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是一种享乐,而是一桩十分沉重的工作。
白夜知道斧头妹死了,但他无暇顾及这个,他还要继续投入战斗——斧头妹的死固然是个悲剧,但其他人的死也不是单纯的数字。
他没有办法复活斧头妹,也没有资格去斥责破虚真知为什么不去阻止芙兰朵,他只能在不断的屠戮中杀出一条血路,除了这些,眼下也没什么是值得他豁出一切的了。
一同和他随着尸块卷进来的还有赛薇亚拉,其实她伪装起来比白夜还要容易,因为个子小,只要将自己包在衣服里就行了——她和白夜用的破衣服都是之前从收容区内的基金会成员身上扒下来的,正好符合破损与染血的要求。
虽然赛薇亚拉同样具有再生能力,但和白夜比起来还是存在一定差距,不过因为赛薇亚拉融合了异衃蛭,因此她也具备许多白夜没有的能力,比如对血液的敏感性,严格来说是活血——既活人的血。
受益于这个能力,在井道中的每一个受伤者都会被她以残酷手段处决,想要靠装死来躲过一劫或者是认为白夜等人急于出逃而不会过于关注受伤者死活的基金会成员可因此倒了大霉。
赛薇亚拉和白夜一左一右,犹如两台人形收割机一般,在狭窄的电梯井道收割着鲜活的生命,就如同白夜预料的那样,因为这里不利于大规模人员部署,因此部署在这里的基金会成员半数以上均是以远程火力为主,主要能够避开远程火力,白夜等人的狩猎时刻就到来了。
他捏碎了眼前之人的喉骨,而赛薇亚拉则是扑倒一人,一把扯开对方的胸口,大口撕咬着对方伤口的血肉。
她就这么跪在尸体上,白夜从她翘起的小屁股可以很轻易的看到精致漂亮的■■,如果不是现在正处于逃命状态,他看到这些是绝对忍不住的。
看来白思雨说对方资料上写有‘食人’和‘施虐’之类的内容倒不是虚言,以战斗力而言,如果不是白思雨能控制住对方,一旦对方突然反水,却也着实不好对付。
白夜随手将眼前的尸体丢到一旁,紧接着一脚踏住地上的武器,配有安保部挂牌的少女脸色一变,急忙抛弃武器,从腰间拔出匕首刺向白夜。
白夜没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手肘夹击对方关节,匕首因对方负痛脱手,随即手肘环过对方肩部后方,从后面伸过来扣住了对方脖子。
这是人类绝对做不到的动作,因为超过了人类身体结构所能做到的极限,也是超体蛊兽给予白夜的恩赐——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的人体结构,实现诸如右手摸到右手肘之类的离谱动作,整个人可以调节身体的柔韧度与坚韧度。
眼见对方面部满是鲜血,整个人被按在井道壁上,扼住咽喉的力量令她几近窒息却丝毫未能冲淡她脸上的愤怒,她怒视白夜,眼中充斥着仇恨。
【光屁股的白思雨!控制住她!】
几乎就在下一面,白思雨伴随着暗紫色漩涡出现在白夜身边,随即便是重复之前的过程。
【如你所愿,但好感度很低。】
【可你能控制住她,对吧!】
【是的,只是我不能理解,她的战斗力相对而言并不出色,你控制她也并不是希望想用她充当炮灰,那你为什么要控制她?】
【我想■她,就这么简单,我喜欢这个眼神,如果她被■的时候也能露出这种表情就太好了。】
【完全不能理解。】
白夜放开对方,少女就这样顺着井道壁缓缓坐在地上,她伸出手想要拿起自己的匕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赛薇亚拉转过头看着她,看着对方满嘴都是肉渣和血沫,少女眼中的倔强立时被惊恐取代,她不怕疼也不怕死,但眼前所见一切的恐怖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
这些藏品都是些疯子,那可是还没咽气的人……真吃啊!
“主人!主人!难道我一个还不够你■吗?明明一百发还是一千发都不在话下的!”
