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开个玩笑……”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脸色变得越发不太好看,宁诗雨老老实实的道了歉。
不过说实话,刚才我心里也蛮慌乱的。
因为仔细想想,单从行为上说来,我这毫无疑问已经是属于变态的范畴了。
于是我从宁诗雨手中拿回望远镜。
下定决心,回去就把这东西封存起来。
“宁诗雨,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尽量快一点,现在跑回教室的话说不定还能以上厕所为借口蒙混过关……”
说着,她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天台的铁门。
但我面无表情地伸手又把她拉了回来。
“哐当。”
“苏秋同学!”
对方见我重重合上铁门,又鼓起腮帮子露出了那副气呼呼的样子。
这家伙哪怕是认真地生气,看上去也毫无威慑力。
我不禁想起她之前训斥自己妹妹时那般威严满满的样子,感觉遥远得就像是一场梦。
“宁诗雨,我要问的事情,比区区一节课重要得多。”
“那你说就是了,重不重要我自己会来判断。”
对方说着,学起我的样子抱起了臂,头上的呆毛气得一颤一颤。
“那好,你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记忆有某种违和?”
“违和?”
“比如说……你记得自己有参加期中考试吗?”
“当然参加了……虽然发挥得不太好……”
“那请你告诉我,语文的作文题目是什么?”
“是,是……”
宁诗雨捂着头思考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别强迫自己,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去考试的人实际上是你妹妹。”
“我才不会让别人去帮忙考试!妹妹什么的,都说了没有了……苏秋同学你还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吗……”
“不是玩笑,你的妹妹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你因为某些原因将她给忘掉了。”
为了体现出事情的严重性,我的语气很认真。
宁诗雨闻言神情一滞。
“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从衣兜里摸出那张大头贴。
“之前你也说了,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吧,所以更别说照大头贴了。”
“这张照片……”
“完全没有印象?那就对了,因为这是我和你妹妹一起照的。”
宁诗雨抿着嘴唇低头,面色阴晴不定。
我也愿意给她思考的时间,所以没有再说话。
但片刻之后。
“抱歉,苏秋同学,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你。”
“为什么?”
“要说原因的的话……仔细想想,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自己重要的亲人呢?”
正常来说当然不可能,但如果和魔女有关的话……
但还不待我辩驳,宁诗雨便再次开口。
“况且,我之前已经打电话问过我的妈妈,她也说了,我这么多年以来确实都是独生子女。”
???
连她们母亲都这样说?
这下子我是真的搞不懂了。
“苏秋同学,虽然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但比起说我曾经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我宁愿相信是我们两个人都记忆错乱了。”
我想要反驳,但一时间开不了口。
愕然之际,宁诗羽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大头贴。
“不过,这张照片拍得很不错,所以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现在回去上课吧,苏秋同学。”
对方拉开门,离开的步伐很轻快。
但我的内心很沉重。
宁诗羽真的消失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安婉儿查出来的信息,我恐怕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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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思索了半天,还是给洛九黎打了个电话。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这次秒接。
“喂,洛小姐?”
“Hello苏诚,大晚上的,找姐姐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时断时续,气喘吁吁,就像是正在做什么剧烈运动。
“难道我打扰你做开心的事了?”
“你确实打扰到我我了,但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姐姐我啊,现在也正在被追——轰隆!”
对方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穿来剧烈的爆炸声。
碎石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片刻之后她才接上话。
“我在被追杀哦。”
“呃,要不我待会儿再打过来?”
“唔……行,五分钟,等五分钟我给你打过去。”
言罢,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该夸她艺高人胆大吗?那种情况居然还敢接电话?
话说那么大的爆炸声到底是在搞什么?
该不会他们已经打到叙利亚去了吧?
神秘学骨灰级爱好者的奇妙冒险。
为对方担心着,我开始掐着秒数五分钟。
而几乎一秒不差地,五分钟刚到,对方就打来了电话。
“不好意思,刚才装杯差点翻车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姐姐我现在心情好,知无不答。”
“那好,能告诉我那些恐怖分子为什么追杀你吗?”
“为了魔典。”
“什么魔典?”
“可以实现人任何愿望的魔典。”
对方的回答一气呵成,毫无遮掩之意。
说实话,我反倒被她的坦诚给吓了一跳,这样要紧的秘密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但更重要的是——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听起来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能够实现人愿望的魔法书,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只要有足够的魔力将它填满,确实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我也是准备用这个让你变回男孩子的。”
“具体需要多少魔力?”
“不知道,迄今为止没有人将它填满过,但经过那么多年的积累,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要是换作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的。
还任何愿望都能实现,真当自己是阿拉丁神灯啊?
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逼到绝境了,我居然把这东西当作了救命的浮板。
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深吸了一口气才好歹是保持住了理性。
我再次发问。
“填满之后,这本魔典能实现多少个愿望呢?”
“也许一个,也许三个,也许无数个,在没有将之填满的现在,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