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话听着是不是很高大上?
有时候,哲学听起来确实这么高大上。
你好——没错我在和你打招呼——我是“道”。
“道”并不是我的名字,但也不是我随便想出来的代号。
如我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可能你听得不太懂,觉得我说话神神叨叨的。
但是没办法,我说话就是这样,你就当遇到一个扛着大白旗,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算命先生吧,听不懂的话就当放屁,哈哈。
再来一次,我是“道”,很高兴认识你。
不过,与其说是和你打招呼,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地和你谈话,你说什么我可听不见,做什么我也看不见。
我和你,不在同样的道。
至于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哈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真是个神棍。
……
原本恢宏的大殿已经破烂不堪。
魔力结晶铺成的地面裂开道道裂缝,魔法师袍织成的地毯被扯得稀烂,金币堆砌成的石柱上尽是拳脚砸出的深坑和刀剑划出的痕迹,两边墙壁的盔甲和武器也是变成了破烂不堪的模样。
安比尔斯一拳打爆水桶粗的黑色触手,往后翻滚躲过另外几只,黑色触手并未追缠,晃悠悠地呆在原地,刚刚被打爆的黑色触手也重新从虚空里长了出来。
安比尔斯瞪着死鱼眼,穿过黑色触手群,看向远处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黑裙女人,旁边是一个被黑色触手倒吊起来的白发少女,黑裙女人正用手捏着白发少女的脸,少女脸蛋被捏得红扑扑的。黑裙女人注意到安比尔斯的视线,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美丽迷人……如果没有触手挡着就更好了……然后黑裙女人继续捏白发少女的脸,对还在砍触手的二人毫不在意。
安比尔斯又往左看去,一个高大汉正拿着把小刀,优雅地躲闪,时不时地对着触手划一刀,他的衣服和鞋很怪,也很熟悉,与自己身上的这一套感觉很相似,但又有点不同。
安比尔斯低头看看只有下半身还算完好的衣服。
“喂,我是安比尔斯。”
语气谈不上多好,可以说是粗鲁,还夹杂着不快。
V后退,手一晃,小刀不见了,触手感觉到他离开了攻击范围,也止住了攻击。
“你好,我是V。”V和善地对着咸鱼样的安比尔斯笑笑,礼貌地打招呼。“有什么事吗?”
“看你不慌不忙,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安比尔斯指了指前面扭动着的触手。
“现在我没有什么办法。”V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刚刚才和一人形黑泥打完,需要休息一下。”
“也就是休息完就有办法咯。”
“有办法不代表着有用。”V小心谨慎,从不托大,对没结果的事从来不抱有期待。
“懂了。”安比尔斯似乎真的理解了,立马盘着双腿,席地而坐,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感。“等你休息一下,你也坐。”
安比尔斯拍了拍身边的地面,V看着扬起阵阵尘土,摇手表示拒绝。
“你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V问道。
“有啊。”安比尔斯打了个哈欠,想这时候要是有杯酒就好了。“但是我不想动。”
语气平平淡淡,但极其欠打。
“额……”V一时间无话可说,感觉安比尔斯没错,又感觉他有错,特别奇怪且让人不爽,V皱了皱眉。“你的是什么办法?”
“办法?刚刚我做的那样就是办法。”V想起刚刚安比尔斯一拳打爆水桶粗的触手。“不过比较耗时间和精力,这些触手可不像是能一时半会就全部打爆的。”
事实如此。
“那你不急吗?”V又问。
“我急什么?”安比尔斯反问。
“不急着出去吗?”
“你急吗?”
“我不急。”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V先开口询问。
“一睁眼我就和人打起来,打赢了就进来了。”安比尔斯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之前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只有一个模糊的目的——出去。”
“真是巧了。”V举平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我的目的和你一样。”
“没成功?”安比尔斯看了眼V垂下的手臂,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V摇了摇头,盯着自己的手心过了好一会,V又重新举手,将刚才的动作做了一遍,白光在手心一闪而过。
什么都没有。
“不应该失败的啊……”安比尔斯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我只是在凭感觉。”V叹了口气,放弃似地放下了手。“这种感觉很怪,难以形容。”
“嗯。”安比尔斯点点头。“是挺奇怪的。”
两人打哑迷般说了好半天。
“喂喂,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能继续吗?”
