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几天一定要按时服药,尽量少吃一些辛辣油腻的食物。”医生灵巧的手指缠绕着细绳,打好一个蝴蝶结,随即将药包递给坐在面前的庄稼汉。
“欸,太好了,这下俺媳妇就不用担心吃药的问题了,谢谢啦大夫,收庄稼的时候给你送两盆麦粒儿!”庄稼汉憨厚地笑了笑,把手里拎着的一扎肉干放在桌上。“唉。。。。。。家里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跟小贩子换的钢镚还得留着给收税的,这。。。。。。对不起啦,下次一定补上。”
“没事没事,斯科特大叔,赶紧回去吧,药记得要烧开水之后再服,不然粘着怪难受的药效也会减退。”医生站起身来,拿下鼻梁上放着的眼镜擦了擦,对着清洗室那边喊了一声:“杰莉菲,你跟斯科特大叔一块去他家,把斯科特大婶上次药包里的原料单带回来,我这几天要去附近土丘那边的池塘采药,到时候还用得着那东西——”
“来啦!”随着水声的停止,一个活泼的白色身影从清洗室的门口露出头来,随即扑到医生面前,紧紧地抱了抱他的腰。“杰莉菲一定会带回来的!”
“好啦好啦,别抱那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啦——”医生也在杰莉菲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下“记得早点回来,今天的菜是煮大麦,加了你最喜欢的黄油噢。”
“好!——斯科特大叔,我们快走吧!晚了大麦就要凉了!”
“欸——行嘞,走吧。”
晚霞的红光映在诊所门口那比几年前更加破旧的蛇杖标志上,给这个岁数不怎么年轻的招牌贴上了一层稍显哀伤的色彩。斜照的阳光将杰莉菲和斯科特的影子在土路上长长地拉出两道行迹。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小巷,不久,那个娇小的身影又从小巷的尽头显现,手中拿着的一片纸页在晚风中微微抖动。
可爱而单纯的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原先禁闭着的击倒木门悄悄打开了一丝缝隙,几双神采呆滞可同时又含着狂热感情的眼睛悄悄地盯着她的后背,注视着她身后无法盘起的触须,注视着她颜色奇异的发梢,注视着她细腻娇嫩的皮肤,随即在一阵叽里咕噜的祈祷声中再次悄悄地将木门合上。
晚饭过后,杰莉菲乖巧地将碗盆端去水槽,开始往上面打泡沫,用旁边叠好的抹布擦抹起来,水珠一颗颗从维多利亚仿瓷面淌下,滴在放在槽里的旧锡盆上,发出铛铛朗朗的迸溅声,断齿的餐叉和染锈后磨光的餐勺,在她一双小手的洗涮之下也似是恢复了刚买回来时的光彩。医生将刚刚擦完桌面的抹布叠放好,将手指上最后一点油渍擦净,随即将地下室的小破门轻轻推开,挤进门口。
不一会,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地下室台阶开始,铺过诊所里的地板,小破门上的尘灰随着脚步声的节奏噗噗落下。一坨坨蒙着油布的怪东西被医生从地下室门洞的黑暗中抱了出来,第一次只是一个沉重的破纸箱,里面装着的物件跟着节奏一阵阵地响,之后又是一长卷粘满土末和油污的电线,再后来是一整台老式放映机和一张卷起来的荧幕,最后。。。。。。
“一!—一!—二!—三!————铛!呼咻~累死了累死了,哎呦我的腰!”医生将一台小型源石发电机放(砸)在灰砖铺设的地面上,随即双手撑腰,使劲地扭了扭自己的身子,顺手拿手背把额头上挂着的汗滴子抹去,和手指上粘满的油污一块搓捻成小泥团。
“唔?爸爸,这些是什么啊,是你从地下室搬上来的吗?”杰莉菲已经把锅碗洗刷干净,此时正好奇地打量着摆在地上的一堆怪东西。
“呼,是的,这些呢,是放电影要用的设备,晚上我要在村里小广场那里放一场电影,这之前是艾儿本老爹的工作,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得接他的班。”医生拿蒙着放映机的油布把手上的油污擦净,掏出一把小刀将破纸箱剌开。一卷卷胶质影碟带着铺面的历史意味被从箱子里面取出。
