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味楼也算是田城最有名气的酒楼了。
服务好,菜品好,各大家族都乐于在这办酒设宴,招待来宾,尤其是城主府的大力支持,让这海味楼秩序井然,无人敢造次。
来海味楼多半都是些富商贵族,没点财力势力是入不得的。而且如果你光有钱也是不会被视为上宾的。
商人自古以来就是被视为投机的存在,所以声誉不好,海味楼最瞧不起的也就是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张狂自傲的人了。
所以海味楼便有了一个规定。
凡商贾者,若无家世不得如二楼,只得在一楼用食。唯有读书人或世家之人才可上二楼。至于穷着,不得入内。
这便是海味楼的规矩。
不过这规矩却有许多漏洞。
关于世家之人若是经商,他又有没有资格入内呢?
或是此人本是商贾,后因产业做大,逐渐形成家族,那么这样的人又该怎么算呢?
这事没个定论,店里的小二也只管一点。那便是你这人的衣着打扮下到底有没有钱。
家世什么的不好看,一个人富贵与否却是极好辨认的。所以,这所谓的规矩也只是拦住了那些穿不起长衫的苦工农工。
这也是天下纷乱所带来的好处。
家族势力会随着国家的灭亡而下降,但钱财这类死物却是不变的。
于是,钱财实力便成了衡量一个人地位如何最直观的标准。
至于这钱怎么来的?又有谁会在意呢。
“所以这位公子,我们海味楼有各样的没事,尤其是海产品最是一绝,你当真不尝尝?”
“我说了,来两碗阳春面,就素面,别的什么都不要。”
素面有什么好吃的,无味无腥,只有那些只为了填饱肚子的人才会吃得东西。
小二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嘟囔着眼前衣着华丽的怪癖公子,于是又问道。
“公子,一楼风大,要不去二楼吧,哪里暖和些。”
“好。”
夜无忧缩了缩身子,觉得小二说得有理,便答应了,随人上了二楼一靠窗的偏桌,这里风景好,可以看到街上的全貌,还能听见小贩的吆喝声。
田城的冬日很冷,若没见棉衣,对夜无忧来说定是不可能上街的。哈一口可以看见腾腾的白气,和冬日开锅时的场景一样。看到热气就想到面条,肚子也不由得饿了起来。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酸酸甜甜不黏牙,瞧一瞧看一看喽。”
是卖糖葫芦的小贩的吆喝声。
就算冬天身体再怎么哆嗦,该喊得还是得喊。
就是不知那东西尝起来是否和小贩吆喝的一样。
不过夜无忧肯定是不会买的,酸酸甜甜的东西他不喜欢,吃着总觉着奇怪,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宁可喝碗糖水也比吃这个强。
而且大冷天吃糖葫芦,怕是要把嘴都给冻住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买?
夜无忧又下意识的把冰糖葫芦当成是冰棍一类的东西了。
“糖葫芦,我是不会吃的,好像以前有个人也挺喜欢吃的,还是在大冬天吃这个,是谁来着?
好像是六师姐吧,孤峰派那么偏,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这个的。”
夜无忧听到糖葫芦想起了一个人,六师姐秦醉心。
但是六师姐从来不吃糖葫芦的,他又记岔了。
喜欢吃糖葫芦的是田言。
……
“客官,你的面好了。”
小二叫住了正望得出神地夜无忧,见夜无忧望得方向是东边,便插嘴道。
“客官知道吗,三年这里可是发生了一场水祸,那声势可算是前所未见哪,数百座民房一瞬间都被冲毁,数千的人流离失所,有些人甚至被水冲得无影无踪,连尸骸都找不到了。”
“可不是,那场水祸是真的大,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
隔壁桌的一人听到小二在讲这事,突然热衷,滔滔不绝地将了起来,说着水祸有多大,冲毁了多少做城池,淹死了多少人,不过在夜无忧听来,这人一定是夸大其词,故意说的骇人听闻来博耳目罢了。
“这场大水来得突然,以前偶尔也有发水的事发生,但都是小事,齐国只需筑几道低洼便能止住,但三年前可不一样,那叫一个水满金山啊,据说镇守邪魔地金山寺也被淹了。”
“真的吗?金山寺,不是建在山上的吗,怎么会被淹?”
“可事实就是被淹了,若是天灾,断不会是如此大的动静。有消息称,这是一只千年蛇妖惹来的祸患,长百尺,甚至能如蛟龙般腾云驾雾,可厉害着呢?”
“那不是完了吗?”
“本来田城是完了地,齐王也都放弃这座城了。后来,好像是孤峰派的一位神人出手,受了这白蛇才免去祸患的。”
“孤峰派。”
听到这,之前一直默不作声地夜无忧开口了。
本来对于这老大哥讲得故事,他是半信半疑的,但是现在听到了孤峰派的名字,他也就关心起来。仅管他已不是孤峰派之人了。
“孤峰派是五岳剑派之首,号称天下第一的门派,小公子倒是对着感兴趣哈。”
夜无忧没有回话,依旧是冷漠地吃着面。这是一个和他无关的门派,他不该再打探它的消息的。
那位老大哥见夜无忧不搭理他,也就掉头和别的酒客谈了起来。
夜无忧点了两碗面,他没有在等人,只是原先该和他一起的人突然闹了脾气,然后扔下一句有事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果果为何闹起了脾气,还质问他昨晚为什么找女人这种奇怪的问题。
夜无忧也懒得解释,因为昨晚的事他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像喝了挺多酒的。
结果就是夜无忧得一人吃两碗面了。
但还不等夜无忧吃完,店里的小二们纷纷赶来,对着原本还在吃酒喝茶的顾客耳边嘀咕了什么,然后那群客人就自觉得走了,有些甚至连饭都没吃完。
一位小二朝着夜无忧走来,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本店突然有预定,被包场了,还请客官到别处吃去。”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