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还好吗？”
明明自己还在生病之中，林阳秋却被萧婉清这样的问了一句。
“啊？”
“我昨天晚上有查找到一些关于鬼影的资料，据说被袭击的人都会出现记忆丢失的症状。所以……”
“嗯，千叶学姐也提到过这一点呢，不过我觉得自己状况挺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起来林阳秋一开始要找艾莉导师就是为着这个目的而来的，结果却被她给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吗……
但从艾莉导师的态度上来判断，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至少在某些方面她还是靠得住的，应该……吧？
不过这对林阳秋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鬼影假如只针对记忆下手，那他当时所见之景，岂不是真实地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然而……被灵能蚕食的荒原，被死亡笼罩的枯林，这样的地方究竟会是哪里呢？
林阳秋可没听说过世界上有这样一处灵能极为雄浑之地，如果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很难想象会从那里诞生出多么恐怖的异兽！
“可还是要认真的做个体检吧？正好你今天来了，我带你去灵能科研所……”
刚想从椅子上起身的萧婉清，在伴随着语气陡然转弱的同时、她像是被一股刺激冲晕了平衡，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
幸而在她接触到地面之前，先一步撞进了林阳秋的怀中：“呃——多谢。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身体上的虚弱呢。”
“不必……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生病的，你这样反令我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林阳秋没有忘记把魔盒带在身上，说不定他自己就能解决掉鬼影。
结果萧婉清既要与神秘少女战斗还要与鬼影战斗，并且两层结界又全由她来破除，那样的灵能消耗肯定是一阵不小的负担。
“啊、你无须自责。其实是我旧病复发了而已……昨晚，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果然还是出问题了呢。”
摆出副笨笨的笑容，萧婉清卖萌地吐露了一下香舌。
“呀、咳咳。”
遭受不住萧婉清的撒娇，林阳秋慌忙地挪开视线，“不过这个‘旧病复发’，不会是指什么家族的遗传病吧？”
“没那么严重啦，只是一种灵能并发症。”
在传统意义上，曾定义过病原体是对细菌真菌病毒一类能够引起疾病的微生物或者寄生虫的统称。
然而随着灵能的出现，一种全新的病症便开始被定义——灵能并发症。
尽管在传统疾病的克服上人类已经是硕果累累，但在灵能这个未知的领域面前，医学界始终是举步维艰。
特别当这种疾病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时，治愈的可能性几乎是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幸运的是，灵能并发症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顾名思义，它只能伴随着特定的灵能发作在感染者身上，而且还需要适宜的环境来维系自身的存续。
再者。
一般只有身处在灵能浓度过高的环境下，才会有被变异灵能感染的风险，所以绝大多数的感染者基本上都属于异兽危机的幸存者——就像核辐射之后的地区仍会给当地侥幸活下来的人们留下可怖的后遗症。灵能、也大抵如此。
但是因为变异的类型千差万别，就算是某个倒霉蛋不幸地遭遇了两次未被结界隔绝的异兽入侵，又好巧不巧地两次都染上了灵能并发症，那也未必会是同一种——然而以普遍性而论，能两次都处在爆发异兽危机中心地带的人，也早该死在异兽的利爪之下了。
总而言之，灵能并发症虽在普通人身上不好治愈，但只要不是常见类型的变异，熬过了初病期是可以正常出院的。
“喂？！灵能并发症？那你的情况不是比我还严重吗？！”
“没事的，在练习灵技的时候稍有失误了而已，休息一天就会好起来的。”
“怎么会没事？你明明都那么虚弱了，干嘛还要强撑着自己去练习灵技啊。”
“因为不想辜负……父亲的期待。每天至少练习一次，也早晚有一天学会那招灵技吧。”
“呃？”
那一招？莫非是指林阳秋意外撞见的那次吗。
能够制造出那种程度的寒气，绝不会是什么能够轻松掌握的灵技！
“可这太荒唐了吧！灵技什么时候练不都一样吗，又怎么值得为此冒上生命危险？！强迫自己去做实力达不到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呢？即便是你父亲的期待、也不会希望你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吧？再说就算是少学一两个灵技，也不会有人对你的实力产生任何质疑啊！”
没发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义愤填膺的林阳秋一席话语犹如连珠炮似的往外蹦出。
其实不管萧婉清的实力最终能强到何种地步，只要等她从学院毕业，也就再也不会和铲除异兽这种事情打上交道吧？
她怎么说都是九穹集团的千金，堂堂的贵族小姐。要是放着安逸的生活不享受，满世界进出最危险的地区……反而是令人无法理解。
越是思索，林阳秋却越发地不能理解她这样做的理由。
野心？实力？还是可以炫耀的资本？
然而，萧婉清却没给他答复。
良久的沉默，夹在了两人之间、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安静的空气，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令发泄过后的林阳秋迅速冷静了下来。
或许……是他太过多管闲事了。
“……”
“……”
“你……真是与众不同。”
“诶？”
“不过，我已经能够站稳了，你可以松手的……”
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还扶在萧婉清的香肩之上，林阳秋尴尬地连忙退开了两步：“咳、抱歉。刚刚情绪有点失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注重些自己的感受，别太过勉强了。”
“我，以后会注意的。”短暂的凝神在她绝美的脸蛋上折出股不一样的韵味。
但还没等林阳秋来得及细琢一番，万物却恍若于此时黯然失色。
毋需对此堆砌怎样的华美辞藻，那一道完美的笑靥、已然刻成他心中无法磨灭的璀璨风景。
“但是~我记性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大概以后还要拜托你经常来提醒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