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千很苦恼。
第一次月考并没有如各科任课老师预估的那样，在国庆节之后举办，而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在上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课，临近放学的时候，班主任霍老师才走进教室，宣布下周一下午开始，到周四上午结束，将是高一新生们在高中的第一次月考。
刘全千在这大半月里的学习不能说是松懈的。
相反，他自认为自己的刻苦是仅仅比备战中考时的自己逊色了几分而已的。
奈何高中的知识，尤其是数学，知识的跨越幅度着实有些大了，再加上长达两个月没有静下心来学习过，刘全千在一开始就被数学暴击了。
后面靠着晚修拼命写题，才勉强跟上了老师的上课思路。
作为代价，他的别的科目分配到的时间大幅度缩水，知识掌握程度只怕是处在班级的中下流。
但是情况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刘全千坐在位置上，略有不甘。按照他的计划，在国庆的七天里，他将会弯道超车，然后在国庆后的月考大展神威。
没想到月考直接提前！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泡影，刘全千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的那个女生娇羞地向自己问题目的场面没有出现。
恰恰相反，他现在就在目睹着那个女生在向别的男生问问题。
林汇！
刘全千的目光有些不甘地、却又有些怯生生地、粗略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坐在教室墙角的男生。
男生一只手拿着一本历史小读本，另一只手在桌上的试卷上比划着，嘴里讲解着题目。
而那张试卷的主人，一个栗色蓬松头发的少女就站在林汇身边，专注地听着林汇的讲解，时不时点头，对林汇的讲解予以回应。
黄琪琪！
这个坐在刘全千左前方、坐在林汇前桌的女生，身上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她没有出众的相貌——像林汇的女友林夏羽那样，也没有卓越的成绩——像林汇的女友林夏羽那样，也没有显眼的能力——像林汇的女友那样……
但是！
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令刘全千心神摇曳，那颗尚且稚嫩的心第一次为一个人怦然而动。
这个女孩的一举一动都让刘全千心跳加速。
也就是她，让刘全千在高中真正意义上有了奋斗的目标。
黄琪琪的成绩并不算优秀，前几次数学周测，她的成绩都和刘全千不相上下，但是相比之下，当时的刘全千是全程划水，而黄琪琪却是在刻苦努力。
这份努力都落在了刘全千的眼里。
也令他倍加怜惜。
所以他苦练数学，在一周内将周测成绩拔高在了班级的前五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底气十足地辅导她。
却没想到，那次的周测成绩出来的第一天，霍老师就将那个男生调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身后。
市状元！
三次数学周测全部满分！
和化学老师对答得有来有回！
用纯正的英语口音同英语老师在课前的presentation交流了足足半节课！
上物理课直接带着耳机不听，而老师不管不顾！
……
开学不到一个月，这个看着温和，却又有时显得冷漠的男子无疑成了班级里最为禁忌的存在。
甚至，课间他不起身，班里就压根没有人敢起身喧哗！
这种无言的威严，筑成了刘全千心中彻底的不甘！
凭什么？！
就凭他成绩好吗？！
假如、假如……
正当刘全千心里不甘的怒吼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呃……这个啊……嘶……抱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刘全千？他应该知道吧？”
怒意全消。
黄琪琪拿着试卷转身看着刘全千：“刘全千，周测的最后一道选择题你做出来了吗？”
心灵暴击。
刘全千轻咳一声，将姿态表现得有些淡然：“哦？最后一道选择题？我不知道我的方法对不对，不过算倒是算出来了。”
黄琪琪脸上瞬间被欣喜充斥：“真的吗？你快给我讲讲！”
说着，就带着一阵风来到了刘全千桌边。
刘全千的心智都被这一阵风吹得有些恍惚了，他急忙振作起来，照着试卷讲了起来。
“呵……”
正讲着，就听到一声轻笑传来，随后就看到林汇拿着笔袋和水壶，起身离开座位，走过自己身后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后施施然从教室后门离开了教室。
刘全千听到了林汇走过自己身后时说给自己的一句话。
“把握机会。”
……
距离正式开考还有十分钟，林汇下楼来到了体育馆。
由于教室有限，高一新生的月考考试的前四个考场合并到了体育馆里。
林汇的心情十分不错。
重回少年，以成年人的心态去打量身边的那些“同龄人”们，那种种青葱、朦胧的心思令他大呼有趣。
那个刘全千的心思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男孩的努力他也算是看在眼里。
果然……爱情可以赋予人无穷的动力。
考生的位置是按照中考成绩来编排的。
当然，由于中考是在恒方市内进行的，而恒方中学的招生范围是整个省，所以即使恒方市的学生占大多数，那些外市的、由于超高成绩而被招入恒方中学的学生也依然有不少。
而那些外市的学生并不在前几个考场，而是编排在了最后的几个考场。
可以预见，现在在体育馆考试的绝大多数学生，在下一次月考都将被那些外市的学生挤出去。
优胜劣汰，这还只是恒方中学这所外表校纪宽松之下的一角罢了。
若是到了高三，出现了全员水木京都、实施末位淘汰制度的“零班”，竞争将会达到令人疯狂的地步。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林汇来到体育馆的时候，体育馆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了。
林汇走到了体育馆的最前端，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小撮人。
林夏羽赫然在其中。
不过她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她的前桌的那个男生周围倒是聚了几个人。
林汇才走进，就听到那男生坐在位置上对这次考试下判断：“数学应该不怎么难，不过我比较没有底气的是政治和地理……”
林夏羽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眼球微微一转，看到那熟悉的水壶，便抬头道：“现在才来？”
她这话一出，前桌的那个男生立刻停了下来，看着林汇，原本笑吟吟的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颔首示意，吐出两个字：“林汇。”
“你好，”林汇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对林夏羽道，“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