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红阴沉,树木飒飒作响,露珠一滴滴的慢慢掉落,鸟儿开始了清晨的鸣叫。
蕾斯提亚不知何时便已醒来,却苦于抱着自己手臂的曼珠沙华而只好继续躺着。
地面树叶已经变得湿润起来,一股凉意从背后直接传入脑中。衣服被打湿了黏糊糊的,令人浑身难受。
好在,曼珠沙华这时候突然醒了。揉了揉朦胧睡眼,松开她早已发麻了的手臂,看了看阴郁的天空,和蕾斯提亚一同站起来。
“早上好啊。曼珠沙华打着招呼,随手从树上摘了几颗不知名的果子,拿衣袖擦了擦,便递给蕾斯提亚。
“嗯,早上好。”蕾斯提亚接过,也不管有没有毒,立马就吃了起来……
溪水蜿蜒曲折,高山雄奇壮阔,林木动物仿佛忠实的护卫一般在祂身上发芽繁衍,形成一道屏障。太阳已经露出它是模样,但因为是在血族领地内,倒没有人类的那般明亮。人烟依旧是没有,甚至连道路都是她们自己走出来,想出来的。饿了,便吃一些随手从树上摘下的果子,渴了便喝一点来自大自然的山泉水。至于血族的吸血毛病犯了,还有曼珠沙华在一旁提供。
蕾斯提亚瘫坐在地上,香汗淋漓。后面的路几乎是越来越难走,甚至有时候一小段距离就要浪费大半个小时。曼珠沙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连一滴汗都没能流下。
“呼,呼,休息一下小曼。”蕾斯提亚喘着粗气,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就和往日在庄园一样,丝毫不顾及泥土是否会将她的长发白衣弄脏。
“嗯,行吧。”曼珠沙华溺笑着,在她身旁坐下。
蕾斯提亚则自觉靠近将头枕在曼珠沙华膝上,望了望同样一马平川的少女,眯着眼,睡了。
“好梦。”少女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好了,这位先生,能不要偷窥了吗?”确认蕾斯提亚真的已经睡着,曼珠沙华抬起头,朝一旁某处空地笑眯眯的说到。天美的语气加上冷冽的眼神,宛如狰笑的恶魔一般。彼岸花本身就在地狱盛开。
“嗯?没劲,这样就被人发现了。”空地突然出现一道虚空裂缝,其中竟然走出一个人(真人。)来。
风衣牛仔裤长靴左轮,妥妥的一个牛仔打扮。至于脸则似乎有什么阻拦无法看清。
“浮华蜉蝣,不过黄粱一梦。生老病死,皆由命数。”他轻轻的念着,一手将帽檐拉得更低一些。
“没想到还是一个诗人呢。”曼珠沙华依旧笑眯眯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叫范海辛,唔,身份嘛,现在是人类叛徒。”自称范海辛的牛仔再度拉了拉帽檐,说到。
“范海辛家族?那个传说中的血族宿敌?”曼珠沙华想了想,看了看自己膝上的蕾斯提亚,再看了看不远处的范海辛,神色突然有些玩味起来。
范海辛则是笑了几声,猛然掏出银色左轮,对着蕾斯提亚胸口连射三枪。
嘭——嘭——嘭
如同夺命的乐章,铭刻着不知名符文的子弹在空气中摩擦出丝丝火花。
曼珠沙华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霎时,无数彼岸花从虚空,从草木,从泥土中凭空产生,挡住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彼岸花?”范海辛皱了皱眉,随后释然的笑了笑。
“无情最是彼岸花,落叶瓣开永不见。”他留下一句令人云里雾里的话语,转身看了曼珠沙华一眼随后便重新遁入虚空。不知为什么,曼珠沙华总觉得那眼中满是戏谑,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
彼岸花凋零瓣落,化为光粒缓缓消失。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没有留下半分痕迹。树还是那般高大挺拔,溪水依旧那样潺潺流动,少女躺在自己膝上,闭着眼,宁静的睡眠着,一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正危在旦夕。
曼珠沙华移回目光,看向天穹清冷的明月。明明以前就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遍,却如今依旧感到一阵陌生。
“浮生一世,总有偿还之时。”
她默默念着,念着,宛如疯魔一般。身旁消失了的彼岸花再度出现盛开,残月化为血圆,树叶慢慢脱离,曼珠沙华轻轻将自己的腿从蕾斯提亚头下抽出,站起身来,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管竹笛,吹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曲。
风儿喧嚣着吹拂着她化为淡红的长发,带着凄凉的笛声飞向远方。
“浮生一世,总有偿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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