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与责任,哪一个会率先压垮你?
游戏厅是林雷除了女人之外少有的娱乐项目。
虽然问世比电脑稍晚,但大型框体游戏机比电脑好玩得多——起码前者他能整明白是啥,后者他完全一脸茫然。
而且不管怎么看,一台花上一枚50面额的新亚特兰大银镑就可以畅玩的大型机器比一台价值数千新亚特兰大金镑的小型设备更实惠。
以他的经济能力,其实买几百台电脑都不是问题,他之所以觉得弗朗希娜的电脑贵,主要还是他对于自己无法理解却又价格昂贵的东西普遍具备抵触情绪。
林雷从口袋里摸出两枚50面额的新亚特兰大银镑,准备坐在那里玩上一局《黑街皇帝》——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虽然名字叫做‘银镑’,但手里薄薄的金属片根本和贵金属毫无关系,与纸片无异的金镑也是如此,只是为了好听叫什么金啊银啊的!其实际价值完全由科学院决定,而不是由面额决定。
科学院就喜欢整一些高大上的名词,干一些下三滥的勾当。
把抢来的东西叫做‘收税’,把偷来的东西叫做‘充公’,把骗来的东西叫做‘兑换’……
美得很!美得很!
自己要是有这本事,何愁没有钱花!
如今这类游戏厅非常火爆,在这几年几乎是井喷式爆发,在各个城市一家接着一家开了起来,除了海量上班族来这里光顾,甚至经常有学生逃课来这里玩,一下午就能花上5金镑,完全是暴利行业——因此经常被很多人称作电子毒品。
不过林雷觉得这么说的人肯定都是不吸毒的,5金镑要是能买到毒品,瘾君子吸死之前肯定会先被价格笑死。
眼见游戏厅这么赚钱,林雷一度有过投资游戏厅的打算,但后来觉得这他■风险太不可控,除了要考虑玛利亚清澈的脑子,还得考虑设备的维护费用,包括游戏更新换代的费用等等……什么?你说不给游戏更新换代?净扯他■的王八犊子——大家都喜欢新游戏,就像每个男人都喜欢新女人一样。
况且比起健身房那种一屋子男人的状况,他讨厌游戏厅里都是闹嚷嚷的小崽子,小女孩另当别论。
由于游戏机都是‘按局收费’,为了省钱就必须做到‘一命通关’,非常考验消费者的技术。
考验技术好啊!这就和找女人一样,那些技术差的人全靠多花钱才能弥补自己的缺点,只有技术最强的男人才能做到花最少的钱■最多的女人!
“らいとん?”
“らいち!”
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林雷,直接让他手一抖,刚扔进去的50面额银镑瞬间报销。
他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身后。
越鸟姐妹正站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他——他喜欢这种眼神,第一次和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是露出了这种极度好奇的眼神。
越鸟姐妹的体型是标准的晨云人,可能受盖亚血统影响,看起来稍微高一点儿,但和林雷超过185cm的大个子比起来,整体还是娇小的。
男人■■大,女人■■小,这样才匹配嘛!
不同族群之间想要辨认对方的长相差异并不容易,东洋人眼里西洋人都一个样,西洋人眼里也是如此,哪怕是不东不西的林雷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有时候看人脸盲倒不是在于对方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而是对方穿没穿衣服。
要是一下子没认出对方,那肯定是因为对方穿了衣服,等衣服脱了就是认识了。
叫他‘らいとん’的是姐姐越鸟幽草,而叫他‘らいち’的是妹妹越鸟晚晴。
虽然二人都把头发在颈后束成两股,但由于双马尾的束法不同,分辨起来还是很容易的——他喜欢双马尾,扯着冲刺的就像骑马一样自在。
此外,姐妹二人一个戴眼镜,一个不戴眼镜,最重要的是长相也的确存在差异,哪怕是对东洋人再脸盲的西洋人都能一眼分辨出来,更不要说林雷了。
“来帮你们冲冲业绩!怎么?不欢迎?”
