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别那么拘谨,笑一个嘛。好嘞,就这样。”摄影师调整着焦距,轻微的阻力带来舒适的手感,旋转式按钮的表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嘎哒声”。
“咔嚓!——”快门的声音干脆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这一刻就从外界产生的光信号被芯片进行处理、整合,变成了可以下载的电信号,随即通过数据线被导入早已准备好的打印机,象征着一段时期的结束。
“好了,已经拍完了。”摄影师从摄像机后移开眼睛,朝着镜头前的指挥官挥挥手。
“是吗,谢谢了。”指挥官稍稍活络了一下双肩,眨了眨刚刚睁地有些酸痛的眼睛。
“你好,指挥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要选在这个时间拍照,但刚刚拍摄的照片已经放到你要带走的手提袋里了。根据惯例,你可以指定一个人形带走,作为你的专属人形。”基地里面的助理员急匆匆地跑过来,向指挥官叙述着有关于他退役之后的各种条例。
他基本上没有怎么听进去。
他往上凝视着现在刚刚五点的夜空:天空还是一片深蓝色,可淡淡的白光已经自地平线显露出来;夜空中原本组成璀璨银河的繁星们,此时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颗还在打着哈欠,时不时眯一下自己的眼睛;而那些稀疏的云朵,则是无所事事地在天际游荡着,就像是一群不知饥馑为何物的绵羊,游荡在这深蓝色的草原上,茂盛的羊毛时不时遮住那些微小的白色野花。
周围的事物仍然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黑纱,攀在混凝土墙壁上的爬山虎随着清晨的微风抖动着,掀起一阵阵浮动的波浪;菩提树雄壮的粗根挤开薄薄的土层,露出地表;挺直的白桦树林中点缀着茂密的橡树,不时有轻微的“啪嗒”声隐隐约约地从树丛里透露出来——那是橡果在亲吻地面。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啊。。。。。。)
他看了看自己右腿接上的假肢,苦涩地笑了笑。
(要不是被那几块弹片扫断了腿导致肌肉坏死,估计996的日子还有的是啊。)
“所以,您想要带走哪一个人形呢?”助理员紧张地询问着,这不但是他的日常工作,也关系到指挥官离职前对于他的最终考评。
“唔。。。。。。让我考虑一下啊。。。。。。”指挥官的思绪被拉回此地,用自己长着老茧的手指摩挲着又冒出不少硬胡茬的下巴。
一旁的助理员虽然尽力做出一副“没有关系,时间很充裕,您可以耐心思考”的样子,可是脸上的僵硬已经把“紧张”二字彰显地清清楚楚。
“喂,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这么紧张也把我给带上啦。”指挥官看见助理员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不禁笑了出来:“我这么一个马上要离职的员工,是不会给你使什么绊子的,那样不地道,是吧?瞧你额头上的汗,赶紧擦擦。”
“嘿嘿,确,确实是哈。”助理员不好意思地掏出手巾把已经流到鬓角的汗水揩去。虽然是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好了好了,照都拍完了,那就先回基地吧。我记得欢送会不是上午十点才开始嘛,既然离欢送会还有一段时间,那我至少要先帮之后要的新人收拾一下这里的事务,把一个烂摊子丢给别人可不是我的作风啊。”
上午十点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要求的是吧。。。。。。”指挥官扶着额头,站在基地大门后的一堵挡风墙后“尽量把欢送会搞得简单点,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
“当然,我确保我只通知了最常出勤的几支小队。”助理官此时也是一脸的不理解,但随后那张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MDR!\MDR。。。。。。”面对面的上司和下属两个人同时喊出了那个人形的名字。
“你看。”指挥官已经眼疾手快地翻出手机,迅速通过检索列表找出MDR的个人主页:“就在这里。”
手机的显示屏上赫然展现在MDR两个小时前的动态:指挥官今天就要离职了,想要参加欢送会的人形一点要在十点之前到达大门口哦,指挥官会带上你走也说不定哦!快快快,晚了就没机会啦!(o゚▽゚)o
“叮~”一声提示铃响起,主页里又多了一条新动态:这是最后一次提醒,各位人形,包括格里芬的其他员工也好,想来参加欢送会的快到大门口啦!(≧ω≦)/
。。。。。。
“算了,就这样吧,就算是人多了些,我总归还是得面对啊。”指挥官就拍拍助理官的肩膀:“对了,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应该快了,维修部那里说火控核心的拆除就剩下最后的工序,大概还需要五分钟左右。”
“行,那估计欢送会进行到一半事情就办好了。”说完,指挥官叹了口气,从藏身的挡风墙后面走出,进入在大门口等待的人群的视野当中。
“啊,看哪里,来了来了!让我赶紧发条动态。等等等等,这个时候应该直接开直播才对啊!”
