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参天古树的枝叶汇聚出足以两人共处的树荫,只是,纵使我倚靠在树干呈现舒服的姿势,但我的心里却没有因为环境而凉快起来,反而是恼火的情绪逼出莫名的汗水。
是的,森子在她无所不能的心灵世界中,开启了外面的景像。
我看不清楚是谁带领军队,但想必也只有「他」没有别人了!
「罗德!」
咬牙切齿的吼出不友善的话语,虽然他是我与公主殿下相遇的契机,但如今也是破坏理想的元凶。
理想,米莉亚的理想──我并不懂,但我清楚她的想法。
有点难以形容,说起来也足够笑话:米莉亚没说,但她却跟我说了。
类似,一种心灵的相通吧,米莉亚的眼神曾经这么去描述她的梦想,但也有极大可能是我的自作多情也说不定。
「拉修菲尔,冷静点,心灵世界可无法负荷你情绪的上下颠簸。」
森子提出了事实,我也照着她所说冷静心情的激动。
心灵世界,字面上的意思十分容易理解,但也意味着若是心灵上有什么万一,那这个世界也就会有个万一。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崩溃。
保持平定的心态是很重要的,而且我们还要靠着这个世界的弊端离开呢:「森子,什么时候离开?」
「随时,现在也行。」
藉由着弊端离开罗德军队的扎营地是我与森子的想法,这个心灵世界的弊端有点巧妙,就是可以自由控制从哪里出去,虽然需要心灵世界拥有者的记忆,但这点大可放心,我可不会健忘至抹消旅馆方向的记忆。
「走吧。」
「回想布鲁他们所投宿的旅馆,拉修菲尔,记得,越鲜明越好。」
脑海某处勾起一丝回忆,心灵世界逐渐黯淡,直到空间被暗黑所填满──剎那,大放光明。
不过,才刚回来,森子就发出不太好的呻吟:「唔!痛!」
森子可真是的,怎么样都能撞到东西,冒失的小……
稍等一下!好像,嗯,好像,那个,哪里奇怪呀……
「森子啊……」
「唔?」
森子泪眼模糊的应了一声。
「我们是不是──离天空有点近?太阳好明媚呢。」
「笨蛋拉修菲尔,我、我们在屋顶上啦!」
我本以为是森子脑袋撞晕了才说出梦话,直到我半信半疑的朝下方瞥一眼──噢,我天……
这有些吓人的高度让我逃避似的猛然抬起目光,顿时,觉得身体正缓慢的下滑,我更加抓紧了屋子上的砖瓦。
我忽然怀念起原本世界的平面屋顶……
「森子,抓住我的手,相信我!森子!」
「唔!好!拉修菲尔!我们一起、一起!」
面临随时要坠落的难关,我与森子两人握住彼此的手,但是我们迟早要跳下这个屋檐,可是畏惧正折磨着我们的心智。
不过──风若阻我,便逆风行!
即使再高也无所畏惧,使魔与主人之间不变的信任,环扣着契约以外的信仰,这是已经不是普通的魔法形式,我身上的青绿纹章,是灵魂与灵魂摩擦出来的火花!
然后,我与森子,必将──
「我推。」
「唔?欸?!呜啊啊啊!拉、拉修菲尔──」
森子噗通地掉下去了,那貌似哭崩的呼喊久久无法平息。
接着,没了声响。
「欸,没事吧?」
我身手矫健的翻下屋檐,轻而易举的落地,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森子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感觉到事情不太妙,我连忙上前察看森子的状况。
忽然,拳头破风挥来!但这小儿科的速度我不放在眼里,轻易的闪到一旁。
那是原本倒地的森子,她的攻击落空后又再次倒地,脸朝下的那种。
「啊咧?森子还好吗?」
「唔啊啊啊啊啊啊!拉修菲尔你这个一肚子坏水!人渣废物!万年**丝!人渣废物!精虫上脑!人渣废物!社会败类!」
森子自暴自弃的敲打的地面,双腿像是在游泳踢水似的不断乱晃。
「啊,那个『人渣废物』重复三次啰?用不着这么强调嘛……」
森子艰辛的爬起身子,冷漠的盯着我看,说道:「人渣废物先生,请问有何贵干?」
「喂喂,森子……」
「抱歉,我不记得有跟人渣废物先生往来,请不要用那种称呼叫我。」
「别气了嘛,乖~」
「拿开你那满是精虫的黏稠手掌!」
「带妳去吃好吃的?」
「唔……」
森子犹豫了一会儿,眼神闪烁,像是极力掩盖红通通的脸蛋而低下头来:「仅此一次喔。」
看来是奏效了呢,森子果然还是无法抵抗吃的诱惑。
森子伸出双手,但移开了目光──根据我对这个姿势的解读:「森子要牵手?」
森子皱眉的可怕,不过我还是无法理解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她带了一丝愠怒的对我说道:「抱我!」
