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體兔耳娘緩緩的睜開眼睛,拉修菲爾心頭一驚,要是被冠上「玷汙少女」的罪名什麼的,下半輩子肯定又要有孤星淚的氣氛了,人生計劃啊……可惡!現在沒有攜帶筆記本啊!難道要咬指血書嗎?太疼了……。
「呃……這位少女?妳哪位?」
拉修菲爾說了一個,自己認為最適宜在這種場合說的話。
裸體兔耳娘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理解拉修菲爾在說什麼。
拉修菲爾嘗試著要脫離裸體兔耳娘的「懷抱」,不過當拉修菲爾一使力,卻被裸體兔耳娘纖細的雙手抱著更緊了。
「有……有什麼事嗎?」
拉修菲爾尷尬的轉移了視線,非禮勿視嘛……。
唔……胸口軟綿綿的……這個等級……是十六歲少女的肌膚,罩杯嗎?罩杯是一堆英文+數字,呃……理解不能。
(作者不懂、沒概念……老師健康課程還沒教到……。)
龍族的超感知特性,被拿去做這猥瑣的感知,拉修菲爾不禁湧起一份歉意。
──抱歉啊,龍王,啊呵呵……,不過這個龍族能力根本就是男人的聖器,既能壯♂陽,又能評♂價……。
「為什麼?不看著我?」
裸體兔耳娘終於說話了,但一開口就是問句,讓拉修菲爾有些不知所措。
「呃……那個嗎?真要說到話……就是因為妳的皮膚太光滑,陽光照射到妳的皮膚上後,反射到我的眼睛,對!太刺眼了!無法直視……。」
「難道……難道……。」
裸體兔耳娘開始哽咽起來。
──喂喂!別哭啊,妳這是在演哪一齣啊!
「……難道是因為我是史萊姆的關係……嗎?」
「怎麼可能…….啊?」
「那!為什麼不直視著我,為什麼不像是以前史萊姆時對我,你對少女會彬彬有禮的,分明是討厭我嘛!」
拉修菲爾忽然很想拿一大疊有關邏輯推理的書本,砸在這個梨花帶雨的臉龐上。
「總之,妳先穿上衣服,我慢慢跟妳說。」
拉修菲爾強迫自己鎮靜一些,暫且先施個緩兵計再說。
「跟我來房間。」
裸體兔耳娘不甘不願的說道。
裸體兔耳娘的臥室,是採取簡樸形的設計,沒有較為突出的裝潢,跟普通的貴族比起來,似乎是缺少了富麗堂皇這個元素。
裸體兔耳娘從衣櫃裡取出一套白色的衣服,笨拙的穿在身上,似乎對穿衣服這事情感到很陌生,那麼剛剛裸體卻毫不羞恥的原因,拉修菲爾大致上能理解了。
當兔耳娘穿上了衣服的時候,拉修菲爾睜大了眼睛。
──和服?
是的,兔耳娘穿的是和服,不過又有些不同,裙襬的地方稍微短了些,且有在大腿兩側的布料割開兩條,顯然是為了方便活動而設計的,不,倒不如說是方便戰鬥。
雖然兔耳娘穿上了和服,但或許是許久未穿的關係,衣服有些皺巴巴的。
「好了……。」
「等!」
拉修菲爾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伸手把兔耳娘身上的和服拉個平整。
「唔……。」
「這樣就行了。」
拉修菲爾吐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不習慣穿衣服的人,好吧,嚴格來說也不算是人類。
「接下來,總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為什麼對待原本史萊姆的我,和少女化身的我,會有態度上的差異性!」
「這個呀……。」
拉修菲爾搔了搔頭,視線尷尬的撇向另一邊。
──真是的……為什麼要糾結在這件事情上面啊……。
「看著我的眼睛!」
兔耳娘雙手抓住拉修菲爾的肩膀,臉傾向了拉修菲爾一些。
「那……那是因為經過教育的嚴重灌輸,我的思想已經徹底的被感變了,例如就像這個事件,我被教育成『男女授受不親』,這就是所謂的儒家思想嘛,『非禮勿視』,也正是如此……。」
──要比扯淡,我可不會輸的!