“阿拉,咖啡店又要少一个常客了。”
“指挥官,记得留电话,以后有时间找你喝酒啊!”
人形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每张面容上都洋溢着无法隐藏的不舍和强撑的笑容。
大家不舍的告别声逐渐低沉下去,为慢慢突显的抽泣所取代。
“对,对不起指挥官,要不是因为我当时被铁血围住,你也不会冲回来——”
“还有我!我,也没有注意到铁血先前布置点陷阱,要是早点排除掉那个草丛里面的歌利亚。。。。。。”
“还有我,明明我再快一点就能把您摁倒地上的——”
自责的话语在那天出勤的小队人形中扩散着,将不舍而哀伤的氛围像是灰霾一样向外扩散。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嘛,只要你们没事就行。”指挥官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几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形一一抱在怀里拍了两下:“我离开之后,你们可要好好听下一任指挥官的话,啊→ԅ(¯ㅂ¯ԅ)”
“不然啊,我可是会回来拿小蔑尺打手心哒——”指挥官一番玩笑一样的交代使得那几个跟他抱在一块的人形逐渐平复下来,而送别的队伍里,抽泣的声音也逐渐降下。
“嗯,我们会的!”STG44抹掉眼角的泪花,挤出一丝笑容:“那么,您会带谁一起走呢?”
刚刚还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一双眼睛都紧盯着指挥官的方向。
是啊,这才是在场所有人形共同关注的话题。
每一个曾经在任的指挥官在退役之后都会将自己心爱的人形带走。大多数是作为爱人,有的是作为战友和知音,还有的则是直接当做子女。而现在,又到了他做出选择的时刻。
指挥官环顾一圈,微微歪着头笑了笑:“啊,看来各位都在等着这一刻呢。”
MDR正在用自己的手指疯狂打着字:啊啊啊啊啊,指挥官的心上人形终于要揭晓了,直播间的朋友们快下注吧!大风!大风!
“但是,在这里的各位可能要失望了。”指挥官正了正衣领子,随即朝着基地大厅的方向看去:“我嘛,早就做好选择了。”
“指!——挥!——官!————”一抹鲜红色挑染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紧接着,才是那极具辩识感的,带有一点小恶魔意味的嗓音:“我过来报到啦!”随后,众人才看见紧紧抱住指挥官,用脸庞在指挥官胸口使劲磨蹭的SOPⅡ。
“啊——是SOPⅡ啊。。。。。。”“唔,竟然不是我。。。。。。”“呜啊,好羡慕——”诸如此类的声音混杂着稀稀拉拉但是逐渐繁密的掌声,在人群中突然爆裂开来。
旅途是漫长而无聊的。
但是对于SOPⅡ来说却并非如此。
“指挥官,快看快看,那边那些堆的好高的东西是什么啊!”“那些啊,是打下来的麦子,聚成堆好晒好聚。”
“指挥官,那里那里!那些是什么动物啊,啊,还是妈妈和宝宝们欸!”“那些啊,西伯利亚大仓鼠,别名是棕熊,没想到在这边还能再看见啊,我还以为都灭绝了呢。”
“指挥官指挥官,我们到哪里了啊,这里好多山啊。。。。。。”“准确的说,我们马上就要到我原来的家了,我爸原先是个护林员,家里兄弟姐妹也比较多,所以老爹就按照年龄一个一个送出去,先成家的供家里边更小的那些去上学。”他顿了顿,接着又继续说下去:“我算是家里的老二,大哥前几年去经商,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我就每个月寄点钱回去,按照日期来算。。。。。。最小的妹妹今年应该也要工作了。至于老爹的养老。。。。。。大部分时间是我寄一点钱过去,有时候也是其他的弟弟妹妹分担。”
“听起来指挥官家里面很和睦呢。”SOPⅡ入神地盯着悬挂在车窗旁边的一个木制的松树风铃。
“准确来说,我不知道,一般的话老爹都不怎么用电话,他更多的是直接写信寄过来,不过几个月之前他就没再来过信了,应该是森林里边的事情多起来了吧,毕竟已经到秋天了,火期的危险还没过去呢。”
“唔。。。。。。森林的火灾,很恐怖吗?”SOPⅡ扭过头,脑中随即浮现出维克托朝着兵蚁群狂扔燃烧瓶的场景。
