叶学姐的身影消失于暗门之中，林阳秋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奇妙的假想。
如果模拟可以如此真实，是不是也意味着能够模拟出子弹的实际贯穿效果？
假如是这样，倒可以作为照片上洞口来源的一个解释。
“非要在晚上，难道是某种只能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进行的训练吗？”
更加刺激了林阳秋的好奇心，他也紧随着踏入暗门之中。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留下了一道雷行剑的标记放在了场地之外。
以防万一……
……
虽然是千叶学姐开启的模拟，但她却好像没有设立诸如异兽之类的敌对目标。
如同是散步一样悠闲地走在无人的街道，她看起来全然没有打算训练的意思。
“咦？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正在林阳秋疑惑的同时，千叶学姐的手心忽然滑向了衣领处，一下子将拉链解开脱下了外套。
起初他还没想那么多，可当林阳秋注意到千叶学姐接下来又将手伸向衬衣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迅速收回了偷窥的视线，可林阳秋的思绪开始收不住地放飞起来：
所以千叶学姐并不是要训练，而是单纯的在脱-衣服而已？！
“千叶学姐，难道是个暴露狂吗？”
只能在晚上没人的进行的“训练”，又特意选择了模拟城市的环境……综合这些因素，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最说得通。
那么结论就是，千叶学姐只是因为她特别的癖好才会在每天晚上溜出宿舍？！
心跳猛地加快，林阳秋再三思索过后还是将视线偷偷挪出去了一点。
平坦的道路上，一堆脱剩下的衣物被零散的丢弃、而千叶学姐本人已不知去向了何处。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千叶学姐全身赤-裸的模样，林阳秋能意识到他的大脑正在疯狂地升温中！
“不、不，我在想什么呢。可是……要不要追上去？”
千叶学姐大概是走向了另一条街道，只要到达前面的转口，林阳秋就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但是……在明知对方一丝不挂的情况还追过去，好像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千叶学姐怎么想都不像是会有这种喜好的人，也有很大可能是林阳秋自己误会了而已。
“……”
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在走过那个转角才能知道。
然而林阳秋的身体既在渴求，也在反抗。
却迟迟拿不下主意。
……
窸窣的伸缩声在过道上响起，暗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悄然举起的手枪，直接对准了门外的雷电标记——
砰！
干净利落的枪声，回荡在寂静无比的射术部内。
但可惜，此刻被困在模拟环境之中的林阳秋，什么也听不见。
重新回到了“城市”之中，千叶礼奈的嘴角隐约勾勒出一丝危险的弧度。
指尖轻轻点击了一下平板的中心，那片被模拟出的星空便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原本亮度尚可的夜晚，顿时就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彻底淹没。
无边无际的黑暗扑来，仿佛是陷落于一个不透光的密封黑盒之中。
猛地将平板砸向了一旁的灯柱，在破碎屏幕上的荧光消失前，不知是何物的倒计时一闪而过。
……
“再见，林阳秋。”
千叶礼奈扣下了扳机，撞针迅速击打在子弹的底火上。
弹壳之中的火药被瞬间点燃，将那一发致命的弹头沿着膛线推送了出去——
叮！
两个金属对碰，摩擦起一阵激烈的火花。
即便只是一瞬，也能通过其反射出的光芒辨清莱纳那英俊的脸庞。
“呵~队长。”
“住手吧，礼奈！”
“哼。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哦，队长！！！”
精神似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千叶礼奈已经完全不把莱纳队长的身份看在眼里。
压满子弹的手枪，泄怒般地倾泻出自己的火力。
一场子弹与长戟的较量，一场热兵器与冷兵器近距离的对碰！
稍有任何一个不慎，后果都是不堪设想。
然而这对于莱纳而言，即便是没有使用灵技，应付下千叶礼奈的攻势依旧是毫无悬念。
“第十七发……第十八发……第十九发——”
心中默记着千叶礼奈弹夹内的剩余，莱纳在锁定了她最后一发子弹之时旋即冲了上去，“第二十发！结束了，礼奈。”
自以为得手的莱纳正要从她手里夺过手枪，却不料场地内的主灯光在此刻突然亮起。
“时间已到，模拟结束。”
单调的声音传递在宽敞的空间内，一栋栋楼房开始化作数据消散。
一丝疑惑刚浮上莱纳心头，他就注意到千叶礼奈非但没有选择躲闪，反而还主动朝他扑了过来。
下意识收手躲开，莱纳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上当了。
“就算是这样……”
在地上摔了好几个来回，礼奈翻滚了许久才勉强停下身子。
只穿着一身比基尼的她，身上瞬间就被摩擦出了数道破口：“队长你也无法阻止我对林阳秋的心意！”
摔落的位置不偏不倚，千叶礼奈恰好就停在了林阳秋的面前。
而像是才刚刚注意到，在礼奈看向林阳秋时表现出了一副意外又害羞的模样。
“……”
看了看千叶礼奈的模样，又看了看林阳秋的眼神。
欲言又止的莱纳索性叹了一气，收回长戟后选择了沉默地离开。
……
尽管有些迷茫，但林阳秋还是迅速地扶起了千叶礼奈：“千叶学姐，你流了不少血啊，要赶快清理伤口处理一下！”
“谢了，不过不必担心。只是磨破了一些皮……倒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
“我、这个，咳。碰巧路过，碰巧而已——总之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宿舍吧？”
担心继续下这个话题会出问题，林阳秋给学姐披上外衣的同时赶忙提议送她回去。
……
……
“林阳秋。”
回去的路上，千叶礼奈突然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啊？有什么事吗，学姐？”
“不……没什么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