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月光被掩藏在厚实的云层之后,阴沉的夜空让人不禁怀疑当下的季节。
刺剑的尖锋如毒蛇吐息直刺眼球。
这可不是练习时候的花拳秀腿,被击中可不得了。法芙妮尔向上猛挥右拳,将刺剑弹开。
「——。」
袭击者持有刺剑,全身以黑袍覆盖,脸部则被遮蔽在无表情的纯白面具之下。
白面具收回刺剑,微微聚气。
下一瞬间,无数剑光从白面具手中爆发。
“呜哇——!”
一声惊叫,匆忙中用双臂护住头脸,法芙妮尔被流星赶月般急速的刺击向后击飞出去。
哐啷——
木材断裂和纸片粉碎的噪声响作一团。
数分钟之前的打斗发出的噪声几乎可以吵醒沉睡的巨龙,同时也把“天城屋”引以为傲的和式主体建筑造成了巨大破坏。木门被砍碎,榻榻米被刺穿,房间内的家具碎裂,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有着锐利的剑痕。
但现在的“天城屋”失去了和式建筑的木纹和棕褐色,取而代之的是沉闷毫无生机的灰白与浅灰。和式拉门与木地板变得毫无温暖之感,即使破坏了拉门,旅馆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出现。
这里是与人类相隔一层水面的世界——【里侧】。
白面具凝立于被法芙妮尔撞出大洞的拉门前,拉门内部一片漆黑。
即使一片漆黑,白面具也可以听到法芙妮尔靠在墙壁上,试图让呼吸平稳下来的混乱喘息。
白面具不认为仅仅如此程度的攻击就能击倒法芙妮尔。
“好疼疼疼……”
就如白面具所料的,刺杀目标揉着肩膀从黑暗中走出。
和白天判若两人的法芙妮尔。
法芙妮尔不是纯粹的人类,她的血管中流淌着非人的血脉。
此时此刻,法芙妮尔的本质正在逐渐显现。
“嗯哼哼哼,不错的杀气——也只有杀气算得上不错。”
法芙妮尔沐浴着白面具的杀意,嘴角却怡然自得地挂着微笑。
属于食物链上层的微笑。
经过数**风骤雨般的剑雨,法芙妮尔只有身上的衣物产生了些许破损。从衣物的破洞中,洁白细腻的肌肤一眼可见。
连伤口都没能留下。
“妾身还是要感谢你们啊。没有在[外面]擅自的袭击过来,这么贴心,简直像是绅士一样呢。”
仿佛回应着口气老气横秋的少女,白面具的数目增加了。五个呼吸之后,从阴影中相继走出了四团黑影,开始慢慢变形。
其中一个变成白面黑袍的刺杀者,两个变成长有翅膀的巨蟒。
追兵。
“妾身的皮囊,就这么受人追捧吗?虽然不是不可理解啦,但是追得太狠的男性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尽管话语中有着浓厚的玩笑意味,但“愤怒”颤抖了说出口的声音。
突然——
屹立在敌人面前的少女消失了。
暗杀者条件反射地抬头,少女的身影已经快要贴上满是刀痕的天花板。
“呼——”
少女开口吐气,像猫一样以双脚着陆在天花板上。
然后急坠而下。
砰——
重物穿透木地板的声音将暗杀者们惊得愣在原地。
阴影组成的巨蛇张开大嘴,全身的大孔小孔发出无声的痛哭哀嚎。巨蛇的七寸被少女的足尖深深嵌入。巨大的力量将楼板打穿,少女踩踏着巨蛇直接落到了一楼。
迟疑只有短短一瞬。
少女一脚将阴影巨蛇脑袋踩成一滩黑影,仰面露出挑衅意味十足的微笑,然后踏动地面逃窜到了从二楼暗杀者的视线所无法企及的地方。
余下三名刺杀者采取的行动迅速高效。黑衣人从少女打出的洞穴中一跃而下,落地后立刻摆好防御姿势转动头部,向四周看去。
少女对此采取了简单粗暴的对应。
构成里世界的基本元素——【以太】。
由【以太】中抽取的力量,即是维持里世界与暗杀者存在的【魔力】。
魔力产生了不正常流动。
在魔力的压迫下,空气产生物理性的变化。
压力。
暗杀者被迎面而来的压力向后吹开,空气变得无比钝重。
金光。
金发飘舞。
少女俏丽的面庞之上,浮现出赤红中夹带金色的纹样。那是在体内高速奔流【魔力】所激发的自然反应【圣痕】(Stigma)。
属于少女的血脉。
【带鳞的噩梦】。
【破坏】。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
以太被吸收,压缩,加速。
如果是寻常的魔术师——在这个国家,被叫做阴阳师——所运用,还需要最后一步转化,方可作为驱动魔术的燃料。
少女凭借自身血脉直接省略。
以太被直接引入身体。
以太在少女之中奔驰,燃烧,然后,转化为破坏之光——
【龙之吐息】
“嘎哦——!”
光在奔流。
光在冲刷。
光在破坏。
以太直接表现为光。
光之吐息。
龙(Dragon)之吐息。
连太阳都会被烧溶的光束,直击三名刺杀者。
三名刺客毫无反抗即被光之洪流所吞噬,甚至发出近似于肉片放在烤架上的吱吱声。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使用,甚至连模仿都做不到的【魔法】。
高热。爆炸。气流。尘土飞卷。强光闪耀。
光之洪流如狂啸列车般,在天城屋的地板上留下了半米深的沟槽,如同挥动一把巨剑,天城屋的南部建筑全部被轰平,在建筑群中撕裂出可怖的伤口。
“哼哼,这种程度就想抓住妾身,完——全不行啊。”
巨龙肆虐,尘土飞扬之中,显露出金红之纹路。
燃烧着金色光焰的秀发,仿若烈日千阳。
肆意狂舞的发尾,窈窕秀丽的身姿。
落在此时的徐飞廉眼中,就像儿时的幻想穿破梦与现实的藩篱,活生生地伫立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