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我紧紧抱住张忆雨的腰整个人躲在她的背后,闭着眼睛不露头。
“喂!快放开啊!”张忆雨觉得有些羞耻,急急忙忙地想扳开我的手,但是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扒拉了几下就放弃了,任我抱着。“你怕成这样不丢人吗?”
“不丢人……电梯开门没有?开了就快出去。”见张忆雨不怎么反抗,我更用力地抱紧张忆雨的腰,决定电梯不开之前绝不开眼。
“胆小鬼……哼。”张忆雨这时候还不忘戏弄我。
“我们半斤八两而已,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虽然现在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反驳还是必要的。
“你……”张忆雨也想说些什么,可随着“叮~”的一声响,电梯的门开了,同时电梯的灯也重新亮了起来,而电梯壁上的鬼影也都消失不见了。
见此,张忆雨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嘿,门开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听见了。”门“叮”的一声响我还是听见了的,但是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电梯呢,电梯的墙壁呢?女鬼还在不在?”
“不在了~”张忆雨显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你怎么比我还害怕,快放开我啦。”
没有理会张忆雨,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小心地左右看了一下,确认那些鬼影都消失之后我才松开了张忆雨的细腰。
灯亮起来电梯壁上的鬼影就不见了,灯没亮电梯壁上就会有鬼影出现,看来这墙可能有点问题。
“呼,吓死人。”把目光从电梯壁上收回,我深吸一口气,大致搞清楚了原理,算是可以放心了——等会再关灯就直接闭眼睛。
“这都是假的,你被吓成这样真是丢人。”张忆雨“嘿嘿”地笑着,一副“我知道你黑历史了”的得意模样。
“你不是也怕吗?一楼的时候你和我差不多。”
“哎嘿,那可不一样,我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知道吗?”张忆雨不以为意。“而你一个,男孩子,怕鬼没什么,可是竟然怕的抱住我,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看着她这要笑掉大牙的样子,我不禁感到满头黑线——恐怕越说下去张忆雨她笑得越猖狂,而且我确实被吓得有点……算了,先闭嘴吧。
张忆雨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了摸掉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见她消停了,我说道:“笑够了就走吧。”
“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你那熊样哈哈哈!”我话音刚一落下,张忆雨又笑起来了。
“你!”
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抽搐,忍不住动手去抓张忆雨的头,然后用力一捏,让她知道这世界的险恶,但是我忍了,终觉得这样张忆雨也不会停下笑,只会说“你急了你急了”,想想都气人,于是我直接往电梯门口走。
张忆雨见我动了,一边跟着我一边笑得更大声了,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也对,这地方除了“鬼”根本没人,她没必要在意什么,况且她也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
“张忆雨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大声……”我边走边说,想让张忆雨笑得小声点。“你已经吵到……卧槽!”
我说着话走到电梯门口,差一步就跨出电梯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掉到我面前——黑色的头发之下是青灰色的皮肤,已经大面积的溃烂,有的结成了黑色的血痂,而有的还在扩大,流出一些白色与红色混合的液体,散发着阵阵奇怪味道,左眼眶是带着血丝的眼球,而右眼是一片空洞——这是一个人头,有着狰狞鬼脸的人头!
这副样子光看着就已经足够吓人,而再加上突然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一时间,我的情绪再次失控,又是极度恐惧下的一拳,一拳打在这鬼脸人头上,人头里液体飞溅而出。
在力的作用下,人头高高地飞起,听到“咚”的一声响,人头撞上天花板,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
见此我的身体再一次快速反应,头也不回直接抓过放在张忆雨哪里的物理学圣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一挥!
只听一声闷响,绑着人头的绳子应声而断,头带着半根绳子撞上一边的墙体,再落下,奇怪液体漏了一地。
“啊哈啊哈……”放下手里的物理学圣剑,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家店的机关设计者怎么老是喜欢搞突然袭击!它喵的!”