“很可怕吗?是的,真的很可怕。”指挥官叹了口气,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拐过一个急弯:“‘森林的火由精灵控制。’这是老爹告诉过我的一句话,其实他原本有两个兄弟的,但是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老爸在给我们将睡前故事的时候说过,大火把他们的身体和树干烧化在一块,最后老爸只能拿斧子把他们连同那两根木桩子一块砍下来。”
“哇!好恐怖!”SOPⅡ往后缩了缩,用双手抱住自己。
“你知道的,我在基地里面从来没有吸过烟。事实上,我们家里没有一个有烟瘾的。”指挥官挠了挠脸,顺便在SOPⅡ的头上轻拍了几下:“行了小家伙,安静点,离我家还有好一段距离呢,先睡一会儿吧,到了之后我再叫你。”
“嗯!”SOP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将座椅放平,侧身躺下。
路途遥远,不时的颠簸和吉普车引擎平稳的运作声,是在沉闷无聊的空气中最好的安眠药。
“吱——”指挥官拉下手刹,将车钥匙从锁口抽走。
他看着副驾驶座上还在吧唧嘴角哈沥子的SOPⅡ,便下了车,独自朝着面前隐藏在一片小树林和高草丛的小木屋走去。
茂密的高草丛吞噬了本应该清晰明了的林间小道,童年时曾吐着点点火舌,冒出阵阵面包香味的砖炉里,早已被废弃的麻雀窝填满着炉膛;曾经被他悬挂过木铃铛的窗棂,现在只剩下一张破烂的蜘蛛网与一爿破布相伴,曾经被大哥踩碎过瓦片的屋顶上,仍有几株枯死的狗尾巴草强撑着干巴巴的身躯,随着微风不合时宜地舞动,宛若早已失去丰韵的女郎。
木门一推即倒,激起一阵没有任何兴味的尘土,那张本应该躺着一个吸水烟袋的老头子的木床铺,此时只剩下从屋顶洒下的阳光碎块。屋里面没什么值得吸引注意力的玩意,除非你把刚刚那窝刚刚从墙角裂口跑掉的野兔算上,本该铺在地板上的厚厚的一层灰尘已经被昨夜的大雨冲了个一干二净,而代价就是屋顶的视野更好了些。木桌、板凳、下边落了一层锈尘的厨具和夹杂着碎餐具的散架橱柜,这些就是所能看见的全部景象,用指挥官现在的想法来描述——
(鬼都嫌弃这儿。。。。。。)
他叹了口气,丢下倒在一旁的木门,拨开密集的草丛回到自己刚刚开过来的吉普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轻轻捏了捏SOPⅡ娇嫩的脸蛋,她吱呜了一声,一条晶莹的口水随即从嘴边落下,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小家伙,醒一醒,咱们到地方啦——”他晃了晃SOPⅡ,后者则是**着自己惺忪的睡眼,“嘶溜”一声把挂在嘴角的哈呖子吸回去,随即夸张地张开嘴呼出一股浊气,可爱的小虎牙轻咬着嘴唇,双手放肆地伸着懒腰。
“唔?到了?到了?!”在看到周围的景色之后,她原本迷蒙的双眼立刻发出了好奇而精神的光芒,没等指挥官反应过来,她就窜进了吉普车周围的草丛。
“哈哈哈,指挥官来找我啊!我在这里!现在我在这里!还有这里!哈哈哈哈,找不到我了吧!(ಡωಡ)hiahiahia”草丛纷乱地抖动着,夹杂着嘈杂而无序的踩踏声和呼喊声、欢笑声。
指挥官倒很冷静,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紧接着——
(就是现在!——)
他的身体朝着左边做了一个假动作,随即凶猛地朝右边的草丛扑去。
“啊呀!”慌乱中的SOP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指挥官扑倒在了高草丛中。
“玩够了吗?”指挥官微微皱着眉头,有些头疼地指着周围一大圈的野草和已经塌败地不成样子的护林人木屋:“木屋今天是修不好的,晚上我们只能在外边露营了。要是想晚上睡个好觉,那么现在就跟我一块剪草。”说完,他就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啊嘞?”突如其来的沉重让他一个趔趄差点再次趴在地上,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SOPⅡ正以一种树袋熊的姿势黏在他的胸口,嘴角还抿出一丝小恶魔一样的坏笑:“嘿嘿,SOPⅡ被指挥官黏住了,下不来啦!”
