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的进步与文明的倒退并非毫无关系。
接下来的一个月，姬灵每晚都会在训练场进行射击训练，司棋也经常和她一起射击，只不过彼此的射击方式有很大区别，毕竟姬灵还没有达到像司棋那种花式射击的程度——姬灵也无法理解那种花式射击在实战中的意义。
因为司棋对于各种类型的枪械都很擅长，因此姬灵也尝试使用其他的枪械，而司棋见姬灵对枪械感兴趣，也会教她各类枪械的使用技巧，就连枪械的结构与性能都一个一个的讲给姬灵听。
姬灵起初听不太懂，但渐渐的她觉得这些知识挺有趣的，也会针对一些问题提出自己的疑惑，司棋则是不厌其烦的为她解答，姬灵觉得自己之所以认为这比较有趣，可能是枪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进步的象征，甚至在姬灵眼里可以算是科学的结晶……
姬灵觉得司棋一开始是不愿意当教官的，现在可能已经适应了教官这个身份，而且似乎只要提到枪，她的兴趣就会格外的浓厚，平日里严厉与嫌麻烦的一面顿时荡然无存。
“姬灵，这么长时间的射击训练，你觉得哪支枪用起来最方便？”司棋玩弄着她的花式射击，漫不经心的问道。
“倚天-2吧！”
“为什么？那不是你第一次射击时用的武器吗？”
“怎么说呢？不管武器怎么换都觉得最初的武器用起来比后来的武器要顺手。”姬灵扣动扳机，突然感到有些不对。
“卡壳了，拆弹匣看看。”司棋注意到姬灵的异常，提醒后继续说道。
“怀旧吗？”
姬灵一面蹲下身拆卸步枪，一面回复着司棋。
“怀旧？我用倚天-2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枪也不是很旧……怀旧指的是？”
“大概就是人最终的道路往往来自于最初的选择，即便在路上多次改变过自己的选择，到最后往往还是会回到最初的选择，”
“大概是这样吧！我以后可能真的会一直使用倚天-2当做武器。”
姬灵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后会走怎样的路，如果真的去了作战部队，可能倚天-2就派不上用场了——毕竟是非作战人员携带居多的武器，作战人员更多的使用倚天-4型手枪。
将步枪修好后，她端起枪准备继续射击。
虽然步枪比手枪更为沉重，但以玩家的体力还是不在话下的，更何况姬灵她们每天早上都有长跑训练……在科学院无论是作战人员还是非作战人员都必须具备最基本的体能素质，就算不在作战中发挥效果，也能在逃跑时发挥应有的效果。
她无意中看向旁边，发现司棋已经收起了步枪，坐进了装枪的推车……怎么说呢？按照规定是不能坐在推车里的，尤其是装武器的推车，但司棋是教官，自己总不能开口提醒教官……毕竟自己是学员……
“姬灵，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指的是？”
“是进黑塔？还是去白塔？”
姬灵楞了一下，她放下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黑塔指的是北极星科学院最高委员会下属的黑塔武装事务厅，主要负责北极星科学院的武装力量，而白塔则是同样隶属于最高委员会的白塔社会事务厅，主要负责维持科学院的正常运转。一般都用黑塔与白塔代指作战人员与非作战人员，尽管两者存在重叠的部分，但大家依旧会这样称呼两者。
“服从科学院的安排吧！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为科学院做些什么……”
“我看你挺喜欢枪的，要不要来黑塔？”
“这……可以自己选吗？”
“当然可以，当你新员训练营毕业后会前往综合培训学校接受下一步的培训，你可以在那里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自己想学的东西，如果是学习战斗方面的知识，在离开综合培训学校后，你就可以去作战部队了。”
“原来是这样。”姬灵感到有些无奈，她在图书馆看了不少书，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从新员训练营毕业后要去哪里……不过图书馆里好像也没记录这些……
“司棋，又在说什么呢？”
康睿拿着一个袋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姬灵急忙向她问好。
“教官……”
“不要叫教官了，现在是晚上，一天的训练早就结束了。”
“你怎么来了？”司棋撅着嘴，显然是对康睿的到来有些意外。
“再撅着嘴的话就不给你面包了。”康睿拿着袋子在司棋面前晃了晃，司棋撅起的嘴立刻放了下去。
“别别别！我还饿着呢！”
“那就不要坐在推车里。”
康睿将面包丢给司棋一个，然后又拿出一个递给姬灵。
“饿了吗？”
“没……”姬灵虽然晚上已经吃过了，但这个面包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应该会很好吃……但吃过了就是吃过了……她只能选择拒绝……
“我坐在推车里又不会把枪压坏！”司棋拆开简易餐盒，拿起面包急忙塞进嘴里——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但会把推车压坏啊！你在当教官期间的表现也是会写进部队档案的。”
一听这话，司棋几乎是要从车里跳出来。
“好好好！我不坐就是了！”
“教……”姬灵正要开口，突然想到了康睿的话，于是就这么卡在了第一个字上，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称呼。
“叫我康睿就好了，反正也大不了你多少，无非就是早出生十年而已。”
“可以吗？”姬灵有些不放心，毕竟她是学员，对方是教官……
“不可以吗？”康睿笑了笑，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嗯……康睿，晚上不休息吗？”
“想休息来着……看到厨房已经关灯了，我就偷偷进去做了几个面包……”
“这样……可以吗?”