「啊?哦好!」
当我还只是稍微蹲下的时候,森子已经熟练的趴在我胸前,软绵绵的身躯与她那异于小女孩的发育,彷佛是买了薯条又附加可乐的那种感觉。
「是说,我就要这样子将妳抱上街吗?」
虽然有着一言难尽的爽快感,但是公然晒妹什么得可是会遭天谴的。
但是,过去的我通常是天谴别人的一方。
「有什么关系嘛,别说这些,我想吃蛋糕。」
森子居然朝着某个方位伸出了食指,我不知道这个强大的GPS定位系统是怎么办到的,姑且就将森子归类于洄游性鱼类好了。
「啊啊,好啦好啦,妳别乱动。」
森子指定的蛋糕店是个挑高的建物,顺着楼梯往上爬才是真正的餐厅,仿效皇宫建筑的美轮美奂,蕴含了不少的梦幻元素,也难怪森子会看上这里嘛。
「烧……请、请问是……烧…….两位吗?」
男服务生抽蓄的笑容显得格外吓人,嘴唇默念的诅咒快到像是在颤抖。
我强忍着笑出声来的冲动,虽说如此,但我还算是很镇定的回应:「是的,可是蛋糕的话只要一份。」
「这怎么可以!」
森子立马抗议,她不满的扭动使我的平衡感再次遭受折磨。
──不过,这孩子其实挺心地善良的呢。
「啊,我不用吃没关系喔。」
我轻轻的抚摸森子的头发,让青色的发丝在我的指缝中流动。
「怎么能一个!我要十个!十个!」
森子毫不顾忌的对服务生伸出十根手指头。
啪啦!
我失手拔掉森子一根呆毛。
「啊啊啊,拉、拉修菲尔,唔!」
──看来,是时候搬出家法了!
至于旁人是如何异样的看着我们,以及那位服务生惊恐的样貌,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森子默默的吃着蛋糕,叉子的速率十分平稳,一口接着一口,没有多余的动作。
「唉呀?怎么不黏着我了?」
森子顿时停住了叉子,看似缓慢的放下却与餐盘敲打出极大的声响,然后,猛然的盯着我,猛然的潸然泪下:「人家是第一次……你那么快……那么强硬又那么激烈……受不了的。」
「闭嘴……我只是搔痒而已,讲成这副德性。」
我感受到某个什么水什么汐的伟大教化能力,我简直佩服到都硬了。
──拳头硬了!
「那个,先生?」
还未转头瞧瞧背后谁在呼唤我,森子已经率先的大喊:「唔!是女人!」
「啊?喔,郁宁吗……」
不知道该不该算巧遇,不过,我现在人身安危大致上没问题,她的如狼似虎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解放吧?
「先、先暂时将之前的事情放在一旁。」
说着说着,郁宁的脸庞掀起令男性振奋心智的红潮,毫不吝啬的娇态,优雅地浮现在眼眸之中。
「不是啊!老公,这女人是谁!是谁!她说的之前的事情是什么!」
森子忽然在我没有察觉之下抱住了我的手臂,然后像是荡秋千一样晃呀晃着。
「森子别吵,大人谈事情小孩玩沙去。」
我就这样子无视了森子,无视了森子对我的手臂为所欲为。
卧槽……这熊孩子的牙齿还真锐利……
「郁宁,说吧,有何事?」
「啊,我凑巧打听到你们第一场对战的公会,想要给点情报的──」
「乐意至极!」
我突如起来的大吼让郁宁校吓得颤了几下,然后,经过一会儿的酝酿,郁宁缓缓开口:「【风逝】,以暗杀闻名的公会,据说,公会长的武器是弓弩。」
「喔,就这样?」
「是、是的!对不起……」
但是,这样的内容对于事前拟定战术来说,早已足够,既然是暗杀的话,那集体行动就能完全废掉他们的风格。
这样绝对会进入多人混战,而暗杀讲求的隐匿性以也就毫无作用了。
「啊啊,妳能提供就已经很好了,不用太自责,是说,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情报?」
「当作是那天的……道歉吧?」
忽然,一个呼叫的铃声从郁宁那方传来,她慌慌张张的从口袋掏出通讯水晶:「临时集合?哦好的。」
「有事忙?」
「嗯,我先失陪啰。」
「啊,再见。」
郁宁急急忙忙的脚程,或许是个很重要的工作吧,嘛,与我无关,首要的是先回公会一趟。
「嗯,森子,可以别舔了吗?回家啰。」
「唔……女人走了,我原谅你!」
如今,我的有一只手臂处于黏答答的状态,森子的口水包覆了全部形成了薄膜。
「呃,我说,妳弄脏我了。」
我看看森子,森子看看我,她歪着头说道:「那我帮你舔干净好了?」
「啊!我感觉到布鲁的殷切呼唤呦~」
于是,我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