「不過,現在我准許你看!」
「嗯?呃?嘛……那如果我不想看呢?」
「那我以王的身分,命令你直視著我,因為你身在我的國土,你沒有反駁的權利。」
「這什麼濫用公權力啊……,暴虐的君王啊!」
「我才不是暴虐的君王!我對人民可是很好的!」
兔耳娘不滿的反駁。
「嗯,妳這個淫蕩的君王,明明裸體了卻還想被視姦!」
拉修菲爾立刻拿出了殺手鐧。
「唔……,我很淫蕩……我很淫蕩……。」
兔耳娘頭上的兔耳無力的垂了下來,低著頭彷彿頭有千斤重,在床上不停的畫著圈圈。
──這個悲傷的氣場是怎麼回事!
拉修菲爾沒想到,自己無心的玩笑,居然造成兔耳娘這麼大的影響,看那淚光閃閃的,似乎又要梨花帶雨了。
「啊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嘛。」
「嗚嗚……只……只是玩笑?」
「啊啊,是的。」
拉修菲爾摸了摸兔耳娘的頭,想要讓她緩和一些。
「咿──!不、不要碰到我的耳朵,很、很敏感的!」
兔耳娘立刻臉頰泛紅,往後退了幾步,像是看著癡漢一樣的眼神,警戒著拉修菲爾。
「啊?不好意思……。」
──說起來?我上次有狼耳朵的時候,似乎也變得很敏感呢?被那群死丫頭撫摸的時候…..該如何形容?就是一股想要喊出:『不~要~啊~』的感覺。
嗯,不過……?
拉修菲爾忽然想到了一個疑點。
「那個,為什麼史萊姆會有兔耳啊?」
的確是很奇怪,在眾人的認知裡,史萊姆不就是一坨黏呼呼的東西嗎?難道史萊姆也玩COSPLAY?不,如果是單單COS的話,兔耳也不會「敏感」了。
「這個嘛……要扯到我們種族的事情。」
「種族?」
「是的,其實史萊姆不是屬於史萊姆族的,應該說,世界上根本沒有這種族群,那是人類的無知驅使下,擅自在書冊中編寫的錯誤。」
兔耳娘握緊了拳頭,忿忿的說道。
「妳好像很生氣?」
拉修菲爾看了兔耳娘的表情,雖然是滿臉的怒容,不過卻又有一絲的無奈之情,更恰當的形容──就是用憤怒掩蓋自己的無奈吧。
「是啊!人類把史萊姆寫成了完全是白癡的動物,什麼毫無智能可言啊,什麼身體總是一坨噁心的不明物體啊、天神的鼻涕啊……等等的,正是因為如此,那些衛兵才會對你產生敵意。」
「是嗎?可是我看人民對我的態度很友善的說。」
假如是排斥長相類似人類的我,並不會說一些八卦,而會是咒罵之類的,不過那些八卦也是很討厭就是了。
「這點也是攸關我們的種族了。」
「嗯,那我就我不打斷了,請說吧。」
拉修菲爾沉默了下來,開始側耳傾聽,兔耳娘也是平靜了一會兒,沉澱一下內心紊亂的情緒。
……。
「史萊姆其實是從獸族分出來的種族,說難聽一點,是神創造獸族失敗後,所殘留下來的無用之物。」
「怎麼……!」
「沒關係,我們史萊姆都已經接受了,『外人』靜靜的凝聽就行了,況且,你不是才說不要打斷我的嗎?」
拉修菲爾想到自己曾許過的諾言,才乖乖的閉口,繼續傾聽著。
「我們繼承的是『兔子』這個獸族,但如剛剛所講,我們是失敗品,因此,我們只繼承了兔子溫和、善良、膽小的性格,而非力量。」