随便进厨房做面包……算违规吗？
“可不可以，现在都是可以了。”司棋已经将面包吃掉大半。
“这个家伙刚才还拿部队档案来压我，结果到她这儿，她自己都不怕被写进档案。”
“毕竟民以食为天嘛！有人饿着肚子总不能看着她挨饿吧！”
说话间，康睿看了一眼司棋，见司棋已经将面包吃完便又拿出一个餐盒丢给司棋。
“我哪知道他们那破车半路抛锚了啊！害得我没赶上晚饭，下次叫他们送东西时换辆好车！”
“别不开心了，汽车抛锚是常有的事情啊！”
康睿笑了笑，目光扫过姬灵，最终停了下来。
“姬灵，司棋刚才的话你不必在意，你今后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你应该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要因为我们是教官就被我们的话所左右，黑塔……并不适合你。”
康睿目光闪了一下，就连言语都有了一丝停顿。
姬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面告诉自己不要被教官的话所左右，一面又说黑塔不适合自己……这算自相矛盾吗？
一旁的司棋敏锐的察觉到康睿语气有些不对，她赶紧低头吃面包，当做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
她可是很明白康睿话里的含义……此时司棋也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因为姬灵对射击掌握的越来越好就对姬灵说这些的，尽管她确实很想把姬灵拉进黑塔，但显然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作战人员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我……不太明白……”
“什么是黑塔？”
姬灵不知道康睿怎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迅速将教材中关于黑塔的这一部门叙述了出来。
“黑塔全称北极星科学院黑……”
“我不是问你‘教材’上的解释，我是想听你自己的解释。”
姬灵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的语言来描述，最后只得用了一个稍微不那么官方的解释。
“使用武力保卫科学院的机构。”
康睿听到了姬灵的解释，她觉得这个说法其实也挺官方的……但既然姬灵是这么觉得的，那也只能以这样的回答作为基础继续说下去了。
“使用武力保卫科学院这件事情本身是存在伤亡的，也就是说会有人在使用武力保卫科学院的过程中死去，黑塔就是这样的机构，每一天都会有科学院的成员在保卫科学院的过程中倒下，每一天也都会有新的成员加入黑塔的战斗。虽然我们讲起来就像是说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但实际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你会发现它和你想的有很大的差异，我不希望大家在不清楚选择的情况下做出盲目的选择……保卫科学院的战斗是要付出代价的，每个人都不例外，随时都可能倒下，当没有确切的认识到这一点，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做出选择。”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虽然康睿这么说，但姬灵依然没什么实感。
因为她没经历过战斗……
她甚至连战斗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似乎仅仅是停留在教材上的内容。
——战斗是敌对双方进行的有组织的武装冲突，是夺取战争胜利的主要手段。
如果要说的确切一点，可能和洪绫羽、舒奇涵之间经常发生的打斗差不多……
嗯……也有些不同，洪绫羽和舒奇涵都是学员，她们没有敌对的理由……
如果要是真正的战斗，或许双方就不会手下留情，而是会不死不休了吧！
但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康睿会说这些呢？
战斗……究竟是什么？
她依旧不太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