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漆黑的马蹄踩在地板上,在空旷而寂静的楼道里,声音被无限放大。
“嗞……”粘染血色的长锯偶尔划过地面,带出刺耳的摩擦声。
忽然,沉重的脚步声一顿,巨大的黑影在一扇门前站定。
“咚!”长锯震起灰尘,马面站在门前,没有立马进去的意图,也没有离开的动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前,让自己的黑影印在门上。
时间慢慢流淌,阴深寂静的楼道里,只有马面的呼吸声响彻。
“咚!”灰尘刚刚落地又被长锯震起,马面推开了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破旧的房间一览无余地展示在马面眼前。
缺腿的椅子和破烂的桌子堆在一起,没了半边皮露出肌肉组织的人体模型耸立在医药柜旁,医药柜半开着,里面放着的瓶瓶罐罐或倒或立,而医药柜下面则是一堆玻璃渣子,还有医用绷带,药盒堆在另外一个角落。
“在,哪。”马面嗓音粗犷,每次说话都要把话里的每个字重读,说一个字停一秒。
马面看了下门后,见没人躲在这个死角,马面关上门在房间里搜寻起来,长锯拖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个不停,好似要刺痛到人的神经才会停下。
“在,哪?”马面走到堆在一起的椅子和桌子旁,猛地掀开盖在上面的桌面,没人躲在这里。
马面歪了歪头,目光在人体模型上停顿一两秒后,就把目光移向医药柜,从上往下,最后定格在下面的铁皮柜里。
“在,哪。”马面把长锯抗在肩上,一步就跨到医药柜前。
“哗啦哗啦……”马面慢悠悠地用马蹄拨拉开地上的玻璃碎片,玻璃碎片在地上划过的声音好似晴天的惊雷一般。
在马面的细心拨弄下,玻璃渣子被拨到一边。
“哐。”马面用自己的长锯轻轻地敲打着医药柜的下橱柜,一下两下三下……十分富有节奏感。
敲打了一会,马面后退两步,用手里的长锯卡进柜子缝隙,然后一拉——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不,在?”马面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震惊,不过他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惊讶。
把长锯重新抗在肩膀上,马面走到角落,随意的扒拉了下那堆杂物,然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临走时还带上了门。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人体模型静静地看着被掀开的桌椅,闪烁的灯光照在玻璃和旧药盒上。
“嘭!”
关上不久的门又突然打开,原来是马面杀了一个回马枪。
“不,在。”
在门口站着仔细观察了一圈,确认没什么新的发现,马面关上门走了。
“啪嗒啪嗒……”
马面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后是又是老旧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啊哈啊哈哈……”人体模型里突然发出剧烈的喘息,然后人体模型像棺材那样被打开,张忆雨从里面跳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只手按在胸口,似乎像要按住自己跳动不安的心。
过了一会,张忆雨总算让呼吸平稳了起来。
“呼,这个人体模型就不能设计的矮一点吗……”人体模型脚的部分放着两瓶圣水,张忆雨就是踩在这两瓶圣水上才能躲进这个人体模型。“那个鬼东西应该去搜下一个屋子了,现在正是好机会,找到楼梯就应该可以上去了。”
说干就干,张忆雨把圣水收进风衣口袋,再把人体模型关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张望了一下,就立马往马面来时的方向奔去。
……
“好冷。”
我裹紧大衣,手揣进口袋,缩着脖子走在地下一层。
这是个停尸间。
至少按这个“恐怖医院”的设定来看,医院里大冬天还开冷气的地方应该只有停尸间,当然除此之外,坚定我认为这是停尸间的原因是我还看到了两面墙的尸体冷藏库,我不知道里面的尸体长啥样,也没有想去打开看看的想法。
无数的恐怖片告诉我们——无论是烂片还是好片——除了主角作死死不了,其他都得完蛋。所以什么不服就干,脸探草丛的事能不干就不干。
走过寒冷的停尸间长廊,挡在我面前的又是一扇木门。
“不会吧……难道又要有什么阴间操作了吗?”我低头看着门把手,还有上面的锁孔。“难不成让我在这种冷死人的环境里一个接一个的去翻尸体冷藏柜,找一把我都不知道有没有的钥匙?”
