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的赏光!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犬子的婚礼。”任天行的三叔——任梁,从侍者盘子里拿起一杯酒,举起向众人示意。“在此,任梁我,向你们敬一杯,谢谢。”
客人们也都举起自己手里的杯子回礼,不想引人注目的我自然也是举起了自己的果汁示意一下。
这就是任天行的三叔啊,看起来真不像是快要五十岁的人,要不是提前看过他的资料,恐怕我还以为他才三十刚出头不久的样子。
任梁穿着一身休闲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黑色的衬衫敞开领口,即使穿着西装依然能看出来健硕的肌肉,一米八左右的个头,男士短发,留着络腮胡,一举一动都有种老男人的独特韵味,是我这种假大叔比不上的。
这人可算得上是真的老大叔了,帅气的那种老大叔。
我喝了口果汁,酸酸甜甜的,口感不错。
“各位,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原谅我不能一一奉陪,敬酒,祝你们玩得愉快。”任梁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像众人赔了个不是之后,转身又重新上了二楼。
“我还以为他下来是为了宣布婚礼开始了,没想到说完话就又回去了。”我扫了一眼周围窃窃私语地宾客,又看向任梁离开的方向,然后小声地嘀咕一句。“还需要准备的会是什么东西呢?”
“是任老太爷任吾行让他穿上的衣服。”
冷不丁的,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扭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店长,他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的胡子是贴的吗?”
伪装瞬间就被看破了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一句,倒没有多少震惊的情绪,毕竟今天见得熟人已经比我前几个月见得熟人加起来还多了,刚刚我还产生了以这个样子去见店长看他能不能认出我来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话说回来,李牧一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老朱也就算了,我胡子很长的样子她是见过的,所以我这副打扮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刘能刘警官,觉得我眼熟大概率是职业病,如果他闲着没事干回去查一查最近几个月见过的犯人,我铁定暴露,到哪时候我就死不松口;店长能认出我大概是经常见我,比较熟悉我的缘故;那李牧一到底为什么认得出我,我老得特别?
虽然说化妆技术差,但好歹夏金盛还是以为我是个三十多岁的人,李牧一你个和我见面不超过五次的人,说话次数不超过三次的人,一眼认出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当然不是,店长。”胡思乱想也不会打断我回答问题。“我这个胡子是自己留的。”
“留了很久吧。”店长看了下我手里的果汁,扫了眼桌子,然后拿起一杯一模一样的果汁。
“嗯。”我的胡子长得很快——可能因为经常刮吧——现在这样子是留了一个多月的成果。“店长为什么在这呢?”
“当然是被人请过来的。”
“谁?”
“任老爷子任吾行。”
“哦……唉?!”我还以为店长会笑而不语,没想到他回答了,而且他的答案也让吃了不少惊。“任吾行?”
“怎么,你很吃惊的样子。”店长带着招牌的笑容询问。
“是很吃惊啊。”任老爷子发家后,除了特定的几个人,能让他亲自邀请的人可是屈指可数。“没想到店长你的交流圈那么高端。”
“呵呵,算不上什么高端。”
也就店长你能这样“谦虚”了。
“那你呢?”
“啊,我啊,”店长的突然一问让我猝不及防。“我是被任天行请过来的。”
“任天行……我听说这场婚礼的新娘和他关系匪浅呢,对了,他在这里吗?我好像没看见他。”
这让我怎么答……店长不像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难不成我要说“对啊任天行和戚无衣关系十分不一般以至于任天行现在准备打爆新郎的头然后过来劫走戚无衣”吗?怎么说得出口啊!要说也不是对你说啊店长。
“哈哈哈。”我挠着后脑勺干笑两声,决定装糊涂。“我也不知道啊哈哈哈。”
“呵呵。”店长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店长你脸没笑抽筋吗?做点别的表情吧。
见店长没追问,我默默地喝了口果汁,想了一两秒,开口问道:“店长,那个金发美女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了?”
