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是在六月份的一个雨天举行的。雨从凌晨开始下,在中午的时候愈下愈大。大雨弥漫在整座城市,仿佛要洗净什么般接连下了半个多月。
雨雾仿佛很是符合气氛地在整座城市上空笼罩了一层纱雾,人来人往之间,却见不到彼此的表情。或许他们脸上都带着泪水,露出一副怜惜的表情,也或许他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他们对这死去的生命一无所知。
我连续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大团棉花般令我感到万般恶心,我只靠一点点水和冰箱里的冷冻食品渡过了漫长且煎熬的一段时间。
警方找了我很多次,前前后后询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我就像是个坏掉的机器人,只是呆愣地回答着他们提出的问题,连自主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法庭上安静得仿佛一个人也没有,空旷的大厅如同失去生命的胃一般,散发着黏稠腐臭的恶心感。审判的结果无法形容,因为不论如何,死去的生命都无法复苏。
那件悲剧正如同这渺渺无期的雨季一般阴沉压抑,令人难以喘息。
偶尔的天晴让人们压抑的心情得以释放,但这短暂的美好时光正如烟花绽放,在转眼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大雨仿佛对晴天占据了它表演的机会而感到无比愤怒,在接下来的数天再次以磅礴的气势压倒了整座城市的居民。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个憎恨到仿佛想要杀死我的眼神。
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依旧祈求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只是我深知,她不会原谅我,也无法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