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之中,有個身著白紗的少女,那白紗半透明,少女的白裡透紅的肌膚,若隱若現的在白紗之下,襯托出那少女優秀的身材比例,雖然是發育中的荳蔻年華,卻仍是楚楚動人,更添了純潔高尚的氣息。
少女面容有些複雜,細細的眉毛,微微的擠在一起,似乎有什麼煩心事情,不過這表情更是會激起男人得保護欲。
「雪花蓮小姐我要幫妳塗胭脂囉?唉呀……!雪花蓮小姐……。」僕人說道一半,忽然驚呼了一聲,但並沒太驚訝的語氣,大概是語助詞的一種。
「怎麼了嗎?」雪花蓮平靜的問道。
從鏡子中,能反射到在後面的女僕,女僕一手摀住嘴巴,看那笑意快溢出來般的眼神,就知道手下的嘴巴,正微笑著吧。
女僕止住了笑意,拿起一個小盒子,緩緩的打開,雪花蓮看到了,那成堆的朱紅粉末,散發著成熟迷人的氣息,那正是胭脂。
女僕用食指在粉末堆裡,輕輕抹起一指,然後在雪花蓮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塗抹了起來。
「雪花蓮小姐啊,婚禮前,可別這麼眉頭深鎖啊,笑開一點吧,亞瑟也希望妳能展開笑顏吧?」女僕笑容滿面的跟雪花蓮說道,似乎想要藉著自己,來感染雪花蓮。
「笑……嘛?」雪花蓮確認般的說道,原本皺著眉頭的臉,稍微舒緩了點,但卻替換成了躊躇的表情。
女僕抹完嘴唇之後,又在沾了一點胭脂,塗抹在雪花蓮的臉頰上,這次的動作,比剛剛的更加輕了一些。
「是啊,微~笑~喔~」女僕趁機拉拉雪花蓮的臉頰,想要製造出微笑的表情,可惜是失敗告終。
「唔唔……,都不笑呢,畢竟是婚禮前嘛?讓雪花蓮小姐好好沉澱一下情緒好了。」女僕說完,便笑嘻嘻的離開房間,留下雪花蓮一人,獨自坐在床上。
──連女僕也比我有活力呢。
──我…..,會緊張嗎?以後都要跟亞瑟一起生活,做什麼事情,都幾乎是一起的,我要叫他老公,他要叫我老婆,兩人甚至晚上要……。
雪花蓮雖然塗了胭脂在臉頰上,但還是能看到臉頰變紅了點。
雪花蓮感到胸口悶悶的,總有種東西梗塞在心中一樣,而心中的潮水,又不停的拍打著,就像是心理上的呼吸困難一樣。
雪花蓮摀住胸口,卻仍舊無法停下那不適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果然,是…..他……嗎?
雪花蓮回想著一個身影,一頭耀眼的銀髮,碧藍色的瞳孔,總是帶著眼罩和纏著繃帶,左手還帶著一個黑色的手套,面孔則是模糊不清了,只能微略的想出明顯的特徵而已。
──才過幾個月,我就快忘掉他的存在了?雖然偶爾還會回想起,但也只是忽明忽暗的身影。
──就在上次……,與亞茵戰鬥的時候……,我想起他拯救我的那次,用這巧妙的「彈刀」,擊退好多敵人,不……,是殺死。
雪花蓮很那時感到自責,明明已經要成為人妻了,卻還是掛念著別的男人,這是多麼沒有操守的事情,雪花蓮在戰鬥結束後,感覺自己滿是髒汙,心靈汙穢不堪。
──紅杏出牆?不,連最基本的結婚都還沒……。
──那個假裝救我的少年,然後一副假認真的照顧我,最後自己拈花惹草的事情,被我東窗事發後,竟然惱羞成怒,盡用些污穢之詞來辱罵我,還用金錢來羞辱我,那個少年,說什麼絕對是最差!勁!了!
──掛念?才不要了,醒醒啊,雪花蓮,只不過是個噁心的欺詐師而已。
雪花蓮搖搖頭,是十分肯定的搖頭,沒有半點敷衍,就是想要完全否定「那個人」,在心中曾留下的痕跡,曾佔有過的的地位。
雪花蓮心中想要排除「那個人」,然後擠盡亞瑟至腦海裡,不過雪花蓮吃力的咬緊了朱紅的嘴唇,對「那個人」仍舊無法忘懷。
──一定是曾相處有一段時間,所以才會無法忘記他!一定是這樣的!
