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直接在风花雪月楼的后院开始比试。
夜无忧把衣服收起,给后院腾出了地,不过还是狭窄,总体也不超过十五步,若是出刀很容易伤到院里的花花草草。
不过要是出去打的话也挺麻烦的,一来一去又要花上大把的时间,也就只好凑合着了。
田言起初也有所顾虑,不过夜无忧已经准备好了,那她也没有推辞的必要。
夜无忧站在田言身前五步左右的距离,田言只要拔刀前跨一步向前挥斩便可以直取首级。
在数日的练习中她得出一个道理,凭田家的刀法她一辈子都赢不了。
田家刀法若是陷入焦灼的拼战,破绽百出,所以要缩短时间,尽可能在前期制敌。
方法也就只有一个。
快、狠、准。
这是她这些天的感悟,所以她苦练拔刀,终于快到能够斩落空中飘落的树叶了。
满怀信心的田言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夜无忧落败时的场景,在兴奋感的刺激下,右手的劲道也比以前足了不少。
刀锋与刀鞘摩擦发出美妙的声音,声音很短暂,比田言平时听到的还要短促,短了足足一半的感觉。
当看到夜无忧的手按住了她正要拔刀的右手时,她的神色由开始的疑惑逐渐变为了震惊。
长刀出鞘约一半的距离就停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她拔出。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她不得不将刀有塞回了刀鞘。
“好快。”田言宛若看到了怪物一般,大惊失色。
见夜无忧撤回了手,她想要再一次出刀,却依旧被打断,刀刃再一次被按回了刀鞘中。
田言没有放弃依旧是不断地拔刀,夜无忧也没有让刀完全出鞘过。
刀就这样一直半进半出的来回飞动,连刀锋都快要磨平了,还是不得一个痛快。
最后还是夜无忧玩累了把刀直接抢走才结束了这段孽缘。
“你的手不可能这么快,快到能在我出刀之前按住我的刀。”田言不敢相信,自己苦练多日却依旧快不过一个荒废数月剑技的人,而且还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你是在怀疑我单身十八年的手速?”
“什么?你练了十八年,那道是有可能。”田言显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有男生才懂的。
“你误会了,哪有人出生就练这个的?”
“那你怎么这么快。”田言智商下线追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厉害。”
“少臭美了,把刀还我,我们再比一次。”田言也是个倔脾气的人,就算这样还不肯认输,不过也对,如果没有这脾气,谁会在夜无忧的猪肉摊那蹲了他十几日。
但夜无忧烦了,他拔出田言的刀挥了起来。
田言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夜无忧所使得正是他们田家的刀法。
可夜无忧并没有见过她出过招。
因为之前都是被秒杀也就出不了招数了。
田言则是疑惑,他是如何知晓她田家地刀法,而且比她所使得更加精妙。
夜无忧所使的刀法是昔日在大漠中与田思广交手时所记下的,在刀法上还带了点问天剑法的剑意,让田家刀法一下子升华了。
在最后,他一刀猛劈,隔空劈开了后院的围墙,着实惊着了田言。
“你什么时候学得田家刀法,甚至比我学的还要精妙。”
“在大漠和你哥交手的时候,加了点自己的理解。”
“只看了一次就会了?”田言也不知道是该称赞夜无忧好,还是该对他的记忆力感到惊恐。
也许这就是天才吧。
没有天分的人练习十几年也不如一个人几月的功夫。
田言心中无比自卑,回想起之前要教育夜无忧的事,她就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没有剑道的天赋竟然还想要教育别人。自己苦练多日的绝招在人家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祖上所传的田家剑法还不如一个外人打得好。
田言自卑了起来,低下头,就连从夜无忧手中拿回刀的勇气也没有了。
她暗自神伤道:“果然我还是不配拿刀。”
也许女人就只能乖乖地找个男人嫁了吧,凭她想要振兴家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夜无忧瞥见了田言耷拉的小脸,猜想到自己的天赋让她自卑了,于是就将刀塞回了她的手中,告诉她一个道理。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为快不破。世间没有无敌的剑法问天剑法也好,田家剑法也好,都不是无敌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剑够快就没有人能挡住。
这是我大师兄说的,回去好好练,以后要考的。”
“你是在安慰我吗?”田言失落地看着他,眼神中不带一丝期望。
人在接受重大打击的时候对很多事都会想得很悲观,人也会在瞬间变样,变得极为消极。
现在的田言不会认真听夜无忧讲话。
所以夜无忧给了她一记暴扣,顿时让田言清醒了。
这一下很是吃痛,她抱着头骂道:“干什么打我?”
“看你不像样,让你清醒清醒。拿着刀回去再练个几年,练到比我快为止。”夜无忧不耐烦地说道,紧接着也没有在乎男女之别,大胆地牵起田言的手带她离开了后院。
田言虽是刀客,气质很像江湖大侠,可毕竟也是个女孩子,被人这么牵着手难免有些害臊,羞红着脸。不过夜无忧可不在乎,把她带出了风花雪月楼说道:“女孩子家少来青楼,回去练剑!我等你能赢我的那一天。”
‘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我吗?’田言心想,觉得眼前的人很像她的哥哥。
她哥哥是个人很温柔的人,每次田言比试输了哥哥都会安慰她,告诉她只要她勤加练习总有一天会赶上他的,而且还会摸摸她的头,让她觉得舒心幸福。
只是哥哥已经不在了……
夜无忧也很温柔,和他的哥哥一样,不会直接用言辞表达。
‘但是他是害死我哥的罪魁祸首,我在想什么呢?’
田言的心开始剧烈的波动,脑中的思绪也逐渐乱成一片,特别是当她看到夜无忧向她的头伸手时,她一瞬间将他认作了自己的哥哥。
想象着被哥哥摸头时舒服的触感,田言又一次露出了小女孩般的娇羞,无处安放的小手在身前绕着圈圈,她期待夜无忧的摸头杀是怎样的感觉。
不过她没有等到想要的摸头,夜无忧反倒是给了她一个暴栗,还说了一个词,一个不雅的词。
“滚!”
一切都是那么的意外,这一记脑栗也是让人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夜无忧的言语。
田言不满地呵斥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凶!”
“滚滚滚!”
夜无忧突然的变脸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上一秒还温柔地像哥哥,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了,田言也只好带着怒气离开。
当然,夜无忧也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因为他想起了一些事。
田言走后,回到后院,夜无忧盯着墙上的刀痕陷入了苦思。
“补这一堵墙得要花多少钱啊?”
这就是让夜无忧突然变脸的问题。
但凡是和钱有关的问题总会让人忧心的,更何况是对他这种负债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