(明明是你抱着不松手啊喂!)
“好了好了,赶紧下来,剪完草还要搭帐篷呢。”
“好耶!有帐篷!。。。。。。帐篷是什么?”SOPⅡ虽然放开了指挥官,但是显然,这是因为有更加吸引她注意的事物存在。
“帐篷啊,额,一时也给你解释不清,总之先剪草吧。”指挥官从吉普车后备箱拎出两把大号园艺剪,向SOPⅡ递去一把。
“哇!好大的剪刀啊,我开动啦!”
不得不说,有SOPⅡ的帮忙,割草的效率还是很可观的。
(竟然这么快就割完了。。。。。。看来今天可以早点准备晚饭了呢。)
“哈哈,还有吗,还有吗!再多一点,再多一点!”SOPⅡ显然已经玩疯了,此时正在这片已经剪的光秃秃的草地上寻找着残余的高草丛,眼看着她就要将“魔爪”伸向草地边缘的灌木了。
“SOPⅡ,我们马上要支炉子生火了,你能去森林里面找点干燥的树枝吗?就跟这个样子的!”指挥官从后备箱把野战锅和支架搬出来,将脚下一根还算湿润的树枝踩裂:“声音要比这个更脆一些!”
“收到!指挥官,待我回来哦!——”说着,SOPⅡ就将手中的园艺剪扔下,蹦蹦跳跳地跑进了身边的森林。
“别跑太远!——”指挥官看着SOPⅡ欢脱的背影,顺嘴交代了一下。
当然SOPⅡ并没有听到就是了。
“嘿咻!还差这一个钉儿——好嘞,这下晚上就不怕没帐篷睡了。”指挥官将钉钉子的小锤握在手上转了几圈,随后朝着放在吉普车引擎盖上的工具箱一抛。锤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落进工具箱的凹槽。
“好耶,进了!”指挥官扶着腰抻了抻,往SOPⅡ走进的森林看去。
(话说这马上就要晚上了,SOPⅡ怎么还没回来。。。。。。)
“别是迷路了吧。。。。。。”他顺手从工具箱里摸出一支手电,往密林走去,开始在里面搜索SOPⅡ的踪迹。
待在森林里面的感觉和刚刚木屋旁边的草地完全不一样。
枯叶在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可是当你聆听,在最初踩上去时的声音,是十分干脆响亮的——这是最近才回到土地的树叶,而再往下踩,声音就会变得稍微沉闷了一些,这些是多年前的枯叶了,已经和泥土混成了柔软褐色的一片。
林中的空气在接近黄昏时会有一点点潮湿的温暖,宁静而浓稠。被晒过一整天的树干散发着清新的木质气味,而枯树的气味在这里,会显得更加浓烈。
(嗅嗅)
“这里的味道真的好复杂欸,有时候能闻到甜丝丝的气味,有的时候又苦地熏人,而且还有好多以前没有看见过的东西——啊!差点把树枝错过了!”
她兴奋地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眼睛一睁一闭,观察着树枝断面的干枯程度。
“好耶,又有一根树枝可以带回去啦!唔,阳光眯到眼睛了——”黄昏时的阳光穿过树干,给树冠下面的世界铺上一层质地细密的金纱。
“没想到在森林里面也能看到落日呢。。。。。。等等,已经要天黑了呢。嗯,该回去找指挥官了!”
