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是这样。”柳渭熊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他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又戴上,“是的,理论上,而且是过时很久很久的理论。ADP组织已经对这种类似于吸血鬼吸血冲动的现象有了一定了解。在过去的十年里,我本人成功的保持了大部分的力量,而且没有出现‘失控’的情况。”阴阳师的话语回荡在梦境干燥的空气之中。
“也就是说,以后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正常的生活?”
“我只能说,有一定的可能性。”柳渭熊隔着红色目镜直视着徐飞廉的双眼。“尽管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巨大的某种东西开始在徐飞廉的胸中膨胀,但是那奇怪的,他对于回复原本的生活,或者说,“正常”的生活并无多么强烈的欲望。这种心态上的悄然转变究竟是出于自身还是血脉所驱动则不得而知。
“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Wer mit Ungeheuern k?mpft, mag zusehn, dass er nicht dabei zum Ungeheuer wird. Und wenn du lange in einen Abgrund blickst, blickt der Abgrund auch in dich hinein.)”清丽悦耳又晦涩难懂的德语在两人耳边响起,徐飞廉听出那是法芙妮尔的声音。
但是那如熔金一般的长发并未出现在视野之中。
“法芙妮尔?你在哪?”徐飞廉不禁四处寻找起法芙妮尔,但寻遍四周并无所获。
“哈哈!汝看哪里呀?妾身可就在你的眼前啊。”
你说眼前,我眼前除了这条龙可就别无他物啊——
一瞬间体察到了真相,徐飞廉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色泽是渗透血红的黄金色,在梦境的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身体曲线锐利流畅而极为美丽,好似高科技的战机,生有巨大膜翼的躯干庞大而雄壮,丝毫不愧对传说之名。
“……法芙妮尔?”徐飞廉怔怔地盯着眼前被固定在半空中的巨龙,不可思议地问道。
“Ja!”巨龙的身体里传来了法芙妮尔的肯定,声音中却缺少了某种东西,某种让徐飞廉确认其为那个“金发危险生物”的关键性要素。
作为“英雄”,尽管是刚刚觉醒的菜鸟,徐飞廉已经拥有了非常敏锐的直觉。
“猜对了。”柳渭熊抬起手,捏着一张符咒,“看样子有效,但还不够长。”符咒爆开成紫色气团,将巨龙的躯干包裹在内。
“刚才那个……是法芙妮尔又不是的感觉,真是……”徐飞廉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从紫气中传来了令他从心底颤栗的感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极快的增长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天敌一样……
“直觉还挺敏锐。”柳渭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紫气,“刚才觉醒的,不是那个完整的小妮子,是‘龙’的那一部分。”他和徐飞廉同样漂浮在半空,身后已经浮起了数张符咒。“诱饵太有效了,直接把她也给唤醒了……”
“……啊?”
“在你睡觉的时候,我给你和法芙妮尔都下了‘入梦咒’。”柳渭熊垂下手,监视着紫气中囚禁的巨龙。“现在这里是你们两个的梦。受到恶龙的气息影响你顺利的就觉醒了英雄的那一部分。”他点燃了第一枚符咒,“而且你的相性非常好。”
“那么……她也是……”
“啊,没错。本来让你们在灵气充足环境安稳,同时还有专人护卫的情况下进行觉醒是最好的。”阴阳师甩了甩手,将第八枚符咒打着了。“但是我们有客人了。”
“别忘了我曾经说过,已经十年没有诞生或是觉醒新的英雄。”阴阳师将九张符咒全部点燃,“你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无名小卒?现在你的价值已经足够让我的组织下令保护你了,新的英雄。”阴阳师举手过顶,打了个响指。
“临。”阴阳师单手竖起剑指,一声令下,符咒如孔雀开屏一般张开,以飞蛾扑火之势疾飞向半空中的巨龙,符咒划破空气的风声,环绕周身的波动,令徐飞廉恍惚了一瞬间。
恶友以自身的方式向徐飞廉展示了身为“幻想”中的存在。
徐飞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在身边飞舞的符咒风暴中触碰了其中的一份子。
“呜——!”仿佛要击穿身体的震颤毫不吝啬的轰击了他。某种破坏性的力量在他的手臂中流转,而身体内部同时也涌起了一股暖流,与侵入手臂的破坏力互相抗衡,所过之处尽墨,新获得的治愈力则毫不懈怠地修复着被破坏的组织。
不管徐飞廉是否愿意,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转化为“英雄”。
这是什么啊!柳渭熊有这么强么?那么法芙妮尔又有多强?
徐飞廉的手臂在灵气的侵蚀下闪烁着光芒,随后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