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破碎的非日常·完全崩坏(上)

作者:黄桃太郎 更新时间:2014/11/25 9:39:58 字数:0

10/15/14

夜晚。这是十分显而易见的事实。要说为什么的话,明明还未进入冬日的十月中旬,迎面吹在脸上的风却犹如刀割一般划过我的脸颊,将它撕裂,咬碎,毫无阻拦地尽情在我外露的皮肤上撒欢。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却完全看不见有闪耀的星辰,看来这座城市的PM2.5浓度也已经到达了雾都伦敦的程度,啊我指把雾换成尘埃。

那么,这样的一个夜晚,很明显并不是个慢跑的好时间,明天也要正常上课,我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不去上学而故意把自己身体搞坏的天真孩子。事出有因——这么四个字就简洁明了地将本应该讲述大约一个章节的故事概括了出来,而事实上我还真的花了一个章节讲述故事。

不,并不是一个章节,而是一本书。因为本身的我之所以能将它记录下来就表明我已经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很快乐地生活着了,那么,这些所有的文字,都应该是以过去式的形式展现在各位眼前,只可惜中文里面并没有明确有关于时间时态的定义,但这点也让英语苦手的我产生了一丝对于母语的爱。

——好吧果然还是好冷。

明明都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体感温度的事情了,还是会下意识地颤抖。

明明都已经尽力在凌晨的道路上奔跑了,还是会下意识地有回家的念头。

瑞星……

那是我前方二十米左右出少女的名字。少女拥有着银色的显眼长发,身上穿着我给她的宽大T恤衫和篮球裤,脚上则干脆摸了一层空气当做鞋子。反观在她二十米之后行迹诡异的我,为了保暖出门前还随手披上了一件皮夹克。

难道真是因为我是书呆子体质,而瑞星则是猿人泰山体质?为什么穿着单薄衣服的瑞星像是没事儿人一般奔跑着,而我却在路灯的阴影下哆哆嗦嗦?这就是现代的性别歧视吗?这个国家的女人马上就要超越男人,君临社会顶点了吗?

嘛,希望我的想法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那个是——”

不小心从口中发出了轻微的喃喃声,因为眼前的女孩在转过一个弯之后,消失在了建筑物的后面。可是我对于她会晚上偷偷跑出来到这种地方的理由,完全没有头绪。

我知道她不可能就这么逃跑,如果放着不管第二天早上也会很正常地出现在我床上吧。但是,毕竟是自己捡来的东西,相关事宜还是得了解了解的。而在跟踪——不觉得这个词很帅吗——的时候,我大致理清了思路。在几天前的那个怪异现象中,我判断不止瑞星一个被送到了我们的世界,因为如果只有她一个,其实并没有必要作出如此大的排场,而且最后也可以混进购物者的潮流中安全脱逃。那么要让所有人失忆,也就是说他们作出了与此相当的显眼举动,这绝对不是仅仅一人的规模能够造成的。

有复数同伴存在的可能性——我这么做下结论,而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与同伴碰头。

可是,我原本以为她会是去什么秘密场所的,难道碰头的约定地点就是眼前的建筑吗?我可完全看不出来。

那的确是座挺大的房子,可以作为藏身地点的场所也很多。可是,为什么有必要选择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地方呢?既无安全保障,又没有隐蔽性,唯一可以确保的只有维持生命机能所需的食物。

那种地方——麦德龙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

秋日的凌晨一点,道路上仅有的稀少车灯与路灯相互辉映着,完全看不见人迹的水泥地上,一位白发的少女悠然前行。她拥有不输月光的亮丽银发,同时具备了连地痞流氓们都不忍下手的美貌,不知何时就缺少作为人类最重要东西的少女,身上披着唯一仅有的宽松大衣,漫步于寒冷中。

她的目的地是附近的大型市场。作为这个城郊最大的商场,麦德龙拥有最为齐全的货物,因此也一直都有着十分好的口碑。可是,及时是这样,在凌晨的微弱光辉中,那巨大的建筑也被黑暗笼罩着。

——少女是为了什么而前往的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少年的心里似乎早就有了答案,在女孩身后不远处的电线杆阴影处,仿佛是和夜色融为了一体的黑色男孩不断持续着跟踪。原本应该被叫警察的奇怪行为,只可惜在这个时间还没有任何人会这么做。少年跟着少女,一路上连个鬼都没碰到,十分顺利地来到了目的地。

少女熟门熟路地走进商场后的员工通道,少年也跟了进去。

少女穿过了楼道间的走廊,少年同时登上了阶梯。

可是,在下一个转身之处——

“切——”

寂静无声的楼道中能够听见如同咂舌一般的声音。

少女已经来到了同伴们的身边,虽然大家都是好久不见,可在场没有一个人因再会而陷入感情漩涡当中,小小的守护灵少女作为代表,爬上朋友的肩头对她耳语道:

“欢迎回来,小约克。”

“嗯,我回来了。”

“那么,赶紧开始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吧,饵差不多已经把鱼吊起来了。”

像是受不了友爱镜头一般,站在一边的黑色短发少女开口插话,她明明在征求着同伴的意见,但眼神却完全没有在那头银发下的紫色瞳孔处停留一秒。

朋友们都了解内情,但是看着自己好姐妹的友情出现裂缝,她们也束手无策——正因为是好朋友的关系,才无法下定决心站在那一边,哪怕她们很清楚谁是正确的。

“没事的,普里,因为我是罪魁祸首嘛。”

