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何等可贵,谁也没有权利放弃属于自己的生命。
炎街是个让林雷感到陌生的地方。
明明只隔了一条街道,但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街道那头播着令人作呕的新闻,讲述着发生在一个小破岛的事情——他完全听不明白。
街道这头卖着让人迷糊的食物,彰显着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他完全搞不明白。
这里的人都说着自己能听懂的炎族语,但他们显然不会把自己当作他们的同胞——谁让自己的长相里透着七分异族呢?
不过林雷对此也没什么怨言,反正他也没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同胞。
‘同胞’这个词就他■的离谱!怎么听怎么别扭!横看竖看都是‘吃人’两个字。
明明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也不知道这个‘胞’从而来……
林雷亲眼见过抢梅克伦同胞钱的梅克伦人,偷维特鲁威同胞车的维特鲁威人,拐弗洛伦斯同胞老婆的弗洛伦斯人……
可能‘同胞’这个词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欺负老实人的吧!
比起所谓血浓于水的‘同胞’,林雷开始更喜欢‘开包’,起码后者真的会为你流血,为你发声,为你带来快乐。
由于八土八洋都有炎族人,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也越来越国际化,全世界也都在学炎族话——林雷自然不会例外。
作为与盖亚语、法苏语、勃塔语、弗洛伦斯语和朗格语并列的世盟六大通用语,除了骂人的词语极度丰富外,林雷也确实需要靠这门语言和那群所谓的‘同胞’交流——因为他们的盖亚语普遍说的很烂,林雷不得不迁就他们,谁让他们女人的身体都很柔软。
由于天狼星的土地上回荡着民主且自由的空气,全世界生活在独裁与压迫统治下的可怜人在来天朗星讨生活之余都喜欢吸一口这甘甜芬芳的空气,各个族裔在大口吸气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把呼出来的气喷在别人脸上,因此摩擦肯定是少不了的——旧世纪的骑士精神早已烟消云散,如今这里存在的是新世纪的歧视精神。
为了争夺各种社会资源,各个族裔选择拉帮结伙,浮丘人合力一处,晨云人抱团取暖,炎族自然不能屈居人后——炎街便是由此而来。
语言隔阂、文化隔阂、宗教隔阂……各种各样的隔阂导致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自己族裔的聚居区,很多炎族裔至今都不会说天狼星的官方语言,离开炎街就无法生存,这种事情能发生在天狼星这座自由灯塔里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们不愿意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只想着坐等分配。
这个世界好东西是有限的,有的人选择动手抢,有的人等待掉馅饼。
众所周知,抢劫不一定会死人,但高空坠物肯定会砸死人。
走在炎街上,看着周围的炎族文字,听着行人各式各样的炎族口音,林雷只觉得疏离感特别强——自己和这些人除了语言相通,就没什么共同点了。
由于东洲大地的炎族已经四分五裂,各个以炎族为主的科学院都不余遗力的在海外炎族社区扩张影响力,希望借此树立自己的东洲正统地位。
在墨索里尼湾,弧矢星和冥王星抢一座鸟不生蛋的破岛。
在天狼星,东洲各个科学院争夺和自己相隔几千公里的什么海外社区影响力。
林雷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的,难道炎族还没有从东洲分裂中吸取一丁点儿教训吗?
比起八竿子打不着的‘社区’,林雷还是更喜欢‘射躯’,这也是他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为了一个女人,楚辞雾。
林雷也整不明白这个女人究竟是为璇玑星还是为罗堰星服务的,总之,她在床上是为自己服务的。
作为泰勒州最大的炎街,提利尔的炎街一直是璇玑星的‘血友会’和罗堰星的‘义和团’争夺的焦点,因此林雷才有机会两头吃。
由于这辈子就没去过东洲,林雷对这两个科学院的印象全靠道听途说,简单来说就是去其精华,再原创点儿糟粕。
璇玑星自称是个实行秘密投票的等额选举制度的科学院,一直关注所有海外炎族同胞的生存处境,愿意为炎族同胞发声。
这个林雷太熟了!秘密投票就是不用投票,等额选举就是没有选举,关注处境就是有利用价值,愿意发声就是不愿意做事。
而罗堰星自称是个奉行多党协作的联合执政制度的科学院,一直致力于同所有海外炎族同胞建立联系,弘扬炎族传统文化。
这个林雷也太熟了!多党协作就是谁也斗不过谁,联合执政就是谁也撇不开谁,建立联系就是办事不想花钱,弘扬文化就是打感情牌。
总而言之,没一个好东西,都只会嘴上维护同胞,没有一个愿意把他们的同胞接回去享福,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同胞不愿意回去——他们辛辛苦苦从东洲跑出来,那里有没有‘福’可以‘享’,他们能不知道吗?