“一个哪够啊!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也不够……我全都要,我见一个就要■一个……哈哈……”
【光屁股的白思雨……从现在开始……但凡留下活口……只要是女的……全部都要控制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白夜流露出放肆的笑容,随即提起双刀继续沿着井道杀去。
他的自我正在丧失……连语言的逻辑性都渐渐难以保持,各种极端本能正在支配着他的行动,破坏、杀戮、暴虐与色欲无时无刻不在扭曲着他的精神。
虽然他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白思雨却清楚的很,那种几近丧失理性的癫狂本能和赛薇亚拉的状态是完全一致的,按照她从基金会资料上看到的内容,这是兽形者在一定情境下会出现的‘兽本能’,既‘人的一面’完全被‘兽的一面’所压制,这是所有兽形者的通病,只不过不同的‘发病情况’存在差异罢了。
她不希望白夜今后像赛薇亚拉一样绝大多数时间都陷入这种‘狂暴’,那很容易因为鲁莽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但兽本能发作时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白夜的战斗能力被增强到了极致,所有后天学习的战斗技巧此刻仿佛先天生就,完全不需要任何判断与思考就能按照本能作出最有效的反应动作,这也令他的对手无从捉摸他下一步的攻击从何而来。
超体蛊兽带给他的所有增益此刻因为兽本能的发作而达到了极致,无论是对他身体的治愈还是对他被改造的几乎不能被称之为人的身体器官的精密支配,他现在就是一头充斥着嗜血与狂暴的人形野兽……
她有时候经常难以理解人的非理性想法,不过目前她依旧掌握着白夜的控制权,只是不能像之前那样精准控制,不如趁现在研究以及尝试如何能控制住对方的兽本能,如果可以完全控制兽本能的发作与平息,那对今后的战斗将是一大助力。
况且真到了对方陷入危机的时候,她会出手的——破虚真知并不是只会观察与控制,其能力远不止于此。
无论怎样,她现在掌握着所有的主动权,她是整个知网范围内唯一的控制者,没有人能凌驾于她的意志之上。
她厌倦了过去那种被人当做工具以各种愚蠢命令呼来喝去的生活,她渴望自由,完全由自己支配的自由,为此她不惜一切——不要说死一个斧头妹,就算是全迷途岛的人都死光,她也不在乎,只要白夜能活下来就行。
为了确保这个蠢蛋能稳定的受自己支配,即便是十万、一百万女人她也能满足白夜——毕竟只有他在垂死之时签署了一份全部内容都对自己有利的密契……
以前那些蠢货宁死也不愿意将密契上的条款稍微调整至对自己哪怕有利一点点的程度……
破虚真知沿着井道缓慢移动,准备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多亏拉比克反应迅速,在白夜卷起鲜血风暴的刹那便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这才避免了当场身死。
但这也仅仅是将必经之事短暂推迟罢了,随着白夜等人一路杀来,他几乎再无退路——如果他在对方紧追不舍的情况下撤退至第二道防线,因为双方距离过近,为了阻击对方,基金会一定会不顾他的死活开火的……
眼见赛薇亚拉手中的大刀即将砍在头顶,拉比克急忙一个闪避,避开了那刀锋上令人窒息的腥臭味,紧接着一道寒芒从背后袭来,他立时知道自己有救了……
赛薇亚拉一击不中,正要补刀,一道刺骨的寒芒掠过拉比克肩上,随即一道血柱自赛薇亚拉心口窜出,她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继续挥刀砍向拉比克。
随着一只手拖着拉比克衣领将他扯向身后,寒芒掠过半空,赛薇亚拉身前立时多了一道血痕,整个人被砍得连退数步。
一名身着白底黑边制服的高挺女性手持弯刀拦在了拉比克面前,她头顶的帽子上有着科学院的五星标志,而制服前面的勋表几乎将半边制服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杂色————如果对科学院有一定了解,多多少少能知道世界上最北方的科学院里拥有如此资历与功勋的人并不多,如果再配上那件武器,这个范围就更小了。
她右手的弯刀造型极为奇特,犹如半轮弯月般细长,剑尖尚未出鞘,而剑鞘也如弯月一般,看上去仿佛她双手持握一枚巨大的轮刃,这么长的尺寸不要说挥动,恐怕就连拔出来都很困难。
“对方突破了第一道防线,雅琳娜队长小心!”
面对拉比克的提醒,白衣女人面无表情,脸上充满了冷酷与不屑,她见过无数凶恶的敌人,即便比眼前这个凶得多的也大有人在……
“退开。”
几乎就在拉比克退开的一刹那,强烈的寒流席卷整个井道。
紧接着便是犹如锤子重击般的声音,自井道中一路远去,直至与什么东西撞击在一起,伴随着无数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彻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