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是灌溉堕落之花的甘泉。
休息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但人也不是铁打的,会饿,会渴,也会累。
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而累了就要休息。
万幸的是,这三项目前都在被柯翋翗享用着。
柯翋翗吃着欧派(一种西洋糕点),打量着餐厅外面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她今天本打算趁着休息出来买些衣服,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丢了钱包的小孩,虽然忙活了半天后终是把钱包找了回来,但一天的购物计划也因此缩水了一大半,想买的衣服最后只买了一件。
就连午饭也是现在才吃到的……看着天上西斜的太阳,柯翋翗心想这个时候吃上午饭自己大概也不用再吃晚饭了,一顿顶两顿也挺好的。
她将目光收回来,看向手中的欧派,最终喝了一口果汁。
欧派又香又软,自己上一次在同事那里吃到后一直记得味道,这次专门买了欧派当午餐,虽然拿糕点当午餐有些奇怪,但真的很好吃。
唯一的缺点是有些干巴巴的,如果不配上什么喝的东西,很难咽的下去——就像同事说的那样‘要配上果汁才好吃’。
眼角余光留意到街道上的人群有些骚动,一个看上去小学生年纪的女孩正抱着什么东西一路狂跑,而身后则是一个男人正在追赶。
女孩根本跑不过男人,在人群中跌跌撞撞的,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上,她手中的纸袋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足有几十个。
是欧派……
柯翋翗意识到有情况出现,她急忙将手里的欧派囫囵个咽了下去,刚踏出一步,只觉得噎到不行,又顺赶紧拿起果汁一饮而尽,一面向外跑,一面顺手将果汁的一次性杯子扔进垃圾桶。
自己太贪吃了……柯翋翗心中颇为自责,但花了钱而且就剩这么半块,直接丢下太可惜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外,看到那个女孩倒在地上,似乎膝盖受了伤,而追赶她的男人见对方倒下也放缓了脚步。
女孩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落到了柯翋翗的脚边,她低头看去,那是一枚刻有九个锯齿图案的绿色珠子,她捡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
柯翋翗看出那个男人很生气,只不过因为围观的人很多,对方也拉不下脸对一个摔倒的小孩大吼大叫,他只是低头将掉落的欧派捡起来重新放回纸袋,不满的嘟囔着。
“小小年级不学好,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次偷几个也就算了!怎么一袋子都偷走了!”
柯翋翗心中一沉,原来是个偷东西的贼……
她见那孩子穿着校服,裙子上沾满灰尘,腿上摔破了皮,暗红色的血流了下来,对小孩子来说,这肯定很疼,但女孩倒在地上却一声不吭。
柯翋翗生怕那个男人会打小孩,急忙顺着人群向前挤,可她刚挤到一半,就看到一辆警车疾驰而来。
是自己的同事来了……正在附近巡逻吗?
车停在路旁,上面下来了两名警察,一名非常年轻,而另一名则是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有一道旧伤。
“你们可算来了!”
那个男人急忙迎了上去,对年纪较大的警察说道。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这个小崽子真是无法无天!我们周围每家店都被她偷了个遍!”
“知道了。”
年纪较大的警察操着一口浓重的云山口音,虽然他说的是汐风语,但那种口音应该是云山北部的口音——柯翋翗在箫来天霜市见过许多云山半岛来的人,因此对云山半岛的口音有所了解。
年纪较轻的警察一脸无奈,显然是已经对这种事情厌烦了,而年纪较大的警察则是蹲到女孩面前,冷漠的看着她的脸。
“这个月光是我就已经见到你两次了,这是第三次,之前通知你的监护人也不来。”
他看着周围围观的人,有不少都是附近的受害者,他们议论纷纷,讨论自己的店也被偷过的经历。
“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和我走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年纪较轻的警察赶紧打开车门,示意众人散去。
女孩依旧趴在地上无动于衷,年纪较大的警察显然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扯起女孩,女孩强烈的反抗他,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他扯起塞进警车,随即警车一路绝尘而去。
柯翋翗只觉得那个年纪大的警察态度过于冷漠,行为也有些粗暴,尽管她知道警察本身就是行使暴力的职业,绝对谈不上什么谦和有礼,但这样拉扯一个孩子未免有些过分……
人群渐渐散去,她也回到了刚才的店,自己买的衣服还在店里,不能就这么丢下。
她看到店主站在门口,望着警车离去的方向低声骂道。
“这个炎族臭丫头……跟着那个死老头子一天到晚不学好,长大了也得混成妓女被人轮着■死。”
他目光一瞥,看到了柯翋翗进门,急忙沉默不语,显然是看出了柯翋翗也是炎族。
柯翋翗知道对方骂的难听,但女孩偷东西也是不争的事实,对方没有当面这么说,只是在背后发泄一番,她也不能因此逮捕别人,她的职业所赋予的权力不是这么随意使用的。
“她一直在附近生活吗?和一个老人?”
