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看出了我的疑惑，然后用手指着在一边的李牧一说道:“牧一已经到高三一段时间了，他的监护人强烈要求他专心扑到学习上，恐怕他有一年时间当不了我店里的服务员了。”
我顺着店长手看过去——李牧一现在倒是没加糖了，不过神奇的是糖都加了快三份之一了，那咖啡没有丝毫溢出来的样子。
见我看着他，李牧一点了下头。
“店长说得对，我确实有段时间当不了服务员。”
“哦。”我又转头看向店长。“所以……你缺服务员？”
“嗯。”
看店长并不是说笑，而是认真的寻找下一位店员，我也开始认真地考虑店长的请求。
真巧我也打算找新的工作。
原本的工作虽然两班颠倒，让我觉得不好受，但在那个便利店工作给的钱倒是不少，所以经常觉得疲惫但是值得，而且便利店对请假要求十分宽，并且我上的是夜班，便利店地点有点偏，客人又少，工作量简直少得不要不要的。
简单概括就是——活少钱多，工作时间内自由自在，工作量少。
怎么一想，好像便利店也不错啊，除了昼伏夜出，休息时间颠倒以外我这工作就真是毫无缺点啊。
而且那个便利店店长人真的挺好啊
突然有点不想换工作了。
“哦，对了。”店长突然放下咖啡，笑着对我说。“你如果在我这工作还带五险一金，这的工作时间是每天都要上班，但是每天上班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而且我还会不定时的放假。”
“真的吗？”待遇那么好我都有点心动了。
“真的。”不是店长回答，而是坐到旁边的李牧一回答道。“店长说得全部都有。”
怎么办啊，这工作环境与时间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不过这么好的工作钱不应该会太多吧，毕竟在这种闹市区店里客人竟和便利店的客人数量差不了多少，盈利不多还要保持那么好的工作环境，怎么说工资应该多不会太高……
“顺带一提。”店长又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出几根手指。“工资的水平底线是每小时这么多，现在是营业初期没什么人气，等后面经营好一点还会再已经涨……”
“不要再说了。”我伸出手挡在店长面前。“我都懂了，你就看我什么时候上班合适。”
“额……那你签一下这个合同吧。”店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张合同。
那么快就拿出来，看来是早有准备。我接过合同，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起来——虽说感觉店长不会暗中写上霸王条款，但该看还是要看。
“笔在这里，你看完写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工作时间的话……你来决定吧，从你来的那天开始算，不过不要太晚了，尽量下周前来。”
店长把笔放在一边便不说话了，李牧一也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
“我知道了，不会太晚的。”
……
“你很满意。”李牧一放下了咖啡杯子，里面的咖啡已经喝完了。
此时店里只有店长和李牧一。
“对，我很满意。”店长正看着手里的合同，满意之情溢于言表。“你难道不满意吗？”
“如果他不放弃自己的工作，你会有些动作对吧。”
李牧一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判断句。
“对。”电子没有否定，把目光从合同上移向李牧一，对他微微一笑。“我会想办法让他来这里上班。”
“有趣？”
“有趣。”
“所以你就去操控别人的人生，控制其他人的感情？”
李牧一语气微冷，而店长依然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
“牧一你是在感同身受吗？我所做的，只是推动一件既定事件的进程而已。至于控制其他人的命运……呵，牧一，现在我还做不到。”
说罢，店长把合同装进一边的抽屉里，便开始收拾咖啡杯子以及各种手磨咖啡的工具。
李牧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店长，而店长也没有接着解释的打算。
“下班时间了，我先走了。”
“慢走。”
……
没想到竟然要上班迟到了。
我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心里面没有与这句话一丝一毫相配的慌忙感，不是死到临头的从容，只是迟到这件事确实算不了什么。
便利店里的监控器从来没关过，坏了第二天店长就会叫人来修。
因为监控，所以店长从来不管员工迟到，只是按员工打工时间给工资。
如果没有替班的人，店员要么关门，要么接着做。每个员工都有钥匙，谁来上班看门没开就直接打开就行了。
“呵，那人应该还没走。”现在店里一定还有人在也是我不慌的原因。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在店里面看直播——据她所说:“我来这打工只是为了老婆们赚点零花钱。”
过了好久，我才发现她真的只是在赚“零花钱”。
“果然，你还在看直播。”