林雷哈哈大笑,周围人闻声不由得投来诧异的目光。
说来也是有意思,越鸟姐妹的晨云同胞们即便不喜欢她们两个,也还是给她们安排了一份工作——管理这家‘唤雷醒狮’游戏厅。
晨云人脑袋都比较另类,喜欢用一些名不副实的词语唬人,什么‘世界浄化’、‘対城宝具’、‘運命収束’……可能这三个词只是用在花洒、冲击钻以及绳子之类的物品上……
比如这家游戏厅的名字‘喚雷醒獅’,乍一听吓死个人,但仔细一想,‘召唤雷电劈醒狮子’确实挺符合游戏厅的,脑袋里都有画面了。
每当解释这家店名字的时候,越鸟姐妹都会用什么‘雷に醒める獅子’、‘獅子の目覚めを告げる雷鳴’之类的说法,但林雷不喜欢这种解释,他还是喜欢‘召唤雷电劈醒狮子’。
“当然欢迎,我们很久没见到你了。”
越鸟幽草对林雷摆手,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卫衣配上短裙,手里拿着钥匙——这就是她的工作项目。
林雷曾听说过去的玩家各个都是崇尚暴力的破坏分子,不然也不会颠覆天球诸多国家。
而如今,在科学院崛起的时代,很多玩家反而成为了边缘人——他们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凭借暴力破坏现有制度,只能在现有制度下生活,除非他们愿意去科学院势力覆盖不到的地方过那些自相残杀的生活。
如今的科学院是那些熟知旧时代制度的玩家建立的,玩家最了解玩家了,知道怎么改进旧时代的制度来对付自己的同类。
越能够压制玩家的科学院就越强大,反而是那些难以有效压制玩家的科学院成为了弱小的代名词——林雷始终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应该一个科学院的玩家越强,这个科学院的实力越随之水涨船高吗?
总而言之,在这种世界大势下,越鸟姐妹作为玩家在游戏厅从事回收硬币这种连旧民也能胜任的工作属实再寻常不过了,作为‘新玩家’,她们没有办法利用现有制度获取更多的暴力资源,在很多人眼里不过是体质过人且寿命漫长的另类旧民,甚至连她们自己也接受了这一点。
“什么冲业绩啊!你只不过花了50银镑!你知道这家游戏厅一天可以赚多少吗?5000金镑!比一个家庭一个月的收入还高!”
越鸟晚晴皱起眉头,对林雷表达着不满。
她穿着黑色卫衣配着黑裙,上衣一侧写着晨云字,仿佛在向每一个见到她的人展示自己的晨云人身份,可一开口却是字正腔圆的盖亚语。
らいち总是这样,花50银镑坐在这里玩上很久,他玩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些技术差的人玩上5金镑了。
林雷哼笑一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他发牢骚的越鸟晚晴。
这游戏厅又不是她的,她怎么比老板还在意收入?赚到的钱会归她吗?
不过,林雷心里也不生气,他甚至还笑了出来,他就是喜欢对方身上这股浪劲。
“你笑什么?不相信……”
越鸟晚晴看着林雷甩在她面前的钱,不由得脸色微变。
“五千金镑归你了!这次我要■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周围人又一次将目光投向林雷,显然是惊讶于他粗鲁的谈吐,而林雷对此毫无自知之明——难不成这些人也能一抬手拿出五千金镑?
越鸟晚晴看了看周围,原本不满的神色立时收敛了许多,她一把收下林雷的钱,低声嘟囔道。
“好吧!这次你可别再……别再一个姿势了……”
“净瞎说!老子现在也是他■的‘姿势分子’了!”
林雷得意的笑了笑,越鸟姐妹虽然对晨云怀有归属感,但还是得用流利的盖亚语和自己说话——因为他听不懂晨云话。
哪怕内心还是晨云文化的忠实眷属,身体里面却早沦为洋人大■■的形状了。
越鸟晚晴怕他再胡言乱语下去,自己今后在这里就没办法工作了,只得拉着他跑了出来。
由于游戏厅这几年经常被人质疑是电子毒品,很多游戏厅都尝试调整营业时间和相关地点,比如避免通宵营业、远离学校周边,晨云街的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果把游戏厅开在晨云街里,无异于放弃了外面的顾客也会让不少学生的家长诟病,索性开在晨云街附近,可以避免晨云街里面‘毒害同胞’的争议,也可以多赚外面顾客的钱。
晨云人就是这么拧巴,过去他们刚被西洋人轰开国门的时候,一面让女人在樱都的夜原町贩卖肉体赚取外汇,一面又歧视这些女人,觉得她们玷污了民族的纯洁。
林雷对此深有体会,炎街的那些人也是口是心非,都说什么要团结起来树立民族自信心,谁要是说出一个‘不’字,那就是在洋人面前跪久了,忘记了祖先的荣光——如果林雷听到的历史故事没错,炎族的祖先应该也是在矮桌子后面跪着吧!不知道都是跪着能有啥不一样的荣光?
既然一个个这么自信为啥不回家乡去呢?是回不去吗?
林雷一面被越鸟晚晴的小手拉着,一面打量着周围。
那家贩卖电视机的商店门口依旧播放着那个口沫飞溅的西洋男人大谈帕拉汶未来的采访,还说什么‘反攻帕拉汶’、‘苦撑待变’之类让人笑掉牙的大话,不知道这人是背熟了稿子还是说起瞎话来出口成章。
看来‘又当又立’这事还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板啊!
人嘛!都一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