“我看看哈,上次放到的。。。。。。啊,找到了,第五碟,接下来应该是这碟,《江之流》?好奇怪的名字啊。。。。。。嘛,算了,反正就这十多张碟。”医生将影碟放到杰莉菲的手上,随后将电线展开,一端接上发电机的插口,随即将那卷电线放在发电机顶盖上:“杰莉菲,帮我把影碟放到桌子上,然后去村里通知一下要放电影的事。”
说着,医生就拉过来一辆破旧的木制平板车,将连着电线的发电机和一只小桌子放上去,往诊所门口推。而杰莉菲则是欢快地将影碟放在一旁的桌面上,踏着激动而短促的步伐在门外蹦蹦跳跳,对着吃饱之后正在村头巷尾玩游戏的孩子们喊叫:“喂!不要再闹啦!今天晚上要放电影啦!——”
尽管她并不知道电影为何物,但是受那些和她一般年龄的顽童们的欢呼影响,她也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爸爸爸爸,电影到底是什么呀,告诉我好不好?”一路上,拉着一只小板凳的杰莉菲一直兴奋地对着医生问这问那,一张因种族特性而雪白的笑脸也因为期待的作用而泛起微红。
“电影啊。。。。。。啧,怎么说呢,有点像是话剧,额。。。。。。或者说像是活的童话书一样,大概的样子。。。。。。你可以想象一下丰蹄发明家和他的妻子在你眼前走路、说话或者吃饭的样子。其他的话——没事,你等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医生拍拍她的小脑袋,指着小广场角落的四棵树说道:“快看那里,邻居们已经来了很多了!斯科特大叔,小吉米,拉斐尔,爱尔多,还有马——啊,那里那里,是信使米卡哥,他以前还跟我是同学呢,被源石感染后就去当信使了。。。。。。唉,本来还想留在学校多读几年给他找找治疗方法的,可是。。。。。。算了,先不想这么多了,乡亲们都等急了。”
医生在广场靠近中心那个老头们平时用来走棋子的石墩子那儿停下平板车,拿右脚把刹车片挂上,将那只小桌子嵌在石墩上面。支起发电机自带的灯泡架子,扳下拉闸,忽明忽暗的小亮点颤动两下,一抹微光就在无边黑暗中圈出了自己的地盘。掀开油布,黄铜色的放映机壳子在灯光下映出古朴的光辉,放影碟的架子上,没拧紧的螺丝被打着哈欠的扳手扭动着,影碟则是被一只颤巍巍的小手放在架子的轮轴上,而大手则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电影票根,用锈蚀的架子挂起来。
尽管在村子里放电影并不需要什么规章,但是村里的孩子们总是喜欢找放映员讨要电影票的票根,颜色鲜艳的纸片在孩子们的手中变成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飞舞的蝴蝶、扑朔的青蛙、活泼的飞鸟、尽职的狗崽。。。。。。尽管这纸片简陋异常还极易磨损,但他们仍然玩得乐在其中。直到上一次叠好的玩具遗失、损坏,他们又会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下一次电影的放映,等待着放映员手中鲜艳的电影票根。。。。。。
而此刻。。。。。。
“来来来,这个是这次的票根,一人一张,不许多拿。哎哎哎!说你呐贝肯!把多拿的那张还给卡茨!来来来,一人一张啊——”
“好耶!快看快看,我拿到的是蓝色的!”“啊——又是黄色的,我已经三只黄色的了。。。。。。欸,米比丝,你那张红色的给我好不好?”“太棒了!是绿色的,我终于把四种颜色集齐了!”“唔,还想要一张。。。。。。”孩子们在放映机旁边吵吵嚷嚷着,互相兴奋地分享,交换着自己青睐的纸片。直到放映机“咔哒”响了一声,一个滴溜圆的红色小灯泡“啪”得亮了起来。
“很好,这样放映机就准备好了。杰莉菲,我去那边把荧幕绑好,等我再叫你的时候,你就把这个手柄拉下去,懂了吗?”医生从平板车上把卷起来的荧幕取走,朝着那四棵黑暗中的细树走去。
孩子们仍然在互相吵闹着,期待而捎带着一点贪婪地盯着那些叠得比他们好的玩具,而杰莉菲呢?
