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蕊久违地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
保持这副样子已经一整天了。
不管是上课还是课间，她都一动不动。
这带给周围人的冲击甚至比苏秋期中语文考了满分还大。
但吴蕊此时的状况却实在说不上好。
脸色苍白，嘴唇干瘪，眼神涣散，手上还缠着满满的绷带。
她到底是怎么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之前颤颤巍巍地回到家里，家里人注意到她的伤势，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说出苏秋的事情，但刚想起对方，就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跪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甚至连手脚都动不了。
去医院检查，却也没检查出什么结果。
最后连父母都觉得她是故意装病而不想上学了。
这些日子里她一直都神情恍惚，今天也是一样，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送来了学校。
再一次和苏秋同处一个校园。
她光是想起这件事，就浑身冒冷汗。
但在长久的慌乱之后，总算是稍稍冷静下来。
说到底，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害怕苏秋那个混蛋呢？
那家伙明明细胳臂细腿的，除了脸皮子好看一些外一无是处。
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恶鬼。
之前打败自己也倒是靠些小花招。
吴蕊突然之间，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猛地惊醒。
看来，要让自己的精神恢复常态，只有去直面苏秋那家伙了。
这一次，一定……
这样想着，她终于在周围人奇异的目光中站起身，而后缓缓走出教室。
但下一刻，却看见披散着长发的绝美少女正推着什么东西走过不远处的拐角。
吴蕊没有追上去。
因为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刹那，她再次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浑身都发着抖，就像是坠入了极地最寒冷的冰窟。
又一次失禁了。
让人不适的气味在走廊蔓延开。
周围的人都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远离着她。
而她既没有感觉到愤怒，也没有感觉到羞耻。
她脑子一个恍惚，似乎看见了一双泛红的眸子。
满脑子都是。
“恶魔……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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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像那些坏孩子一样，觉得老老实实坐在教室里上课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情了。
所以上课的时候，难以避免地，托着腮帮子睡着了。
也许是之前的逃课已经让老师们对我下了定义，现在哪怕我光明正大地打瞌睡，他们也不会发火。
最重要的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班主任的课。
所以我几乎是一觉睡到了下午放学，这才感觉自己稍稍有了些精神。
但接着我却没有直接去活动室。
因为已经快要步入冬日，活动室里稍稍有些冷，昨天的补习结束时，我感觉自己的腿都要冻成冰棍了。
啧，女孩子贫弱的身体。
因此，为了给我的“学生们”创造个舒适的学习环境，我特意从学校仓库借来了一个取暖器和一张方桌，随后又向管理仓库的大爷借了条又长又宽的棉被。
之后来到活动室，如我所料，一个人都还没有。
于是我只好自己把所有多余的桌子都拖出去，整整齐齐地摆在走廊里。
然后把又厚又重的棉被压在方桌桌面下，将插上了电源的取暖器塞进去。
一个简易版的被炉就此完成。
我将双腿伸进去稍稍感受了一下，还不错。
舒服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趴在桌子上。
之后第一个拉开门进来的人是林时，对方也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活动室里的这个新玩意儿。
“苏秋同学，这是什么啊？”
“我模仿动漫里做的被炉，你也来试一试吧，里面很暖和的。”
林时很明显是没怎么看过动漫的，但还是听话地拉开椅子坐着将双腿伸了进去，我注意到她眼神一瞬间就变了。
之后也学着和我一样趴在桌面上。
“这……这简直，好厉害，苏秋同学……太棒了……”
波波头少女闭着眼睛，满脸享受。
积蓄了一段时间热量的被炉，和女孩子饱受寒风摧残的大腿相遇，就是会发生这样奇妙的反应。
我对对方的反应很满意。
算是没白忙。
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地瘫了半天。
最终还是我先清醒过来，将口袋里的一叠学习计划表摸出来交给林时。
把对方吓了一跳。
“好多……话说苏秋同学你怎么了，黑眼圈好重。”
现在才发现吗？
你也未免太过于迟钝了。
“无碍，偶尔熬一次夜罢了，我还年轻，倒是你记得以后一定要严格按照这张计划表来学习。”
“知，知道了。”
林时接过计划表，脸上稍稍露出些害羞的表情，而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林时，你应该也还记得周考的题目吧？”
“稍微记得一点……”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打算什么的，我……我不知道。”
“总之，随你的心意去做吧，不管是要顺势‘作弊’，还是想办法让老师换套卷子，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嗯。”
“真亏你能云淡风轻地说出作弊这两个字。”
顾芷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下一刻她拉开门进来把书包放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翻找起用得上的东西。
随后顾芷晴将书本放在桌面上，轻轻拉开椅子坐上去，动作僵硬地把双腿伸进棉被里。
虽然脸上稍稍红润了几分，她却并没有开口表露任何感想，立马就拿出练习题开始奋笔疾书。
这家伙……明明是很喜欢的吧。
“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夸奖下你的努力？”
啧，真不会说话。
“我像是在乎这种事情的人吗？只是不太喜欢你的发言罢了，怎么，对作弊有偏见？在我看来，偶尔和老师斗智斗勇地作弊一次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目的不是为了欺骗自己。”
“不敢苟同。”
顾芷晴头也不抬。
呵呵。
嘴上这么说，这家伙却一定没想到，自己手里这套练习题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我通过“作弊”得来的吧。
在你考过沈阳后洋洋得意之时，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让你感受下社会的险恶。
这样想着，我心里还有点莫名的暗爽。
但顾芷晴之后却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这道题，麻烦你给我讲讲。”
哼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