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这个也太割裂了。”我点头表示同意张忆雨说的话。“这是谁写的鬼怪介绍啊,上下文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写这个的人语文老师是不是被气死了,不然怎么会让他毕业……”
“语文老师是他爸爸。”我只是吐槽一下,没想到鱿鱼怪人真的回答了。
“啊这……”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鱿鱼怪人还在说:“虽然语文不好但是他其他的科目还真是好得不得了呢……嗯啊……也不知道他钢铁直男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个……”
“听你这么说,你们认识?”张忆雨听完他的话,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啊……对。他也在这工作……额啊嘶……他在监控室工作……”鱿鱼怪人的语气好像语气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语气怎么那么的……”我晃了晃手,不知道怎么说,想了下才开口道。“那么的,奇怪?”
“我,肚子不舒服,有点痛……”
“肚子痛?我觉得你应该请假休息一下,放任它疼下去对身体可不好。”我不禁开始感叹这鬼屋的无良——竟然无情地压榨员工!
“没有,我看了医生才来的,不用担心。”鱿鱼怪人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对着我们摇了摇。
“好吧。”既然他说没事就没事吧,我无奈地对张忆雨耸了下肩。
“哈,好多了,那个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都不怕?”过了一会,鱿鱼怪人似乎好了一些,不再用手按着肚子了。“你们也好,其他客人也是这样子,明明前面吓得要死,到我这怎么就拉胯了呢?”
能不拉胯吗……你这一身装扮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瞬间确实挺吓人的,但是当你用那受受的语气讲着克苏鲁风格故事的时候,我们的害怕就像跳崖那样直线下降,而在最后你喊出你“鱿鱼怪人”的名字,让我们前几楼积累下的恐惧感全部都变成了喜感,更别说害怕了。
说实在的,写出这个鬼怪背景的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个人才,而在扮鬼的时候还能把这段背景念出来的你,也是个憨憨。
我和张忆雨对视了一眼,然后张忆雨“咳嗯”着清了下嗓子,然后反问道:“以前也这样?”
“对,一直都这样,问我那些同事他们都说不是我的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原因。”鱿鱼怪人用自己的触须摸了摸自己三角脑袋,一副呆萌的模样。
“嘿。”我拉了下张忆雨的衣袖。“张忆雨,看来这人被骗的不轻。”
“嗯,看起来是的。”张忆雨也小声的回我一句。
“这人真是可怜呢。”
“你们在说什么?”鱿鱼怪人看见我们窃窃私语,有些疑惑。“什么可怜的?”
“啊,没什么,我们在谈我们的一个朋友。”我拍了拍鱿鱼怪人。“他也有类似的烦恼,不过好像已经解决了。”
“真的吗?!”即使是带着头套,我也能感受到鱿鱼怪人的惊喜。“你可以介绍我和他认识认识吗?我想和他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可以可以。”我点头同意,不过接下来又话锋一转。“但是呢,我要出去才能跟你介绍我这位好朋友,所以你能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吗?当然,你亲自带路就更好了。”
“这个不太好吧……”鱿鱼怪人语气迟疑。“我是这里的工作员工,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原以为你是个可以一下子就忽悠了的憨憨,没想到我还要费点力。
我挑了挑眉毛,然后和善地搂过鱿鱼怪人,忽悠道:“这这么不太好呢?你这是为了更好的工作知道吗?解决这个问题后,别人看到你一定会怕地惊慌失措,然后你就会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白富美,人生巅峰什么的我倒不是那么想要啦。”鱿鱼怪人对此似乎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对能吓人似乎兴趣颇大。“不过能让我更好的工作就好!”
看他已经被忽悠了,我倍感欣慰。
就在这个时候,张忆雨突然把我拉到角落,让我弯下腰,在我耳边低声询问:“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怎么可能。”我惊奇于张忆雨的想法。“你怎么这样想?”
“不是你那是谁?你哪来的这个朋友,你难道除了任天行难道还有其他朋友!”张忆雨眼神不善。“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女的?”
“你怎么突然就急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不能是任天行了,他不是憨憨吗?”
“哼。”张忆雨冷哼一声,带着不爽的语气,恨恨地说道。“你以为我会信,任天行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小衣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连句坏话都不能说。”
“额……”不知道她怎么就怨恨起来了,我不想触她霉头,就把话题重新扯回到“朋友”上。“这个朋友是我编的,假的。”
“哼,坏蛋。”张忆雨对我做了个鄙视的嫌弃表情,对此我就当没看见。
“咳,那……鱿鱼怪人,你能带路吗?”