她只是默默盯着这台老旧的放映机,抚摸着古朴的黄铜外壳,凝视着安放在架子和导向轮上的影碟胶带。
“杰莉菲!——杰莉菲!——把,把拉杆拉下来!——”面前的黑暗中,爸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但是——
“咔吱——啪嚓!”杰莉菲将拉杆拉下,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柱划破黑暗,打在两棵树中间的荧幕上,伴随着孩子们欢快的叫喊声和板凳的挪动声,一行行字幕开始在那雪白的荧幕上显现。
“杰莉菲?”她扭过头,看见爸爸的手中正拿着一只板凳:“坐吧,我从家里带过来的。”
她接过凳子,坐在爸爸的旁边。
影片的剧情并不复杂,仅仅是一条江水和三代人。
当镜头对准最老那一辈的时候,医生看见影片里大宅院繁琐的礼节和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饰,看见雇农们在荒地上锄草。不少孩子显然觉得这种故事十分无趣,此时正坐在沙土地上玩着自己刚刚叠好的纸青蛙。
当镜头对准第二辈的时候,男孩子们又怕又激动地看着幕中人物的厮杀,看着倒下的奴仆、暴动的雇农和燃烧着的大宅院。女孩们则大多捂住眼睛,堵住耳朵,嘴里咿咿呀呀地想要回避影片中的暴力与鲜血。
当镜头对准第三辈的时候,姗姗来迟的许多大人则是安静地看着最小的那一对扛砖背瓦,扶梁架木,在大宅院的废墟上筑起一座砖石木屋。
他们日夜辛劳,耕耘纺织,勤俭节约,积累财富。。。。。。
最后,和一个新来的雇农签下了地契。。。。。。
完。
“哈啊演完了,该回去睡觉喽!”贝肯揉一揉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从第二幕大宅院烧完的镜头结束,就低下头开始叠纸狗崽了。
“额啊!——嘶——我的腰欸,这次演的可够久啊——”库柏老叔也站起来,转一转吱吱作响的腰椎。
“欸,结束了结束了,别睡了,明天还要下地呢。”“哇!——我的纸青蛙找不到了!”“别吵!再吵恶龙飞过来吃了你!”“欸,那个小媳妇的耳环挺好看的哈。”“确实,银得发亮,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老母的金冠花边,啧啧啧,那个光泽。”
议论声,哈欠声,因酸麻而跺脚的声音,骨头吱吱作响的声音,小孩子们哭闹的声音,板凳腿呲剌沙土地的声音。。。。。。它们交织在一起,汇成了黑暗中一篇看不见的杂乱乐章——村庄里生活闲余的乐章。
“啪嗒。”医生将拉杆重新扳回原位,从那只瘸腿的板凳上站起来,向着还被挂在细树中间的荧幕走去,准备将它取下来叠好。
村民们渐渐散去了。
杰莉菲一直很乖地坐在那只小板凳上,手里放着一只整洁干净,还没有被折过的票根。
“啪嗒——”
发电机温和的运转声逐渐减缓,而支架上的小灯泡也被关掉,无边黑暗像潮水一般涌来,随即被医生手电筒的光柱驱离。
医生将手电筒挂在肩头,吭哧吭哧地将发电机搬回到平板车上。随后空出那只还算干净的手,在杰莉菲的肩头拍了一下。
“杰莉菲,走吧,我们回家。”
“嗯。。。。。。”
“爸爸。。。。。。”一直拉着医生左手的杰莉菲开口了:“这部电影。。。。。。是不是还没有演完?”
“唔?应该演完了,我记得胶印带都已经放到最末端了。”
“不,不,我说的是,这个故事。。。。。。是不是还有后续?”