“你没事……吧?”张忆雨被我刚刚快准狠的动作吓着了,等我不再气喘吁吁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事。”平静下来后,我把物理学圣剑抛给张忆雨,然后往那人头走去,蹲下仔细一看——从外观和刚刚打的手感,这材质大概是硅胶之类。
“到底是那个混蛋做的……逼真成这样……”我几乎咬牙切齿。
“你真的没事?”张忆雨还是不放心,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下“鲜血”横飞的人头。“这东西做的还挺真。”
说着张忆雨还动手去按了一下这人头,又把我吓了一跳。
“你不怕的吗?”
“有什么好怕的。”张忆雨把人头踢到一边,然后拿出瓶圣水,均出些洗了下手,然后把剩下的给我。“洗一下吧。”
“哦,谢谢。”我接过圣水,往刚刚的拳头上倒水。“你那个撬棍要不要洗?”
“游戏规则不是说了不能交换吗?不洗了,扔在这吧。”张忆雨甩着手上的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怕吗?”
“你不怕无非是这种东西见多了。”
“就不能我胆子大。”张忆雨还想让人猜谜的,现在猜不成了。
“你在一楼还拉着我的衣摆呢。”我站起身,白了她一眼。“见得多……要么鬼屋工作人员带你见过很多这种东西,要么你那当法医的好朋友带你见过真家伙,对吧?”
“哼。”张忆雨撇下了嘴,看来我是猜对了。
“说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
“嗯?奇怪?为什么这样子说?”张忆雨不解地问了道。
“我觉得鬼屋工作人员带你去看这玩意的可能性不大,我反而觉得戚无衣那人会带你去看这玩意的可能性很大,两个女孩子不去逛街购物,反而是去看”
“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直觉,我觉得戚无衣是会这样做的人,而你,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
我带着疑惑向张忆雨看去——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她的眼中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害怕……无奈……可怜……到底是什么?看不出来,或许什么都没有,或许什么都有。无言的沉默如没有化开的糖落到碗底一样落在我们周围。
似乎过了好久,张忆雨收回目光,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小衣,已经好久没和我联系……”
“是吗?”这么一说,好像任天行也有段时间没和我联系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她怎么了?”
张忆雨摇了摇头:“不知道。”
说完便没有了下文。
见她不想回答,我也识趣地没有多问,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鬼屋上。
“接着玩吧,这可能是最后一关了。”
“嗯。”
这次的鬼屋环境也是奇奇怪怪的——除了地面,天花板和部分的墙体,其他的地方都是跟电梯壁一样。一反之前昏暗,脏乱的环境,这一楼的天花板上是白色的柔和灯光,各种东西也井然有序放着,没有干枯的鲜血,也没有血手印之类的,除了躺在角落的人头,这和一个正常的医院没有区别。
我和张忆雨走出电梯,电梯在我们背后轰然关闭。
……
“他们来了,我要上吗?”对讲机里传来询问。
“不用。”灞波儿奔答道。“你不用出去,要吓他们就用墙上的开关吧,刚才你也看见了,那道具的样子。”
“呼,不用就好。”对面似乎松了口气。
“机关也用离他们远一点的,我怕他们打坏了。”灞波儿奔提醒。
“好的。”
“嗯,那就这样……嗯?那是,法克鱿?他怎么在这?他不是肚子疼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现在去把他拉回来……”
“来不及了,先看看吧,他回来可能是没问题了。”顿了下,灞波儿奔小声地补了一句。“大概吧。”
……
我凝视着从楼道拐角突然出现的鬼怪,他的样子让人颤栗,如落叶一般的三角形头上是两颗只有一拇指距离的全黑眼珠,三角形底部接着长短不一的枯色触须,衣袖处,脚筒处,一样如此,而他白色的大褂上装饰着种种不明之物,让人疯狂。
随着他亵渎的、仿佛什么东西来回伏行的脚步声,走近了,用不可名状的声音向世人传播不可名状的事物,令人毛骨悚然,陷入癫狂。
走进了,走进了!来了,来了!他的信徒在欢呼,而直视他的人已经疯狂!
他就是,他就是!就是!
鱿鱼怪人!
神TM鱿鱼怪人!
“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自我介绍和你的名字之间有着可悲的壁垒吗?”
“有吗?”鱿鱼怪人夹着自己的颤抖双腿,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有啊……这两个简直是怪谈和沙雕故事一般的区别。”
张忆雨语气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