“好的没问题。”鱿鱼怪人愉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
……
“你看到了?”从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似乎是习以为常的无奈。
灞波儿奔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个毯子盖在奔波儿灞身上,还细心地把奔波儿灞的衣服脱了来做个枕头垫在他的后脑勺。
做完这些,灞波儿奔才拿起对讲机,道了声:“嗯。”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我记得他被忽悠了三次,两次成功了。”一声叹息,好似是心累。“唯一没被骗的哪次还是我帮忙,啊,烦!”
“嗯。”灞波儿奔随口敷衍着贞子,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除非那天那个憨憨变聪明,不然还得这样持续下去。
“啊,这家伙好傻啊,又迟钝又傻,想当初要不是我挺身而出,他都不知道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嗯。”你挺身而出的原因不也是想让他当自己未来孩子的爹吗?
“这样下去不行,上次他带着头套都被要联系方式了。我觉得必须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哎嘿嘿嘿……”
私下让法克鱿小心点吧。
灞波儿奔感到汗颜。
不过……生米煮成熟饭好像也不是不行。灞波儿奔将目光看向躺在一边的奔波儿灞。
“哎,接下来该怎么办,看着他们走出去?”贞子的声音又响起,打断了灞波儿奔的幻想。
算了,他不会喜欢我这样做的,而且……他真的喜欢我吗?
摇了摇头,灞波儿奔看了下监控——法克鱿正在带路,不仅避过机关,好像还在为客人一一讲解,像个导游。
“唉,随便吧,你就适当刷刷存在感,我先去给那几个送药了。”
“好。”
……
进鬼屋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想过被鬼吓得站也站不起来,最后被工作人员领出来,但是如同郊游一般轻轻松松地走出来,鬼像博物馆的讲解员一样向我们一一展示鬼屋设计的经历,我脑袋塞进马桶里也不能预料到。
“你们慢走哦。”看着鱿鱼怪人挥舞着自己的触手向我们道别,我心里不禁产生了些愧疚感。
“哼,坏蛋。”看来张忆雨也有亏欠感,于是说我一句来减少自己的愧疚感。
“好了好了,我坏蛋,下次来把任天行和戚无衣一起拉上吧,我把任天行介绍给他。”
张忆雨没说话,看来是默认了我的做法。
“呐,现在去哪?”
离开鬼屋项目范围,我再次向张忆雨提问。
听到我的询问,张忆雨再次摸出那本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看。
看了一会,张忆雨收好小册子,然后对我做了一个“跟着我”的手势。
“follow me,姐带你玩!”
之后,我就跟着张忆雨在游乐园疯玩起来——吃甜甜的棉花糖;买可爱的气球;玩枪打玩偶,不过一个都没打出来;当然对于她,刺激的项目自然必不可少,过山车,大摆锤,旋转雨伞各种项目穿插其中,让我心力交瘁,差点升天……
“好累。”从摩天轮里面出来,我艰难地走到椅子边坐下,
“嗯,确实有点。”张忆雨拿着两瓶水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瓶。我连“谢谢”都没说就一口灌下。
“呼,感觉好点了……嘿,张忆雨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就先等一下吧,等我缓一会。”
“嗯。”
不知道为什么,张忆雨乖巧的坐在一边,不像之前那样一直拉着我玩,都不让休息,不过现在太累了,我不想纠结这些。
“我今天很开心。”
“嗯。”
夕阳有些刺眼,我闭上了眼睛。
“真的,非常开心。”
椅子轻微颤动,张忆雨好像站了起来,我睁开眼,发现张忆雨正背对着我,迎着夕阳站立,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我真的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张忆雨迎着阳光,微风拂过她,将她的芳香,她的温度,她的感情一股脑扔进我的怀里,我看着她,某种感情似乎要喷薄而出,张忆雨又张开双手,面前的云海似乎被她劈开,酡红的夕阳一览无余,此时此刻的她,像那劈开大海的神灵俘获了凡人的心那样俘获了我。
情感喷薄而出,来不及思考。
“张忆雨。”
她回身看我。
“我喜欢你。”
她呆了一下,旋即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