和别人说话间我也分了些注意力在店长身上,发现那个金发女人一直都跟着店长,除了店长以外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吃东西也不碰茶水,比保镖还保镖。
但逗完夏金盛后,我却发现金发美女不见了,只剩下店长一个人,最开始我怀疑她是去厕所了,但到现在还没见她回来,大概率不是在厕所。
“她啊,忽然有事,就走了。”
忽然有事?这理由怎么感觉那么敷衍呢,像是临时编的。
“那店长,那个金发美女叫什么,是你什么人啊?如果店长不想回答就当我没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秘密。”店长晃了下杯子,喝了口果汁。“名字嘛,她叫莫林娜。”
“莫林娜……这是名还是姓?”莫林娜好像是混血儿来着,有亚洲人的特征。
“她姓莫,叫林娜。”
“啊勒?”这真是让人觉得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那你们……”
“呵,她是我的女儿。”
“哦,果然是保镖……噗咳咳……什么!你女儿……咳咳。”这句话把正在喝果汁的我惊得不轻,让我被果汁呛着了。“哈……怎么可能!她看起来和你一样大,而店长你看起来怎么也才三十出头!”
“哈哈,我看起来这么年轻啊哈哈。”
这是重点吗?
“店长你开玩笑的吧?”
店长又笑而不语。
喂喂,这是真的!店长从来没开过玩笑,那店长原来是妖怪吗!
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在崩塌。
“呵呵,别想那么多,逗你玩的。”店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挽救了我濒临破碎的世界观。
“这可不好笑店长,不会开玩笑就不要随便开啊。”我白了店长一眼,店长只是笑笑。
虽然店长说是开玩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吗,总觉得店长说得是真的。
“对了。”店长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人想让我带你去见他们一面。”
“谁?”
店长微微一笑,有种说不清的愉悦感。
“任吾行和戚老太。”
……
比起一楼大厅的装修,二楼就显得稀松平常。
没有过多的装饰,走上螺旋楼梯,拐进小走廊,只有一览无遗的雪白墙面和普通铜色的房门,墙顶上挂着的是白色的圆形顶灯。
来到倒数第二间房门前,店长停下脚步,往左移了两步。
“就是这里了,进去吧。”
“感觉店长你和他们关系匪浅。”
店长笑了笑,没理会我的试探,只是拍了拍门,然后从我眼前离开了。
目送店长离开,我重新看向面前的房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把手按在门把手上,一转,门开了。
“哈哈,好久不见,原来的小屁孩都长那么大了。”
……
“好~无~聊~”
张忆雨倒在沙发里,两只脚随意地晃动。
“有点饿了。”
嘴上这么说,张忆雨却丝毫起身的动作都没有,只是翻了个身,对着天花板一阵猛瞧。
“咕~”
看来张忆雨不是“有点饿了”的程度,而是很饿。
毕竟今天张忆雨只吃了早餐,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好想吃……元气清汤面啊……”张忆雨一阵呻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张忆雨会做饭,番茄炒蛋之类的简单小菜她会做,虽然算不上美味,但绝对不难吃。不过张忆雨躺在沙发上不动就能看出来她根本不想去做饭,纯粹的懒。
以往这个时候张忆雨都是点外卖的,但自从他住进来后,张忆雨的口味就被养叼了,加上确定关系后,他严禁张忆雨点外卖,把张忆雨手机里的外卖软件全删了,张忆雨想点还得重新下。
“总得吃点什么……”张忆雨思索了一会,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了!吃煎饼去!”
说干就干,张忆雨起身走回房,过了一会,张忆雨内穿长裤和,衬衫和针织毛衣,外套一件大衣。
“呼,出发!”张忆雨雀跃地呼喊。
“咕~~”肚子也雀跃地叫了起来。
花了十多分钟,张忆雨气喘吁吁地来到当初那个煎饼摊。
“终于到了哈……”
“女娃子家家跑那么快做啥子哦?”摊主看着张忆雨气喘吁吁的样子笑道。
“煎饼,一份煎饼。”
“要得,加啥子。”
“黄瓜,培根再来个火腿应该差不多……”
“咕~”肚子在抗议。
张忆雨尴尬一笑:“全加吧,谢谢。”
“加啥子酱?”
“黑胡……番茄酱加沙拉酱吧。”
“要得。”摊主点火,加热后倒上面糊,然后一边操作一边和张忆雨聊了起来。“这次咋不像上次那样选黑胡椒了?”
“我想换一下口味……唉,你还认得我吗?”
“当然,那可爱的女娃子那个不记得。”
“谢谢。”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黑色运动服,鸭舌帽压得很低。
“一份煎饼……”
这个人给人感觉怪怪的……张忆雨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