SOPⅡ怀抱着一整捆树枝,朝着刚刚走来的方向望去,却怎么也辨认不出之前走过的景象。
“啊嘞,话说,我是从哪里走到这里的呢?⊙_⊙”她试着在地面上寻找刚刚踩出的足迹,但是残碎的落叶在她的身后在微风的推动下,很快就将她踩出的印迹填埋。
现在,她站在一片深至脚踝,堆满落叶的“水塘”之中。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指挥官会找到我的。。。。。。”
(这一点都不好玩啊!)
“这小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指挥官的靴底撩拨着脚下的落叶,将经过路径上蓬松的落叶踩实进已经和污泥混成一片的腐殖土层,别在腰间的电筒随着身体的摇动一晃一晃,手中的多功能刀则是在沿途的树干上,不断刻画着朝向来时路径的“╳”
他稍停了一下,投过橡树和白桦树冠的缝隙,微皱着眉头,审视着逐渐在天空中显现的星点。
(再找不到就要天黑了啊。。。。。。)
寻找,一直在寻找。。。。。。
【“唔,今天的作战有打捞到什么资源吗?”】
【“这个。。。。。。只带回来一个受损的人形。”】
【“人形?”指挥官抬起头,迷惑地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员:“找到人形有什么奇怪的,外边人形的残躯一捞一大堆,黑市的贩子们都懒得捡,捡回来一个人形又不算什么大事。”】
【“不,不是的,只是。。。。。。”助理员滑动手指,将自己平板上的一个界面调出:“一般来说,这种型号的人形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让我看看——总部的M4 SOPMODⅡ型,AR小队队员的素体?”他满脑子的不可置信,随后调出桌面屏幕上的区域地图:“为什么,要是总部有相关活动的话为什么没有通报啊?”】
【“不清楚,她目前已经被带回来进行维修,虽然检查的时候发现她的核心有一定的损坏,但是还好只是部分战斗的数据缺失了。”】
【“所以。。。。。。她的火控系统呢?”】
【“这就是最要紧的地方”助理员头疼地拿出一份报告:“火控核心换起来很容易,不过这台人形的损伤直接深入云图,意思是。。。。。。”】
【“被格式化了?”】
【“没有那么糟,但是如果总部知道了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判断我们在修复过程中删除了数据。”】
【“那样的话那个叫帕斯卡的女人怕不是要杀了我们。。。。。。”】
【“所以。。。。。。还要报告吗?”】
【“。。。。。。等她先修复完再说吧。”】
(真没想到退役了这件事还瞒着总部。)
他将手电取下,挂在胸前。明亮的光柱照射着逐渐黯淡下来的森林,照射着逐渐在黑暗中形体看起来逐渐扭曲的树干。
(真希望老爹小时候没给我讲过那些个长的像电线杆和瘦高上班族变态的故事,这树林子里边可是越来越黑了。。。。。。)
“话说那小家伙不会怕到躲起来了吧。。。。。。”
“欸,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转回刚刚面对的那个方向,远处一点金属质地的尖刺在电筒光芒的照耀下映射出一点明亮点光芒。
“有点奇怪,过去看看吧。”
他拨拉着身边的灌木丛和垂下来的枝叶,慢慢走进那个金属质地的尖刺。
(竟然在这里睡着了。。。。。。会着凉的啊。)
(话说怎么还抱着这么一大捆柴。。。。。。)
指挥官叹了口气,弯下腰把她捡到的柴火绑扎在一块,背到背上,随后将熟睡中的SOPⅡ抱在怀里,顺着刚刚用匕首刻画出来的记号往来时的路走去。
“唔呼。。。。。。。吧唧,指挥官。。。。。。嘿嘿~”
(这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吗,话说确实该到饭点了呢。)
“乖,回去给你炖汤喝。”
碎成一片片的落叶在他的身后将踩出的脚印填平,微风将他走过的痕迹拂去。
就好像他从未来过这里。
END。。。。。。。
作者大大P站ID:82669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