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月醉娆身子一低，躲到了柜台后面。
“柳掌柜，别来无恙。”李落尘对着柳文婷拱了拱手。
柳文婷看了看李落尘又看了看花渐隐，最后用余光瞥了一眼柜台，想起这段时间内庆安城内的流言，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玩。”
“柳掌柜？”李落尘见到柳文婷半天没回自己话，不禁声音大了一点。
柳文婷被李落尘一喊回过神来，行礼道：“啊，李公子，好久不见。”
“今天是带女伴来选胭脂？”
李落尘看了一眼花渐隐，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李落尘和柳文婷两人交谈的时候，花渐隐走了几步，来到柜台前，看到之前被月醉娆打开的那盒胭脂。
她拿起来闻了闻后笑着问道：“这盒胭脂卖吗？”
柳文婷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也笑着回道：“当然卖，不过，这部分...”
柳文婷往柜台那边伸手一圈。
“只卖给VIP客户。”
花渐隐手一顿，看向李落尘，李落尘会意上前道：“柳掌柜，我记得我是钻石VIP用户。”
柳文婷轻笑颔首：“确实，普通VIP，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如果有女伴还可以免费送货上门，并提供全套化妆服务。”
“钻石VIP的话，没有优惠，但有二十四小时特殊服务，不过我看李公子这次也用不上。”
不，你不要在我师姐面前讲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好不好？李落尘无语。
钻石VIP的特殊服务，确实挺特殊的，但绝对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钻石VIP的二十四小时特殊服务，就是如果客人带了女伴来，只要给店员使一个眼色，那么所有贵的胭脂化妆品一概都说没货。
而趴在柜台后面的月醉娆，听着李落尘真要给花渐隐买胭脂，心里醋意弥漫，官人都没给她买过东西。
她便悄然从柜台后面摸到百花斋外。
“十一。”
“小姐。”
一名身穿皮衣皮裤，露着一条雪白大长腿的女子，出现在月醉娆面前单膝跪地。
“这是钱，你现在进去，把百花斋里面的胭脂全都给我买了。”
月醉娆递给十一一叠银票，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我让你花渐隐带我官人来买胭脂，我看你能买到什么。
“是，遵命。”
十一接过银票，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英姿飒爽的走进百花斋内。
“老板，这里所有的胭脂我都要了。”
店铺内，还在和李落尘讲话的柳文婷不禁一愣，接着连忙迎了上去，并招呼着店员。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这位贵客都打包起来，VIP专区那边也都打包上。”
店铺内瞬间一阵鸡飞狗跳，等到所有胭脂打包完毕，柳文婷对着十一一副舔狗模样。
“这位小姐，都打包完了，我给你算一下价钱。”
“都打包完了？我看未必。”
十一目光一凛，走到花渐隐身前，看着她手上那盒胭脂。
“这一盒我也要了。”
“你是故意找我茬？”花渐隐皱眉，脸色变冷。
十一淡然一笑回道：“钱得多没地方花，不行吗？”
对于她而言，自家小姐还真是钱得多没地方花。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找茬？”
花渐隐眯起眼睛，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当然这次她也摸了个空，她早就下了决心，不再伤害李落尘。
十一不答只是看向柳文婷。
这时，李落尘上前开口说道：“姑娘你这样不太好吧？凡事都讲一个先来后到。”
“可是你们还没给钱，不是吗？”十一依旧淡定回道。
但她的话却让在门后探头探脑的月醉娆，用力抓了抓门框，同时心中碎碎念着。
你挤兑官人干什么？你去跟那个姓花的讲啊！
李落尘无语，正有些没辙，身体突然一颤。
“你买可以，但我要问一个问题，请问是谁要买这盒胭脂？”
“废话，当然是我要买。”
李落尘一笑：“那请问这个，‘我’...是谁？”
十一一挑眉，觉得自家几乎铁板钉钉的这位姑爷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管你是谁。”
李落尘摇头：“我并不是问我是谁，而是问‘我’...是谁？”
十一秀眉一皱，然后松开，接着一指自己：“这个我是我，我叫作涟漪，代号十一。”
李落尘一拍手：“很好，但你以为你懂了，其实你还是不懂。”
“你是谁？你是涟漪，是十一，但就像是你自己说的一样，名字只不过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十一，我也可以叫十一，她们都可以叫十一。”
李落尘伸手往身周划了一个大圈。
“如果把这个代号拿掉，那你又是谁？”
十一觉得自己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
李落尘含笑点头：“好，好，那你再回答我另一个问题，我是“谁”？”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不，我刚才问的是本我，现在问的是自我！”
“这有什么区别吗？”十一的思维渐渐被李落尘的一番话给带歪了。
“举个例子，当我用“我”这个代号来进行对话的同时，你的代号也是“我”，这意味着什么呢？？这是否意味着你就是我，而我也就是你呢？”
“这，这...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
李落尘上前一步，逼近十一：“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问题！”
“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
“我为何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够啦！！”十一捂着脑袋。
“时间是否有长短？过去的时间在哪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何处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听到的问题吗？”
“我不知道，我就只是想买点胭脂。”十一拼命摇头，几欲夺路而逃。
“是谁要买这个胭脂，是我，还是‘我’？”李落尘步步紧逼。
“是我？”十一这样说着，却伸手指向李落尘。
李落尘一抱拳：“恭喜涟漪姑娘你答对了，慢走不送。”
然后十一就一脸茫然的抱着大包小包的胭脂离开。
“呼~~哲学三问你要是能回答出来，你岂不是要上天。”
李落尘轻吐出一口气，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了嘴，身体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