我试着转了下门把手——还真的打不开。
“不是吧~”再用力门把手都要被我扭下来了,门还是打不开。设计这个鬼屋的人可真是折磨人,要让我找钥匙,可连个提示都不愿给。
正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我转过身,环顾四周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提示,然后我一抬头,心跳直接停了一拍,差点就给跪了。
“我,他喵的。”
天花板上,是一个用各种虫子组成的“荷鲁斯之眼”,而眼睛部分,是一个巨大的,带着血丝的眼球。
“我他喵的差点人没了!”我靠在门框上,心跳个不停。“该死的,谁设计的这玩意,密集恐惧症看见一定会被吓疯!喵的!我诅咒设计者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必定没带纸!哈,吓死我了。”
“啪。”
忽然一个声音把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门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一眼就开门,我该夸你这门智能吗?你这样搞还不如放只斯芬克斯在这。”虽然内心充满幽怨,但是我手上动作不停,马上开门走进去,这阴间地方我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多待。
拉门,关门,寒气被挡在门外。
“整栋楼的电都用在这里了吗?”进门转身的瞬间强烈的灯光就让我眯起了眼睛,因为在昏暗的环境呆久了,眼睛一时间受不了这强光,过了好一会我才适应,然后打量起这个房间。
刺眼的白炽灯,雪白的天花板,洁白的瓷砖,六个解刨台,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我现在严重怀疑对面那扇门背后是焚烧炉……”
而我的对面,是一个带着数字密码锁的铁门。
两只手互相摩擦生热,我一边对手哈气驱寒,一边往铁门走去。
“在我蹲下去看铁门的时候,你们不会都忽然从台上坐起来吧?”
刚在铁门前站定,我就猛地一个转身,用贱贱地语气对着五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喊到。
没动静。
我转过身,作势要蹲,然后再猛地一个转身,左手插兜,右手指向离我最近的那具尸体。
“犯人は君だ(凶手就是你)!”
……
此时此刻,正通过监控屏幕看着解剖室的灞波儿奔,感觉忍不住得想要说些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张了下嘴,只能说出一句:“那个蓝衣服小学生是右手插兜,左手指犯人。”
……
还是没有反应,不应该啊,这种地方应该有人演“关门放鬼”的情节才对。
我把右手放进口袋。
只要是人,按照那个“死神小学生”剧情,每当被突然指认为凶手的时候,那么被指的人百分之八十都会一脸震惊的说出那句“纳尼!”,就算指错了其他在场的人也会把目光放到我这里,可是全部尸体都一动不动。
我哪里搞错了吗?难不成我应该说中文,但那样说总觉得差那么些感觉,还是说我台词错了,我该说“鬼就是你!”……算了,先看看密码锁吧,我这样一搞暂时应该没人准备吓我了。
蹲下身子,眼前的数字密码锁和我见过的那些没什么区别,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看来是要我找密码了。
站起身,我再一次环顾四周。天花板,墙壁,地板上都没有什么与数字相关的东西,唯一的线索恐怕只能在那五具尸体上了找了。
“这算什么?”我走向最近的那句尸体,也就是刚刚被我指认为“凶手”的那一具。“趁热来一发。”
这次言语挑逗也没有什么效果,所有的尸体还是一动不动。
看来我学艺不精,人家技高一筹,嘴上功夫还是放弃吧,专心破译密码。
“嚯,这设计者还没有丧心病狂真是太好呢,不用去翻尸体,感谢设计者的良心,虽然可能不多。”刚掀开白布的一角,解刨台上就露出几个大字——三不是第一位。
嗯,这就是提示吗?
我绕着这个解刨台走了一圈,掀开外围白布看去,其他地方什么字都没有。
一个解刨台上只有一个提示。
花了几分钟,我把每一个解刨台都看了一边,重新回到铁门边。
嗯,六个解刨台,五个提示。
一是“三不是第一位”。
二是“圆形五边形正方形”加上“五边形正方形三角形”等于“圆形三角形圆形正方形”,求正方形等于什么。
三是7158=2 4923=1 5806=4。求8848等于什么。
四是数字258。
五是一个数字键盘。九宫格里排着一到九九个数字那种。
嗯,常见的密室解密题,答案很简单就能算出来,算出来只需要我排列组合就行。
因为没有笔和纸,所以思考答案有些费劲。
“嘿,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