「原本是兔子的模樣,因為力量太小,兔耳根本沒有搜集聲音的功能,逐漸的退化成了毛球狀,但因為弱小,我們常常無法抵禦外侮,必須經常逃到沒有魔物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十之八九,都會是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荒蕪之地,又再一次的考驗我們種族,終於,我們進化成了果凍狀,大大提升了生存率。」
「但人類的出現,把我們逐一的滅殺,毫無原因,就只是因為我們是『魔物』罷了。」
說到這裡,兔耳娘的語氣逐漸哀傷了起來。
「哈,真是諷刺……。」
雖然是笑了一聲,但笑容中卻不見絲毫的笑意。
「明明是該咬牙切齒的語句,我卻無法憤怒起來,原因就在於繼承了溫和的性格,正因如此,我們才淪為世界上的生物中,最低的階層,只有被欺侮的份。」
「夠了!」
此刻的拉修菲爾,已經無法再忍受那悲傷的氣氛了。
「別在那邊可悲來,可悲去的了!史萊姆又如何?別在那邊妄自菲薄!我曾就用最低階的魔法,完美的擊敗了比我還要高級好幾倍的魔法,而這一點!又算什麼?」
拉修菲爾狠狠的盯著兔耳娘,彷彿在嘲笑她的懦弱。
「我們也想努力變強啊!但當我們想變強的時候,外敵把我們的努力毀於一旦,我們就這樣,逃跑,努力,被追殺,逃跑,努力,被追殺……!我想太的完美了!我妄想以為你救了我,就能理解我們史萊姆的心情,做夢!我不會再奢望了!人類怎麼可能會以我們史萊姆的角度去看!無稽之談!」
兔耳娘不甘示弱的大喊著,殊不知,在大喊得過程之中,失望的心情已經伴隨著眼淚傾瀉而出,憤怒並不會轉嫁在他人身上,而是轉化成悲傷,再怎麼難以下嚥,但還是自己吞食──這就是史萊姆。
「為什麼再努力一點?或許就會成功了!」
「我們何嘗不想努力?努力過了,努力過了,我們一直在努力!你們不是有個人類的哲學家?『成功是一分的天才,加上九十九分的努力』?我可是看遍所有文學的史萊姆!人類一直謳歌著這句話,但你以為這句話沒有下文?其實原文是『成功是一分的天才,加上九十九分的努力,但那一分天才往往重要許多』!」
「這……!」
拉修菲爾也沒有想到,這句話居然還有下文。
「你沒有錯,你一點錯也沒有,是我太愚蠢了,沒錯,史萊姆都是毫無智慧可言的。」
轟咚!
一個牢籠忽然由上而下蓋住了拉修菲爾,拉修菲爾望向地板,那是一個白色的魔法陣,大概是類似囚禁的魔法。
接著,眼前浮現了一個螢幕,上方顯示著史萊姆王國的狀況。
「我想讓你觀察一下我們史萊姆的辛苦,算了,反正一定沒有用吧,這只是我最後的心理慰藉罷了,別妄想要從這裡逃出去,即使逃出了我的房間,走廊上還佈滿著,許許多多的關卡,火燒、尖刺、劇毒、寒冷、恐懼、電擊、沉重,共七個限制你逃脫的關卡。」
兔耳娘沉下了臉,用袖子擦乾了眼角氾濫的淚水。
「喂!妳……。」
「放心吧,我會放你三天後會放你自由的。」
兔耳娘說完,便拂袖而去。
「我不是……。」
「閉嘴!」
兔耳娘忽然大喊一聲,拉修菲爾的嘴巴便被一個魔法膠布貼住,即使使出蠻力也無法撕下。
「唔……唔……。」
拉修菲爾搖晃著牢籠的鐵杆,但兔耳娘並沒有理會,只把它當作是渴求自由的行為罷了。
「再見。」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