走进店里面一看，果然收银台前坐着个人，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挡住大半面容，黑色的眼镜，一身宽松黑色运动服。
没回我。
她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我绕进柜台，往她的平板电脑一看——好家伙，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挂着五个虚拟主播。
“老朱啊，你是监控室大爷吗？”
没错，我称这个女人为“老朱”。
“别吵，我老婆们在唱歌呢。”老朱头也不回，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额……”
看老朱没搭理我的心思，我也不好继续打扰她，老朱看虚拟主播的时候是禁止打扰的，想起上一次上次老朱被打扰的时候差点和客人打起来……不过好在老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人家赔礼道歉，以后也没有再发生这样的事。
没办法，让她回家去看不太可能。算了，反正她呆在这也不碍事。
我起身离开柜台，走向货架，挑起几包薯片，海苔，几瓶饮料以及一瓶大瓶装的矿泉水便折返回柜台。
“咚。”我把饮料放到桌子上，又绕过老朱，走到她的左边放下零食，然后转过身站在烧水壶旁，打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老朱你都不烧水的吗？”
“哦哦哦，卡哇伊呢……呵呵呵呵……”老朱盯着电脑屏幕一脸姨母笑。
老朱注意点，口水都要滴到键盘上了。
我往水壶里加上水，盖上盖子打开开关，然后靠在墙上，一口把剩余的大瓶装矿泉水喝完。
“既然都喝矿泉水了，为什么还要烧水呢。”老朱拿起身边的薯片，打开袋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问得好。”我扭上瓶盖，把瓶子扔进垃圾桶。“既然能吃饭为什么要吃零食呢。”
说着我靠近老朱，把手伸进薯片袋，抓起薯片就往嘴巴里放。
“你这是歪理，和我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话粗理不粗，你现在反驳不了不就行了。”我耸了耸肩，然后撕开一边的海苔包装。
老朱沉默了，只发出了咀嚼薯片的声音。
“现在你又在看谁？”
“我的老婆们。”老朱只是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就拿起鼠标点了几下。
“谢谢‘朱砂’送的礼花！老板大气！”
“感谢‘朱砂’送的摩天大楼！爱你么么哒！”
“谢谢谢谢！谢谢‘朱砂’的……”
老朱一口气给她的五个老婆送上了大礼。
“老朱你真是大气……”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真是爱你的老婆们。”
“爱她们，就要给她们最好的。”
老朱又打开一瓶饮料，喝了几口，目光也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老朱威武霸气。”我放下手里的海苔，然后冲她抱了抱拳。“那个，老朱你还缺老婆不，你缺我现在就去直……”
“你不配。”我话还没说完，老朱的拒绝来的直截了当。
“额……为什么？”
“太丑。”
“……”我顶着一副“你在玩我”的表情“喂喂，虚拟主播你怎么看出来丑的？”
听到这话，老朱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放到电脑屏幕上。
“我看过你没化妆的素颜，没看过她们的。”
“你是见光死吗？”
老朱没回我，又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专心地看自己的“老婆”们。
算了，我也只是说笑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去当主播。
我从柜台外面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也跟着她看直播——虽然我不追虚拟主播，但是这不妨碍我看她们直播各种游戏内容，唱歌，聊天之类的。
过了一会。
“唉，你怎么关了？不是还没看完吗？”
我端着刚刚泡好的柠檬水，对老朱把全部直播间关掉的行为感到十分好奇。
老朱依然没有理我，只是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感恩的动作，然后用一脸虔诚的表情——打开了一个直播间。
咋回事，看个直播那么庄重？
我的疑问未解，老朱又干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情。
只听直播间传来一声:“哈喽，大家好，今天份的漪羽酱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然后老朱飞快地打出“准备好了”四个字，再拿出了两根不知道放那的荧光棒，一边挥舞一边喊:“我准备好了！”
喂，这副仿佛粉丝在看现场演唱会的样子是闹那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