如荆棘缠绕在一起的触手逐渐散开,王座上的女人正撑着下巴,稍有兴趣地笑着,而她的旁边,白发少女被缠成了木乃伊,不过没有倒吊着了。
“你说,她和我们一样吗?”安比尔斯似乎突发奇想。
“看着不像。”
“要不,我问问。”这不是在和V商量,安比尔斯说完,立马从地上跳起来,不等V反应过来,安比尔斯大喊。“嘚,妖怪,报上名来!”
黑裙女人和V都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就这样了,我也不明白。”安比尔斯小声地向一脸无语的V解释。
“……”黑裙女人觉得自己被耍了,所以后果很严重。
黑裙女人手一挥,原本安静扭动的触手疯了一般往着安比尔斯和V冲了过去。
“你的生活里朋友一定很少吧。”
V压着火,额头青筋暴起,挤出笑脸,躲闪之间,话中的嘲讽之意丝毫不藏。
“不知道,现在记不清以前的事了。”安比尔斯似乎没听出V话中的潜台词,一拳打爆一条纠缠过来的触手,又一脚踩爆一条往腿腿上缠的触手,认真地想了想。“但我模糊的印象中,朋友确实不多。”
安比尔斯的耿直把V堵地死死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全部招呼到那些触手上。
安比尔斯手一握,再一甩,一块火红色的晶石被甩进了触手群。
“轰!”
一声爆响,火舌瞬间席卷了扑过来的触手,触手如活物一般挣扎了一番,然后化成灰烬。
“不错嘛。”安比尔斯睁着死鱼眼称赞道。
V没回话,如法炮制又扔出几颗火魔力石,随着一声声爆响,火焰形成了一道火墙横在了双方之间。
“咳咳。”被炸飞的安比尔斯拍掉身上的火苗,站到了V的身边。“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似乎是因为刚才的火魔力石,V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刚才你往我这里扔那个石头的时候,是往我身上扔的吧?”安比尔斯向V投去怀疑的目光。
“没有。”V毫不犹豫地回答,并未去理会安比尔斯的怀疑。
没有证据的事,绅士从来不会承认。
见V对他不理不睬,一向咸鱼的安比尔斯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头转向火墙,看着在火中乱舞的触手逐渐化为灰烬,触手燃烧殆尽后火墙也随之熄灭。
黑裙女人和安比尔斯二人重新看见对方。
“干得不错。”
这次黑裙女人脸上没带上笑容,只有无尽的冷漠,显然那一句“妖怪”把她惹得不轻,而安比尔斯毫无自觉,睁着死鱼眼呆呆地站在一边。
“多谢夸奖。”
V在来这里之前和那个黑色的泥状物打了一架,能力使用过多,消耗有些大;再加上首次制造的消耗比平时更大,现在V所剩的能量不多。而且就像公路上突然起了迷雾分不清路往何方一样,V总感觉有什么挡着自己,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所以,既然黑裙女人想说话,V那有不配合的道理,可以借此机会,能恢复一点算一点。
可惜,V并不能如愿,他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一个他对直觉都不能预料的人。
“嘿,就这?”
V僵硬地转过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干什么?”
“我在嘲讽啊。”安比尔斯是个实诚的好孩子。
“我知道你在嘲讽!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明明我解决的问题,你是在什么立场上嘲讽的?”
“我们难道不是同伴吗?”安比尔斯问地十分认真。
我真后悔刚才没把那些石头扔你嘴里!
V十分后悔。
但后悔没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呵呵呵……”黑裙女人冷笑出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眼中透着寒光,她缓缓抬手,背后的空间随之扭曲,如石头投入湖中,空间泛起阵阵涟漪,越来越剧烈,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直觉敏锐的V感受最深,他感觉到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的东西——恐惧。
“你还需要多久?”
安比尔斯一改先前的咸鱼样,他身上的气势肉眼可见地攀升,仿佛暴雨将至。
“不知道,我没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制造的难度恐怕和创造的难度不相上下。”
V后退一步躲到安比尔斯背后。
“行吧,希望我被解决之前你能做好。”
黑色的泥状物像是被挤了出来,先是一点,然后是一坨,最后像河流一样流了出来。
黑裙女人飞起,金发肆意地飘扬,她如若疯狂,挂上残忍地笑意。
“成为[阿道夫]的养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