雪花蓮勉強的把「那個人」擺在腦海的角落,試著把亞瑟擴張至心中。
那個金髮少年,逐漸的覆蓋了心頭。
──亞瑟。
★☆
婚禮會場。
人群多的不像話,簡直跟街道上的人不相上下了,到處都是名門貴族、有錢人家,其中還有佔滿大比例的人群……。
「沒想到亞斯奇.瑟同學,和亞斯奇.雪花蓮同學,要結婚了呢,感覺真快的樣子。」
「是啊是啊,真是意料之外呢。」
「等等,都是姓亞斯奇?難道是近親相x系列嗎?」
「喂喂!什麼跟什麼啊?你小黃本看太多了,雪花蓮好像是養女的樣子。」
「嘖嘖,難得亢奮起來都被你毀掉了。」
「……。」
學生們談論著這場婚姻的事情,一邊也享用著桌上的美食佳餚。
「哦哦!是酒!」
「來喝吧!」
「小孩子不准喝酒。」古格斯突然冒出來,對學生嚴厲的說道。
「「是…..。」」原本朝氣蓬勃般的談話聲,一下之落下了許多。
「古格斯啊,怎麼這樣嚇學生呢?」法洛忽然從古格斯身旁冒出來,慢悠悠的說道。
「才不是我要嚇,小鬼頭喝什麼酒?」古格斯仍不改嚴肅的面孔,直直的站在原地,宛如門神般。
「到他們那些年紀,我就開始喝酒了啊,烈酒喔。」法洛得意洋洋的說道。
「他們的品性,還是可以教育的地步的。」古格斯找了旁邊的沙發,一股腦兒的坐了下去,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了二郎腿。
「唉唉,別這麼說嘛。」法洛也跟著坐在古格斯的對面,不過姿勢倒是比古格斯禮貌些。
「話說,你剛剛……還是神出鬼沒啊,如果是其他人,大概會被嚇死吧?」古格斯拿起了一杯水,一口乾盡。
「職業病嘛,哈哈。」法洛敷衍般的輕鬆帶過。
「……。」
「那個啊…..古格斯,你是怎麼看待這場婚禮的呢?」法洛撇過頭,漫不經心的說。
古格斯瞇了一下眼睛,他知道,法洛刻意裝做很輕鬆的樣子,其實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部過古格斯沒有拆穿它。
「兩個小屁孩的婚禮。」古格斯正經八百的說道。
「啊哈,也是無法否認呢。」法洛笑笑的說道。
「那你的想法呢?」古格斯瞭解的,法洛就是要等自己說這一句,前面的都只是套話而已。
「……唉,或許是個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婚禮?」法洛給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什麼啊……?」古格斯不解的看著法洛。
「大概,有機率見到吧?那被『遺忘的光』。」法洛感慨的說道。
「老人總是愛說奇怪的話,遺忘的光?」古格斯疑惑的重複法洛說過的話。
「一首詩的內容吧。」
「你是不是看透了什麼東西?你從以前就很擅長看透事物的本質。」古格斯低頭沉思的說道。
「的確是看透了什麼,哈哈,職業病啦,不過我並沒有『擅長』,還是有人更厲害的。」法洛笑著說道。
「怎麼可能呢?超越你那犀利的雙眼,那是怪物吧。」古格斯並沒有追問法洛看透了什麼東西,老人總是不會完美的說出話來,簡單來說,就是拐彎抹角的。
古格斯可以想像,要是自己問了相關的話,法洛一定會神秘的笑著說什麼:天機不可洩漏,之類的吧?
★☆
「雪花蓮,今天很美喔。」亞瑟用柔情語氣說道。
「亞……亞瑟也不錯的。」雪花蓮不好意思的看著眼前,那是穿著象牙色的西裝的金髮少年。
「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開始吧。」亞瑟看著前方的木質大門說道。
「好的。」雪花蓮答道。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與亞瑟的婚禮……。
一個纖細的手,與雄壯的手,共同推開那沉重的大門。
★☆
「全體肅靜!」站在婚禮宴會的舞台上,那是身穿黑白衣服為基調的教父。
全場安靜後,那柔和的音樂聲,便清晰了許多。
「今天,是亞斯奇家族的婚禮,讓我們歡迎,新郎新娘出場!」教父鄭重的宣布道,四周的人們,各個吞了口口水,緊迫的盯著那木質得大門。
門被打開了,從外面進來的,是一男一女,一位金髮少年,以及一位黑長髮少女,兩人都是以亮色系的衣服,做為這場婚禮的禮服,尤其是新娘的白紗,更是顯得聖潔的樣子。
新娘的裙襬,一直延伸到地面,在地板上拖行著。
新娘與新郎的手,緊緊相握,以每一步走一個腳印為單位的速度,緩緩的前進著。
四周響起了陣陣的歡呼聲,百年好合、天造地設、永浴愛河,各式各樣的祝福語,在婚禮會場中此起彼落,當聽到早生貴子時,雪花蓮的臉更是有些泛紅,而亞瑟則是從頭到尾微笑著。
兩人緩緩的步上了舞台的階梯,直到站在教父面前才停了下來。
「今日,亞斯奇.瑟,與養女,亞斯奇.雪花蓮,即將共結連理,希望你們將互相包容對方,將婚姻建立在愛的基石上,將在此定下永恆的誓約,那麼……。」教父換了口氣,語氣更加的高昂,讓在場的眾人不禁屏息的看著站在教父前的兩人。
「請示出結婚戒指。」
雪花蓮與亞瑟面對面,兩人拿出了黃金戒指,上面嵌入了白色的鑽石,半透明的教堂屋頂,滲入些許的陽光,照耀著兩人的結婚對戒,閃閃發亮著。
「亞斯奇.瑟,你願意與亞斯奇.雪花蓮,共結連理嗎?」教父面對亞瑟說道。
「我願意。」一個毫不猶豫的答覆,肯定的迴盪在婚禮會場的四周。
教父滿意的點點頭,再轉向雪花蓮說道:「亞斯奇.雪花蓮,妳願意與亞斯奇.瑟,共結連理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