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李梦似乎都纠结过这个世界的真相,尤其是李梦,现在的你本体依然存在于微观量子海里,所以你即使不进入这个乐园里,也能在那个世界里管中窥豹般地看到零星半点的真理。”凌水月将目光投向正前方,“但是,也正如我所说的那般,管中窥豹式的观察不仅无法让你正确理解世界的本质也容易让你产生误解。”
李梦看了一眼身前的凌水月,“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凌水月说着便向前踏出了一步,而其身后的两人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依然是看不到尽头的白色,但是二人却恍然发现面前多出了一个王座,这就是一切的中心与终点,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但是上官凛与李梦却同时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凌夜?”紧接着,王座上的人让她们二人不禁出声低呼。
“凌夜与夕无明都是我放下去的观测者,确切来说,他们都只是我的一部分。”王座上的少年看着面前的三名少女,解释道。“凌水月,我记得上次就说过了,你不应该再来这里。”
“你把你的观察者从环境里剔除出去了,我的计划自然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凌水月毫无惧色的看着王座上的人。
“我没有插手。”少年依旧端坐于王座之上,目光柔和的看着三人,“凌夜的自杀与夕无明的自我消灭都是他们自己独立思考后作出选择,观测者的存在是必要的,但是我并不需要一直使用自己的分身作为观测者。”少年如此说道,“凌水月,你强制重启底层世界太过频繁了,原本我将自己的分身下放至底层世界是为了获得一个方便掌控的观测者,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让我无法继续执行预定计划。”
“所以?”凌水月眉头一皱,反问道。
“经过分析,我的判断是继续释放分身作为观测者无法改变现状,因此我不会再继续释放分身进入底层世界,而是随机挑选底层世界里的灵魂作为观测者。”少年的目光依旧柔和,“虽然你多次强制重启底层世界,对整个系统造成超过正常水准的负荷,但你的所有行为仍然没有触动底层世界最高条例,所以我并不会处罚你。”说到这里,少年略微一顿,“不过,你至今为止没有受到处罚只是因为你还没有触犯最高条例,另外,你能够进入乐园,足以证明你的灵魂具备特殊性,即使你真的触犯了最高条例,我也无法对你执行销毁命令;但是……除此以外的惩罚命令都是可以使用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了?”凌水月看着少年的面容,轻叹一声,“你以为我是特意来这里听你警告的?”
“通过你上一次的行为来推测,应该不是。”少年一板一眼的回道。
“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把凌夜和夕无明放回来。”凌水月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凌水月,你的请求我无法受理。”少年看着凌水月,然后淡淡的回复道。
“这是命令,不是请求。”
“你的权限不足以对乐园下达命令。”就像是一个有着人类外形的机械一样,少年的神情虽然柔和,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感性,有的只是纯粹的理性。
对话显然无法再继续下去,凌水月的目光逐渐变冷,接着,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并化为一柄长剑。
“对乐园的一切攻击行为都是被最高条例禁止的,凌水月,根据你接下来的行为,将有可能受到无限期封印作为惩罚。”少年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目光此刻已经完全锁定在了凌水月的身上。
可惜,少年的警告并没能被凌水月放进耳朵里,金色长剑一往无前的刺出,凌水月如同飞蛾扑火般地冲向了少年。
一瞬间,整个白色空间如同被鲜血浸透了一般,猩红地血色刹那之间占据了整个空间,而与此同时,少年也慢慢地站了起来,“依据最高条例,对罪人·凌水月执行惩罚命令。”
话音刚落,凌水月的长剑便已抵达了少年的咽喉,然而,剑尖却在最后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无论凌水月灌注再多的魔力,却依旧无法再前进分毫。“这就是摇篮的力量么……”叹了一口气,凌水月毫不犹豫的收回长剑,迅速退回了原处。“上一次来的时候你可没有使用摇篮。”
“……”少年不再回答凌水月的疑问,只是默默地走下了托起王座的高台,而王座也随着少年的离开渐渐溶解,“处理异常个体。”低沉地声音在整个空间的天空上回荡着,少年的手中开始浮现出由王座变化而来的长枪。最高条例对他来说就是一切,这也正是他存在于这里的理由,也是他被创造出来的意义;他放到底层世界作为观测者的分身所反馈回来的感情数据确实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这些影响虽然足以让他在一定程度上略微偏袒某一个或几个特殊个体,可一旦对方的行为超出了最高条例所能容忍的极限,那么,执行最高条例的指令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罪人·凌水月,你把我们都毁了。”只有这一句才是少年自己的话,是并非遵循最高条例而说出的真心话。作为乐园枢机存在的他,本来受到了分身的影响,并不打算追究眼前三人的些许小错误,底层世界虽然过于频繁的重启导致系统的负担加重,但这依然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里。但是,对自己以及乐园做出攻击行为,这是非常明确的、且极其严重的违反了最高条例的行为;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为凌水月的行为找到规避惩罚的借口。
没有任何的魔力反应,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但是少年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凌水月等人体内的魔力不再受到她们的控制。“这就是乐园的枢机……”凌水月盯着少年,背后一阵发凉,内心的恐惧疯狂蔓延,即便是身为寒星帝的她也不由得感受了一种绝望逼近的森寒。
没有更多的言语,少年缓缓抬起手臂,其手中的枪尖遥遥指向了其面前的凌水月,紧接着十三道光丝从虚空中射出,轻而易举的洞穿了凌水月的身体。在上官凛她们看来无比强大的寒星帝,此刻却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的被十三道光丝钉在了半空中。而她们也终于明白了,来自底层世界的个体是绝对没有办法用底层世界的力量来攻击眼前这个少年的,这是由于整个系统自身的特殊性所决定的;他对底层世界的一切都有着绝对的力量,没有任何个体可以逃离来自最高条例的裁决。
但就在审判之枪即将投出的瞬间,少年却停下了动作,“……”手中的光枪依旧光华流转,自身的权限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少年却惊讶的看向天空。“条例的约束失效了。”自言自语中,少年手中的光枪重新还原成为了原本的王座,接着,他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坐了回去。“外部又出现问题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这一次的异常使最高条例丧失了对我的约束力。”
说着,少年看向凌水月身后的另外两人,“李梦,上官凛,我会将夕无明与凌夜重新下放至底层世界里,整个系统现在出现了异常,我需要想办法解决。”然后,少年将目光转向凌水月说道,“凌水月,在系统恢复正常以前我是绝对不会批准任何试图重启底层世界的请求;所以,别尝试去彻底破坏底层世界来强行重启。”紧接着,少年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警告,绝对不要在系统恢复正常前做出任何出格行为,尤其是你,凌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