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萍盯着林汇，心中冷笑不断。
就在这节课前，霍源找到了她，将林汇的事情跟她说了。
开什么玩笑，数学达到参加竞赛的水平，物理、化学也据说学完了，还准备参加这一届的高考？！
这种学生如果真的存在的话，也应该是一路跳级吧？哪里还闲着无聊去参加中考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市状元的荣誉，还没有那么重要吧？及早开始大学生活不香吗？
所以林钰萍几乎盯了林汇一节课了，发现这小孩上课几乎不带抬头的，只有在自己问问题时才稍稍抬头看看，附和同学回答。
还真是和那些天才一个秉性！
我倒要看看你够不够班了！
林钰萍看着站着的林汇，道：“举两个丁达尔效应的例子。”
“清晨枝叶间的光柱，灯光照射氯化铁胶体溶液时形成的明亮光路。”
“如何制备氯化铁胶体？”
“向沸腾的蒸馏水中逐滴加入饱和FeCl3溶液,继续煮沸至液体呈红褐色,停止加热。”
……
“简述元素周期律。”
“同一周期，从左到右，随着原子序数的递增，元素原子的半径递减；同一族中……”
“三价铬离子的基态电子排布式是什么？”
“括号Ar括号3d的三次方。”
“哦？不应该是先填满4s能级吗？”
“按Hund规则，当电子排布为全充满、半充满或全空时，是比较稳定的，整个原子的能量最低……”
……
一众学生从一开始淡定看着林汇被提问，到后来发现化学老师问的问题逐渐神神叨叨，恍若天书。
什么分水器作用是什么，什么焓变浓度熵，什么合成酚醛树脂……
一众学生听得两眼抓瞎，当场怀疑人生。
老师，这真的是刚刚上课讲的内容吗？！！
然后就发现林汇的回答也开始放飞了自我一般，居然每一个问题都说得明明白白——这个明明白白学生们也只是从林老师的脸色上判断出来的。
就看到林老师问了一大坨啥也不明白的问题之后，看了看时间微微一顿，到：“最后一个问题，有关甲鎓离子的结构能否用经典的共价键理论说明？为什么？”
一些之前还能勉强听懂的学生听到这个问题直接选择趴桌提前课间休息了。
更多的学生则是面面相觑，皆是苦笑着嘀咕着。
林汇眉头一抬，心中却是浮现了自己在看书时偶然看到的内容，于是说道：“不能，经典共价键理论认为原子间通过共享电子对成键，而……”
听完林汇的回答，一直面色严肃的林钰萍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温和一笑，眼中满是满意：“不错，以后的化学课不要打扰别人。”
一众学生闻言恍然，原来刚刚林汇在课上开小差、和别人讲话了吗？
难怪老师要这么挑刺。
不过……这样的针对下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过去……
这就是市状元的实力吗？！
而林汇却是明白林钰萍话中真正的意思，心知自己以后的化学课估计也有了“自由”了，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礼貌地答道：“好的，谢谢老师。”
“嗯，坐下吧。”
林汇刚坐下，下课铃声便响起了，林钰萍宣布下课之后，拿着教案离开了教室。
高一（13）班的教室，在这个课间显示出了极为罕见的默然。
一众学生的屁股仿佛被强力胶水粘在了椅子上一般，根本没有人从座位上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教室前门进来，第三列第三排的那个静静地坐着，一手按着一本厚书，一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断演算的单薄身影。
随后许多原本打算下课好好放松的学生都默默地取出了练习册，埋头开始书写起来。
……
中午，林汇还是照例和林夏羽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后，两人依照之前的惯例是要各自回宿舍的，但林夏羽却发现林汇并没有前往男生宿舍，而是依旧走在自己身边。
心中微微思索，便明白林汇想要做什么，于是惊讶地问道：“你中午还去学习？”
“不是要提前高考吗？我向霍老师申请了课堂上的自由时间，下午就要应付物理老师了。”
申请自由时间。
在恒方中学的确有这么一群人，是游离在正规班级外的“自由人”。
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出现在每个学年的第二学期，而且无一例外，都是高二的学生。
原因在于，像恒方中学这样几乎汇聚了整个省百分之五十的顶尖生源的学校，就是有那么一些学生对学习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初中就学高中知识，在高中时如果学完了高中知识就去学竞赛，反正就是要一直学下去。
那些人，是哪怕在恒方中学这种每个年级几乎八成学生都能考上双一流的学校里也是最顶尖的一批人。
每一次考试，都堪称是那些人的诸神之战。
而每一届都有那么一群人，在高二时就已经将高中的知识学完，准备提前一年参加高考，当作是自己正式参加高考之前的热身。
这群人无一例外都经过了其任课老师的筛选，成为了其课堂上的“自由人”。
“自由人”，在恒方中学里可以说是心照不宣的存在，学生知道、老师知道、校领导也知道，但是没有人说破。
因为这些学生，不是传统高中教育可以应付得了的。
林夏羽一听说林汇居然这么说了，心中自然震撼，自觉自己似乎又落后了林汇一大步。
高一成为自由人，相比于高二，难度其实还是要小一些的。
高二，那时真的即将踏入高三了，每一个自由人的水平，那都是实打实的。
而高一，时间充裕，老师的考验无可置疑是要相对而言小一些的，也有了那么一点水分。
但是对林夏羽来说，她最缺的就是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只要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她就有把握快速恢复到曾经参加高考时的水平甚至，能够有所拔尖。
于是，林夏羽的眼神陡然坚定：“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给你落下了，我也回去学习。”
林汇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多说：“可以啊，不过不要一直学啊，累了就趴一会休息一下。”
“放心，困的话我肯定不勉强自己的。”
“那就行吧，你也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