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王国,大陆的最东边。百年前,当时最为强盛的紫罗兰帝国覆灭后,唯一一支幸存的王室血脉在边境重建了王国,并慢慢地发展至今。
罗兰大公的议事厅。
天寒地冻,王国正值多事之秋。西边帝国旧址的灾祸尚未完全解决,一场提前到来的大雪使得北部的兽人联盟蠢蠢欲动,一个处理不好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关系都将毁于一旦。
大公正值壮年,一进屋便扯下了身上昂贵的正装,爆炸般的肌肉昭示着他那恐怖的力量,微霜的鬓角与稀疏的胡茬更添一股成年大叔的魅力。
“凯尔,帝国旧址那边情况如何?”
刚刚结束的会议让他感觉就是在浪费生命,扯了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一个个的只会甩锅与推卸责任,也就是近几年让他的脾气好了些,不然不将他们的屎揍出来那是他们拉的干净!
一旁的管事翻开了手中的事务本:“结界依旧完好,根据神殿骑士的汇报,封印之地外围的魔力浓度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能接受的范围?内部呢?”
“因为担心有异动,他们并没有深入。”
“并未深入?”罗兰大公深吸一口气,指尖叩着桌面,“教会准备的怎样了?”
“大部分材料已经收集完成,主材料中月光石没有充能完毕,安神木仍未附魔……”
“噗”厚重的实木桌面出现了一个洞,罗兰大公起身,弹走指尖的木屑:“他们是吃白饭的吗?每年那么多经费哪儿去了,探索不深入,材料没备好,干脆大家一起玩完算了!”
“明天你……算了,我自己去一趟教会。”
凯尔无奈地苦笑,希望您不要一回来就搞些大事情啊。
大公来到窗前,凝视着漆黑一片的西方,山雨欲来风满楼。三十年前,被称为最接近神的大预言家时朵预言:当血月重现天空之时,紫罗兰花将盛开在大地上,黑龙从绝望中归来,带着无尽的尸骸啃噬大地……
“凯尔,备车,去罗兹老师那儿,我有要事找他商量。”想到这,罗兰大公就感到一阵头疼。
凯尔合上记事本,右手置于左肩处行了个礼,倒退着准备出去。
“对了,希雅那丫头最近如何?”
“……王女殿下在学习。”
门关了,凯尔发现自己的背上全是冷汗。
与此同时,某间冒险者酒馆里,一位风尘仆仆的假小子踩在挑事者的背上,得意地喊着:“有没有要组队攻略地下城的啊?”
……………………
另一边,流火背着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中。
事情是这样的,当葬在流火的指挥下捡回来他因为坠机事故而摔的到处都是的骨头时,流火告诉了她家被偷了这个悲伤的事情。
但是很快他便说明,他还有个蛮大的家,里面还有温泉家具和暖呼呼的被窝,问她想不想去坐一坐。
对此,葬表示他就是在说废话,试问有谁能拒绝温泉加洗浴套件的诱惑呢?
于是,流火表示她需要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是要骑乘还是抱着,免得等下颠得她受不了。然后,她便抱着豹豹爬上了流火的背,流火肋间的骨翼向后折起,托起那小巧的身躯。
豹豹也被她抱在怀里,想必有着吃货惜吃货的缘故,豹豹现在老老实实地当着小火炉的角色,虽然有点硌,但是,还是有肉感舒服啊!
“我说,能不能别摸了啊。”
流火有些无奈,从他出发开始,一只小手就顺着骨翼摸下,一路到了脊椎,然后往上下左右扩展领土,再不制止可能就要清白不保了,“有点痒,你的手难道不冷吗?”
“咦,你能感受到的吗?”葬讪讪地收回手,“没事,我两只手换着来,不会冻的。”
流火想翻白眼,重点是在这儿吗??!而且你都冻的抖啊抖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往后摸索,随后叹了口气,解开御寒的披风盖在葬的身上,之前坠机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原本那披风最大的用处就是为了遮掩他的身形,免得吓到她,谁料到她非但不怕,反而兴奋地上下其手,这样的反差不禁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与常识。
即然她不怕,那它就该发挥更大的价值。
葬突然安静了,扯住披风,将被风吹得发僵的小脸埋了上去,鼻尖萦绕着诡异的清香。
“你不怕冷的吗?”
“我又冻不坏。”流火满不在乎,玉质的骨架在夜色中狂奔,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咔嘣咔嘣的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冻不坏?可是我听见了你牙齿打颤的声音。】
“为什么要对我……?”葬的声音越来越小。
“啥?是想上厕所吗?”
“我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葬鼓起勇气,大声问了出来,无边的黑暗里,她只看见了眼前的点点青光。
“我有个……”流火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要是敢说你有个很像我的妹妹我就咬死你!”葬,超凶,一口咬在骨翼上,两颗可爱的虎牙轻轻地左右摩擦。
“你知道有个词叫一见钟情吗?”流火放弃了,破罐子破摔,打算将一切坦白。
“你是说,见色起意?”葬含糊不清的打岔。
“去去去,要是换成别人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流火哭笑不得,好好的思路差点就被打乱了,“我很早很早的时候就醒来了,从尸骨堆积而成的山峰上醒了。一具叠着一具,一层叠着一层,有些化成了齑粉覆在上面,大部分都是残缺不堪的……”
“呸呸呸。”
“放心,洗过好几遍了,差点把自己熬成了骨头汤。”流火陷入了回忆,“好像扯远了。后来我跑了出去,一路跑到很外面的地方,碰巧遇见一伙自称北地人的家伙,他们一见到我就提着大斧子追着砍我,不论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
“不对,好像又扯远了。”流火晃晃头,葬很安静的没有出声,“捡到你的那天我和豹豹遇见了一场大危机,然后天空中出现了一颗流星,璀璨的光芒吓住了那只怪兽,我们就趁机逃走了。
后来我朝着流星坠落的方向追了过去,在尽头处看见了昏迷的你。”
“然后呢?”
“没了。后面的你不是都知道嘛,你不怕我又肯跟我聊天,我怕你跑了不得对你好一点。”
“没了?”葬听的津津有味,却不想故事在最精彩的地方结束,“你不是说一见钟情吗,不描述一下当时的心情?”
“你想听?”流火停下来扭过头,青色的火焰像是带着魔力般吸引住了她。
“你……你才想听。这样很吓人啊,赶紧转回去!”葬摁住流火的脑袋一扭,她看不见自己现在的脸色,但是她知道那一定很红。
“啊,扭错方向了。”流火发出一声惨叫。
“哼。”葬把脸埋在披风里,露出一双笑成月牙的明眸,“算你过关。”
她张开怀抱,双手抓着披风的一边从流火的腋下穿过,然后在他的胸前会合,仿佛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被心跳吵醒的豹豹打了个哈欠:“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