“可是!——”

小小朋友的嘴巴被瑞星用一根手指堵住了,她切换着自己的表情——当然那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如此,实际上没有人看出她脸上有什么变化——试图让不好的回忆与想法都离开脑海,开始专心投入到当下。

她首先是将肩头的普里西拉放下,紧接着来到离自己最近的货架上面看似随意地取了两件物品。那是一本哪里都有的粉红色记事本以及一个与“粉色记事本”很不搭的漆黑订书机。

将它们放在地板上,然后开始思考。

银发的少女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只手盘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继续着思考。

她上下摆动着雪白的脚掌敲击地面,一副思绪万千的样子持续思考着。

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思考着。

“……”

“啊啦啊啦,约克郡的老毛病又犯了呢,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叫她是叫不醒了。那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只……”

“轰——”

说出口的话语很轻易地就被卷帘门发出的巨大声响给盖过去了。离少女们集会的地方不远,麦德龙正门被很豪气地直接开了个大洞,黑漆漆的洞口就这么往同样黑漆漆的商场里面漏风,发出“呼呼”的恐怖鸣响。

转眼间,少女们就已经四散开来,守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在同一时刻,麦德龙上空被看不见的紫色包围。简直就如同暗物质一般,又或者是魔法阵。商场内部的时间因此进入了加速状态。

从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有三个人……不,是四个吗?

就位于指挥室前货架上的短发女子这么在心中推算到。她的名字是桑德拉·兰登,作为临时队长的她需要在面对特殊情况时也能够保持冷静,所以,就更不用说是事先有准备了。

“喂喂!肆系的老鼠们都躲哪里去了?本大爷是听说你们最为好斗才会亲自上门来的哟!这样冷淡的欢迎是不是有失礼仪啊?”

中年大叔般沙哑的嗓音响彻整个商场。由于墙壁对声音的反射以及他故意扩大音量的问题,桑德拉无法精确地指出他所处位置。但是自己可以赢,虽然这是第一次由自己组织的战斗,不过既然对手是个会大声说话的笨蛋,自己就没有顾虑的必要了。

不能够依靠约克郡·柯亚碧的力量,这件事情得自己解决。

在内心暗下决心后,小小的侦察兵刚好来到身边。普里西拉用手势向桑德拉表示剩下的小玉已经就位了,希望她指出下一步的行动。幼小的身躯以及灵活的步伐使得普里西拉成为了最值得信赖的侦察兵,在没有通话用具的守护灵之间,她也同时做着传递信息的工作。

那么,就继续按照计划……

“喂喂!不要无视本大爷哦!好不容易从长眠中醒来,第一次‘游戏’就这么扫兴怎么行!让本大爷开心点啊各位!肆系商场的各位不都是嗜血成性的杀人犯吗!?”

不要将我和那家伙相提并论!桑德拉差点将自己内心的黑暗吼出来了,不过她对同伴的担心与对任务的执着最终还是略胜一筹。

那么,作战开始!——桑德拉以眼神示意普里西拉。

同一时刻,于整个大型超市的正中心位置,两个壮汉跳了出来,一左一右突然出现,包夹住了位于中心位置的小玉。而关键的小玉,先不说紧不紧张,根本就一副快要睡着的表情,手中抱着不知哪里拿来的崭新枕头,而头上的发夹似乎也并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小……!”

“嘘!副队长,小玉自己会解决的,我们先着手这边的事情比较好。”

桑德拉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回到状态,继续寻找着剩下两人的行踪。

自己以前怎么就完全没有注意过别人的能力呢,居然去担心队友,简直就是对她们的不信任!桑德拉体会到了以前自己的无知,而且还越发地敬佩起普里西拉的判断能力。

另一边——

“啊啊,枕头和发夹吗,枕头因为要用来睡觉所以说就珍藏起来好了,咦嘻嘻嘻!”

稍微被眼前少女的无防备给吓住了,可是发动袭击的两个男人明白,对方是不能够掉以轻心的对手!左边拥有高大身躯的男人掏出衣服中藏着的匕首直接瞄准了小玉的胸口,而另外一位稍微矮小的男人也取出两样物品,摆在地上开始进行仪式。

还有五米!拿着匕首的男子突然往地上一蹬,整个人跃起至空中,使出浑身力气刺了过去!就在匕首即将碰到目标的时刻,刀尖发出的白光使持刀者的男子眯了眼,虽然被夺取了视力,可手上传来的触感的确是击中了柔软的肉体。

成功了吗!

男人睁开双眼,却发现套在自己匕首上面的,只不过是个羽绒到处乱跑的枕头罢了。而小玉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呜啊!——”

“二狗!”

闻声望去的男子这才发现,自己掩护的同伴就在刚才成了小玉的刀下亡魂。一边,扭曲着脸的小玉手上,一把比她自身还要巨大的镰刀闪耀着光芒。而刀身的形状正如同方才还呆在蓝色发丝之上,作为发夹也的确原本是发夹的东西。男人第一次见识到了肆系的实力,高大魁梧的他开始不住地瑟瑟发抖。

“哈呀,看来因为刚睡醒的样子武器还无法稳固形态嘛——不过,这说不定就够你尝的了呢!咦嘻嘻嘻!”

拥有不到一米六娇小体型的小玉又一次移动了起来,冷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环绕着货物架的柱子爬升。

其中之一的货架,也是离逃生出口最近的地方,一个黑影正窥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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