听到柯翋翗的询问,店主神情颇为尴尬,不由得赔着笑脸,而店主一旁的一个中年人却面露怒色,大声骂道。
“那臭丫头是个野种,就住在一条街后的地方,和一个老头生活在一起,她母亲世界大战跪舔璇玑星鬼子,被人■怀孕了,结果璇玑星鬼子拍拍屁股走了,理都不理她,她妈死了之后就一直和那老头生活,那老头可不是什么好人,世界大战期间给璇玑星当过狗腿子,后来是政府赦免了他,他才捡回一条狗命,我要是政府,非枪毙他们这些叛徒不可!”
中年人起初还比较克制,但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三天两头就来偷我们的东西,我们周围就没有一家店没被她偷过,我们起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这臭丫头屡教不改,这个月月初,那糟老头子死了以后,更是变本加厉,警察这次把她抓走,可别再把她放回来了,这种祸害能少一个是一个。”
柯翋翗看着愤怒的中年人,回想到刚才警察浓厚的云山北部口音……她不是具有民族歧视和地域偏见的人,但一个不好的想法迅速弥漫在她的心头。
一句‘谢谢’后,她迅速提着衣服冲到路边,看着早就没影的警车离去的方向,那股不祥的感觉让她心中惊惧,她急忙叫了一辆出租车,指引司机按照警车离去的方向去追。
在一座即将拆迁的废弃大楼前,警车迅速停下,年纪较大的警察下了车,从后座扯着女孩的一条胳膊,将对方拖了下来。
女孩死命挣扎,但他对此置之不理,就这么拖着对方在地上的砂砾中行走。
这座大楼已经封闭许久,虽然拆迁令已经下达,但因为拆迁后预计产生的建筑垃圾仍没有获得批文,因此只拆了一半,在这片封闭的区域内到处都是建筑垃圾。
年轻的警察一脸不忿的看着女孩,紧跟在年纪较大的警察身后进了废弃大楼。
女孩被年级较大的警察扯起头发重重的按在墙上,完全没有被对方当做人,就像一坨肉块般被拖来扯去。
年纪较大的警察满面怒容,宽大的手掌仿佛要将对方的脑袋按进水泥墙壁一般。
“■的!这些狗炎族,一个一个吃里扒外,比畜生还坏!”
年轻的警察抢上去就是几个耳光,将女孩打的口鼻流血,随后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用力过大直接扯坏了对方的上衣,随即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他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朝着对方的身体狠狠踢了一脚。
年纪较大的警察叫住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步一步朝着女孩走去。
女孩倒在地上,起初还在抽搐,渐渐的连动也动不了,她发不出一丝声音,有进气没出气,眼神逐渐黯然。年纪较大的警察身体微微颤抖,手里的砖头被他死死的攥紧。
他举起手刚要将砖头砸在女孩头上,只听一声喊叫迅速由远及近。
“都给我住手!”
一道人影飞扑过来,一把扣住他手腕的砖头,用力压迫他的手腕,随即将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一旁的年轻警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急忙过来帮忙,很快便被来人打翻在地上。
是玩家……
年轻警察知道自己不是玩家的对手,但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拼命从地上爬起,拔出枪,可紧接着便是来人与年纪较大的警察搏斗之余的一记飞踢,将他的枪远远踢飞,这一击直接踢断了他的手骨,也将他又一次踢翻在地上。
“她只是偷了东西!你们怎么能用私刑去对待一个孩子!”
年纪较大的警察拼命反抗,手腕被压得通红,却死不松开手里的砖头,他被柯翋翗扼住四肢,想要用双腿将对方踢下来,但随着柯翋翗身体发力,直接将他的手腕连同双腿一起压断。
“去你■的!你们这些炎族都是一丘之貉!一样的畜生!”
年纪较大的警察满脸血红,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用声嘶力竭的云山北部口音凄厉的嘶吼着。
“我全家十一口就是被你们这些狗炎族杀的!我爹娘被你们砍了脑袋!我的女儿被你们强■后装进麻袋里烧死!我们全村四百多人就他■的活下了我们两个!我要杀光你们这些狗炎族!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我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把你们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把你们的脑浆全都砸出来!把你们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个用刺刀从子宫里挑出来踩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