不过,有没有‘福’都是次要的,谁要是给的多,林雷倒还愿意给对方说两句好听的捧一捧——仅限两句,多说那是额外的价钱。
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争取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林雷特意从健力堡整了一套带有炎族复古风格的衣服,看上去不伦不类的,气质完全不如他之前那身‘商务套装’。
不过他是和对方攀交情的,虽然在此之前没什么交情……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是林雷也得收敛一些,尽可能整点儿文明用词。
总的来说,就是多谈‘做■’,少用‘■逼’——尽管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两个词到底有啥区别,可能类似于会所和妓院之类的区别?
不过他叫林雷,又不叫手雷,没必要凭空惹来敌人,文明用词就文明用词吧!全当陶冶情操了。
楚辞雾是个留着过耳短发的炎族女人,长得并不算特别好看,但骨子里透着一股骚劲,林雷喜欢这个——俗话说‘女人不骚,男人不撩’,这话说的就是她。
林雷第一次见她是在酒吧,对方正在那里喝酒,说了没几句话,两个人就钻进了酒吧的洗手间。
今天的她还是穿着第一次见面时衣服,下身是一条白色短裤,上身是一件有着闪光的金属饰品但看上去很像肚兜的灰蓝色短上衣,一见面就‘林哥’、‘林哥’的叫了起来。
她称呼林雷的时候,声音并非那种引人动情的妩媚娇笑,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委婉清柔,和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林雷跟着她来到了一家东洲餐馆,炎街的很多建筑在修建时刻意弄出一些复古风格,以便于能够勾起这些海外移民的思乡之情——对于林雷这种没有家乡的人来说,他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这些木头建筑看上去防火水平堪忧啊!怎么通过的消防审查?
一踏进餐馆,林雷就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仅陈设极其复古,尽头甚至还有戏台,正有人在上面唱戏,那戏腔哀伤悲绝,而周围的食客们则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表演,有几个年纪大的食客甚至闻声落泪,不由得拿起纸巾拭去泪光。
看个戏咋还哭上了?
又不是获得大奖感谢评委,讲述自己的心酸奋斗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死人了搁这里吃席呢!
眼前的众生百态看的林雷直摇头,跟着楚辞雾上了二楼单间。
刚上二楼,就看到一胖一瘦两个穿着炎族古衣的男人挥着折扇迎了上来。
“林兄!久仰大名啊!”
听着胖子的话,林雷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敛了许多。
久仰大名……自己这名号可不兴久仰啊……会把警察引来的……
见林雷表情有异,楚辞雾对瘦子使了个眼色。
瘦子一挥折扇,仿佛下一秒就要唱大戏一般,躬身向林雷行礼。
“在下是提利尔市炎族文化协会的钱戏。”
他微微起身,随即将手伸向一旁的胖子。
“这位是提利尔市东洲报社的吉博常,吉社长。”
一听二人自我介绍,林雷立时喜笑颜开,冲上去握住对方的手。
“钱戏好啊!我喜欢钱戏!”
钱戏微微得意,看来这洋鬼子也不是不识时务,知道自己和吉社长不是寻常百姓,立刻上前讨好,这倒省了许多麻烦。
林雷侧目看着吉博常,也一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你是报社的?抱■我也喜欢!不过……吉博常是吧!我觉得你就算抱■也不长啊!太短了!”
吉博常脸色微有不悦,但还是赔笑相迎。
他本以为这洋鬼子不学无术,没想到对方真的看自己的报纸。
提利尔市的东洲报社主要发表炎文刊物供当地的炎族移民了解东洲局势,确实因为转载的内容太短经常被人诟病为只靠标题抓人眼球的‘路边报纸’,没有那些长篇通讯的报纸质量高……
这洋鬼子虽然炎族话说的不怎么利索,但还是说到了重点……连他都能看出自己报纸的问题……
看来这人并没有自己听说的那么不堪,和那个‘满脑子只想着裤裆的假洋鬼子’形象相去甚远。
二人笑呵呵的将林雷往单间领去,既然对方这么上道,连炎文刊物都看,肯定对炎族有归属感。
自己接下来只要循循善诱,对方必然愿意为炎族的海外大业出一份力。
总之,这顿饭没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