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疼死了。”
少女皱着眉头揉了揉颧骨,在跌倒的过程中撞到了我的额头,所以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随着疼痛感的消散,稚叶浅香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顿时慌了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咿……那、那个……呜!我…我……”
我扶住她的肩膀,挣扎着把脸从稚叶的软弹玉兔中解脱出来:“差点闷死了。”
“啊啊啊啊啊————”
那一晚,我校表白墙上出现了这样一则耐人寻味的投稿。
【墙墙,我想吐槽学生公寓三楼养宠物的同学,昨晚八点半,可能养的是土拨鼠,叫声好大。
宿舍是不让养野生动物的,希望该同学能好好反省,考虑下其他住户的感受。
匿了谢谢。】
经历过这声土拨鼠叫的我,表示根本没那么夸张,是对方太矫情了。
将捂着耳朵的手放下后,我的嘴角不由自足的抽搐了一下:“稚叶小姐,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少女显然丝毫没有留恋我的身体,咬着嘴唇坐在了旁边。我扫了一眼,这丫头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瞪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娇羞,她浮现出想要杀人灭口的表情。
如果人在心里骂人的话都能成真,稚叶估计已经将我杀掉几百次了。
“稚叶小姐。”我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少女水汽氤氲的双眸,试图催眠她:“你在做梦,这些都不是真的,醒过来就好了。”
“真,真的吗?”
这丫头声音发颤,带着一丝哭腔,羞愤至极的眼神里呈现出一丝迷惘。
“真的。”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这是善意的谎言呢。
“baka!你…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这种话谁会信呐!!”
少女一脸不爽的吼了一句,宝蓝色的瞳孔收缩,蕴含着愤怒。
似乎是被我气哭了,稚叶粉雕玉琢的鼻子红红的,眼睛先是湿润,眼眶接着溢出泪水,却没有立刻流出来。显然稚叶在拼命忍着,不想在别人面前哭鼻子。
但她还是没能忍住,鼻子一酸,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
“呜……嫁、嫁不出去了——都是你的错啦!”
“呀、这倒不至于吧。”
“哼!你还狡辩……老是对人家动手动脚!呜呜呜——先是手指、然、然后是间接接吻……现在连胸也……大变态!”稚叶浅香梨花带雨,声音又软又气的指责我说。
纯情的小姑娘么,真伤脑筋。
女生都是动不动就喜欢哭的生物么……
“都是意外。”我慢慢的从浴缸里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少女压得有些麻痹的筋骨。
手指……是她自己处理不好伤口,当时我说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
间接接吻……说到底是这丫头自己用了我的杯子,该哭的是我才对。
至于刚才……嘛,说实话是她自己带球撞人。
不过听她这么说,我也明白稚叶被气哭的原因了:这其中的每一件事都不至于把她惹哭,但是叠加在一起,不开心的情绪慢慢积累,最后一次性爆发出来了。
稚叶浅香抱着膝盖坐在浴缸中,低着头哭声不断,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稚叶小姐,别哭了。”
我坐在浴缸边缘,一边穿衣服的同时,轻声安抚着少女奔溃的情绪。
请你想象这样的场景:浴室里,未成年的少女在浴缸里无助的大哭着,哭声伤心又哀怨,就好像被人欺负,强迫着做了不愿意的事情,罪魁祸首是旁边的大学男生,这家伙正在扣着上衣扣子,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宛若贤者一般思考着人生。
——要是这一幕被别人看见了,我离社会性死亡也就不远了,八成会被挂在网上,享千夫之指,受万人唾弃。
“不要哭了。”
稚叶没有理我,她并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单纯的不想和我说话。
为了防止这丫头一时冲动做些傻事,我没法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只好安静的陪着她。
十多分钟后,稚叶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心情应该好多了。
“好些了吗?”
冷静下来后,稚叶倒是愿意搭理我了,她带着鼻音轻轻应了一声:“嗯……”
小小的一只蜷缩在浴缸里,就像一只猫似的,莫名有些可爱。
我从洗手台上拿来洗脸用的湿纸巾,递给稚叶:“擦擦。”
她伸手接过了纸巾,依旧不肯抬起头来看我,大概是花脸猫的样子太丢人了。
“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见少女正在用纸巾擦泪,我解释道:“但这只是意外。”
“才…才不是意外呢。”
稚叶刚刚哭完,声音有些沙哑:“要不是你把门把搞坏了,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强行甩锅么?
“要不是你抢着要洗碗,我也不会把门把搞坏了。”我厚颜无耻的把责任推回给稚叶。
“你!”
稚叶眼泪汪汪的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说道:“笨蛋!少来了,不是我的错!”
“好啦对不起。”
“哼……就知道道歉。”
“……”我叹了口气:“那你想怎样呢。”
要敲诈我吗?
“也、也没有怎么样。”稚叶摇了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我:“先答应我,今、今晚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和……别人说。”
“不说。”
“不仅不能说,还要当成没有发生过,忘掉……嗯,全部忘掉!”
“可以。”
“那……”稚叶叹了口气,带着鼻音说:“你先出去吧,原、原谅你了。”
……
稚叶表面上原谅了我,实际上心情还是不太好,自从洗了澡之后就一直待在卧室里,闭门不出。
毕竟时间能消磨一切不开心的事情,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
此刻是深夜,一点钟。
大概是晚餐喝了酒,酒精利尿,我醒了过来,有些尿急。
下楼起夜吧,我披上一件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本以为这个时间整栋楼都睡了,出乎意料的是,客厅角落的落地灯开着,灯光在漆黑中很是耀眼。
有小偷么?
我没有出声,静悄悄的躲在墙后面,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客厅的情况。
[暗]·~·)
客厅里的人并不是小偷,而是稚叶浅香。
她穿着睡衣,瘫软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丧,像是失去了梦想一样。
现在不是十二点,不然我还以为这丫头网抑云到点上号了。
下楼后,我先去浴室完成了水库的排放工作,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客厅,在稚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欸……你是?”
稚叶眼神迷离,脸上红扑扑的,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看了一眼桌上空掉的酒瓶,意识到这丫头喝醉了。
“我是……”我顿了顿,决定编个身份:“四年级学生森下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