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炎国历史的书籍吗?”书店老板想了想,便说道,“关于这类型的书基本都被整理在书架上了,倒没有其它多余出来的。”
“这样啊?”
真是可惜了……夜枭在心中感叹。
现实所发生的事情,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地感到不爽。既然没法看,那就算了吧,这并不是什么非得去做的事情。
在离开之前,夜枭站在书店前台处,用手不断摸索着身上衣物的口袋,很快便从中拿出了几张淡绿色的纸币。
“老板娘,结账!”
“这是今天的租借费用。”
前两天在和阿克顿分离的时候,他还顺势敲诈了那个狼头人身上所有的钱财,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解决了自己最初的经济问题。
不然的话,他恐怕连这家书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那位书店老板手中的动作早已停下,她在听到夜枭的话语后,便回到了前台服务处,清算着夜枭交付的叙拉古钱币。
途中,书店老板还微微抬起头,撇了一眼夜枭身上的穿着。
接下来在结账的时候,夜枭见到眼前的书店老板将他交付的钱币退回了一半。
这样的举动让他感到奇怪,闲来无事,随口便询问道:“老板娘,是不是书店弄促销什么的啊,怎么租借的价格比昨天少了些?”
闻言,只见书店老板停下了动作,满脸无语地看着夜枭回答道:“这位客人,书店不是超市,并没有促销之类的奇怪规矩。”
“而且小哥,你难道就……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吗?”书店老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夜枭,“你身上的闲钱,再加上我给你的这些,够吃饭了吗?”
书店老板尊敬每一位来到这里,只为认真读书的客人。
特别是像夜枭这样,长时间独自呆在人烟稀少的传统藏书区,翻阅各类书籍的客人。这简直就是珍惜动物啊,在现代的浮躁社会里,谁还会看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当然,书店老板之所以要帮助夜枭,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身上的乞丐穿着所暴露的经济问题,这里面其实还有其它的因素。
这位两天前来到书店的客人,书店老板仔细观察过夜枭的神情态度,确认他自始至终都真的是在认真读书,不像以前那几个流氓那样,因为她的容貌而专门到这里装模作样。
但夜枭当时的读书状态……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魔怔了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她所经营的书店,在每天傍晚都会打样休息的话,书店老板确信,眼前的客人绝对会整宿都不睡觉,就这样一直看书。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夜枭在这两天的时间内,基本就是晚上书店一关门,就直接横躺在对面的街道上睡觉,等到第二天凌晨开门营业时,就急匆匆地跑进来。
读书也要讲究个程度,哪有这样糟蹋身体的啊?
书店老板所表现出的神态细节,以及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让夜枭立马便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个不错的好人啊,但是……夜枭拿着手中的钱币,看了一眼书店门外。
寂静的傍晚早已悄然降临,街边那一排排的街灯尽数亮起,昏黄灼目的灯光相互融合,吃力驱赶着黑暗。
“老板娘?你确定……这个时候还会有饭店营业吗?”夜枭指着书店外面说道。
这里可不是种花家,三更半夜就算没馆子,也照样还有一堆人摆摊弄烧烤,只要有钱根本就不愁吃喝。
早在傍晚降临之前,大概是下午五点钟左右,这个街区各类型的店铺都相继关门歇业了。
反观眼前书店的经营时间,在整个街区内都是最长的,一直到傍晚七点多钟,才会慢悠悠地关门打烊。
“啊?是这样吗?”整天冷着一张脸的书店老板,难得在此刻流露出了呆愣的表情。
随后,只见她从前台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老旧的小册子,翻开来看了看之后,便满脸尴尬地对夜枭说道:“抱歉……我有一段时间没出门,再加上经常粗心大意的因素,没有考虑到这个。”
夜枭爽朗地笑了两声,浑然不在意地说道:“哈哈,这倒不是什么大事,谁没有粗心的时候呢?”
看着夜枭那人畜无害的样子,书店老板沉思了一会。
接着,她便直接表明了态度,邀请道:“那要不你到书店的楼上休息一下吧,待会我想办法弄碗阳春面给你,算是考虑不周的补偿。”
“阳……阳春面?!”夜枭满脸意外地看着书店老板的脸庞,忍不住就从嘴里吐出了中文。
“你……你还会炎国语?!”书店老板和夜枭一样感到意外,连同开口询问的话语,也都变成了中文。
闻言,夜枭沉默了一会。
随后,他便用莫名的语气说道:
“不仅会炎国语,我还是土生土长的‘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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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煮好的阳春面。”书店老板端着两个盛满面条和汤汁的瓷碗,将其分别放在夜枭和自己的面前后,便微笑着说道,“有段时间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家乡的味儿。”
夜枭也不含糊,拿起筷子端起碗就是一阵吸溜,顷刻间便将这大脸碗里面的面条和汤汁干掉一半,活着就像个饿死鬼一样。
“呼哈……爽快!”夜枭停下手中的动作,缓了几口气后,便满脸怀念地感叹道,“老板娘您是一段时间没下厨,我却是好多年都没尝过家乡的饭食了。”
“好多年?听你的语气,这似乎不短啊?”老板娘一边吃一边问,仍旧保留着些许端庄的形象。
“当然不短!从我走出家乡的那一刻起,一直到现在……现在……大概有多少年来着?”
“抱歉啊,我记不太清了,因为过去的时间实在太久远了,但至少也有八九十年的时间!旧时代的好多东西都给忘掉了,这现代社会的变化还真是快……”
夜枭的回答,真话夹杂着谎言。
“如果不是因为到现在都还会些许炎国语的话,恐怕连我差不多连自己曾经的身份都要忘去!”他的言语间,好似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八……八九十年?”闻言,书店老板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看了一眼夜枭那充满气质、轮廓分明的年轻脸庞。
这一刻,她也顾不得吃面了。
周围气氛在不经意间的一刹那,便完全凝固于此。夜枭和书店老板两两对视着,手中的动作尽数停止,如同雕像那样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书店老板才选择开口,率先打破了这凝固而诡异的气氛:
“你……难道是‘天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