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也好,游览也罢。
莱茵实业集团的大小姐,法芙妮尔·莱茵现在身处鸣上镇唯一逼格够高的和式旅馆,“天城屋”。天城屋是唯一在十年前的“鸣神大火灾”中幸存下来的建筑,作为带来好运的旅馆,很多游客都会选择天城屋来住宿。
进入暑假两个星期,天气酷热的现在并不是适合游览的时期。饶是如此,天城屋也几乎客满,只有一间西式房间还留着。
“请您好好休息,告退了。”有着一头秀丽黑发的年轻老板娘轻轻鞠躬,退出门口。
看上去好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就结婚了吗……
过来的路上也没有发现追兵,【地脉移动】在东洋的岛国毫不意外的成功了。
然后是明天的计划——八云女士的神社就在不远的小山上,近在眼前。明天一定可以找到八云女士,让她来提供帮助,肯定可以的。
法芙妮尔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心绪纷乱。
没有化妆,没有随从,没有行李,连计划都破绽百出。
第一次离家出走就闹出这么大的场面,让法芙妮尔的心脏直到现在还强烈地搏动着。丰满的身体将床铺压得凹陷下去,她侧过身子躺着,手背轻轻地摩擦着眼睑。
“哈哈……”
抑制不住的兴奋化为低微的笑声从唇边流出,笑容的燃料是逃出生天的喜悦,以及成真的小小反抗心所带来的巨大成就感。
法芙妮尔笑得将身体缩成一团,咬着手背的皮肤,即使出血也没有停止笑容,染红嘴唇的朱红,是自由的象征。
即使这渺小如烟的自由正在被无数不怀好意的视线所窥视,法芙妮尔也不愿放弃宝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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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
徐飞廉吐了口气,双手插在裤兜里,坐回自己的座位。
“没有标签,箱子也轻的过分,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状态入境的吧。”
“你倒是莫名的冷静啊。”
“何出此言?”柳渭熊脸旁的车窗中,入夜后变得阴沉沉的神社缓缓转到正面。
“你不是她的朋友吗?她一个人跑这么远,你不担心?”
“比如给她家里打个电话什么的?”
“啊,对啊。”只是把这句话说出口的徐飞廉,猛然发现柳渭熊把戏谑明显的写在脸上。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徐飞廉确信无疑。
“那样的家庭,交了四百五都不能过下去了。”柳渭熊咧了咧嘴,完全没有愉快之意的笑道。
即使是自觉不怎么聪明的徐飞廉,也认为不适合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
这就是所谓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吧。
“总之情况是各种麻烦吧。”
“是哦。大人的哲学就是不要多管闲事--呃?”
柳渭熊从裤兜里拿火柴的手指闪动起电火花。
“静电啊。这种湿润的天气还能被电着,你运气也够倒霉的。”
“对啊。”
柳渭熊不以为意地拿出火柴,在车辆停靠的晃动中点燃烟草。
真是多事之秋--不,应该是多事之夏吧。
路过垃圾桶时,柳渭熊将口袋里的纸片扔了出去。
材质是从出云手工作坊中所得来的和纸,书写于其上的是将其转变为【式神】的咒符,但已经烧成了一团黑灰。
那是本来应该依附在徐飞廉身上,作为式神载体的式符纸鹤--魔力过载的式符已经完全失去作用,只能当做废纸处理掉。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没法省心……”
“说啥呢?”在路灯下回过头的徐飞廉,不解的问道。
少年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所觉。
“没啥。待会去趟便利店。”
恶友则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