“。。。。。。”
“我,我看见他们在纸上写字,那个老伯伯把自己的地给了那个长大了的胖叔叔,那个老伯伯还要给那个胖叔叔耕地。”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半晌没吭的医生突然憋出一句话。
“什么?。。。。。。”
“不,没什么,这是我在学校学习的时候一个炎国老先生教的。”
“唔。。。。。。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啊。。。。。。就是说人们总会犯下以前的人犯过的错误吧。”
“那不就是笨蛋吗?”
“噗,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不过。。。。。。”他抽出左手,在杰莉菲的头顶抚摸着:“这确实无法避免。。。。。。”
。。。。。。
“爸爸。”
“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在这张纸片上写些话啊?”
“唔?可以是可以,你想写什么样的话呢?”
“。。。。。。能,能记住的?”
“哈哈,没事没事,想好再写也不迟,不过呢,这么晚了,回家就得睡觉哦。”
“好——”
秋蝉的旧壳和腐烂的枯叶一同融进大地,凝结的霜花与飘落的雪片如约汇入小溪。啼鸣的燕雀和警觉的蜻蜓翻飞着羽翼,纯朴的谷粒和醇香的果实调换着四季。
墙上的挂历撕下一夜又一夜,屋角的青苔见证一天又一天。
不管这村庄将来会如何物是人非,会如何新旧更替。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小小的身体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长,原本稀疏的触须逐渐伸展,由着生命的灵气编织着,排列着,织成一件舒适而柔和的披肩;眼睛的瞳色也由原先稍浅的紫罗兰色,逐渐向着更加深邃的湖蓝水晶紫转变;本来一生气就会鼓得像是血压计胶球一样的脸颊,也随着年龄的见长,逐渐变得瘦削清秀。娇嫩的躯体已渐显曲线,单纯而稍有好动的眼神也在时间和血脉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沉静下来。
不管在遇见同龄的孩子,还是撞见同乡的长辈们。
不管是明面上的诠释,还是暗地里的看法。
对杰莉菲来说,至少有一点是一致的。
(她会出落成一个漂亮姑娘的。)
今天,又是像以往一样,温暖的阳光无私地撒在大地上,既青睐最肥沃的土壤,也顾及最荒凉的墙根。
医生一大早就去最近的交易市场采购注射器和药剂了,估计要等到下午才会回来。但是呢,他就算是晚上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啊——
“忍着点噢,马上就不疼了。”她将刚刚抹完的酒精棉签丢进一旁的回收桶,熟练的左手则是将针管淡然拾起,准确地刺入小拉斐尔的右胳膊。突如其来的轻微刺痛让小拉斐尔忍不住抽泣起来,可当她再次睁开泪眼,想要用恐惧而颤抖的眼神盯着那只刺入她皮肤的针头,却发现一团卫生棉球不知何时代替了针眼的位置,此时正被她的杰莉菲温柔地按压着。
“好了,接下来再按一会儿,等个三两分钟就行。”絮雨让拉斐尔的手接过按压棉球的位置,自己则是将旁边的托盘收走,把刚刚使用过的注射器和棉签清理进回收桶,准备拿去清洗一下。
“啊,谢谢啦杰莉菲,没有你小拉斐尔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接种疫苗呢。拉菲,快谢谢杰莉菲。” 拉斐尔按压着刚刚的针口,向怀里环抱的小拉斐尔催促道。
“唔呜——谢,谢谢杰莉菲姐姐,呜~”尽管已经不是很疼了,可是嘛,眼泪汪汪的小拉斐尔脸颊还是湿了一片。
“张嘴,啊——”一颗糖球被杰莉菲塞进了小拉斐尔的嘴里,甜丝丝的感觉在口腔蔓延,让她很快就将注意力从胳膊上的针孔转移到嘴里的甜味。
“唔(嚼嚼)谢谢姐姐!”
“嘿嘿,不客气哦,快回家吧。”说完,杰莉菲就把托盘端走,到后院与其他需要清洗的器皿放在一起。
水流,波纹,哗啦哗啦的溅水声。
以及。。。。。。
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
“喂!大夫,在不在!老子今天头晕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了!出来赶紧给我看看!”一个听上去不怎么友好的声音从诊所的前柜台那里踏穿与后院相隔的小木门,挤进杰莉菲的耳朵。
(这个声音。。。。。。会是什么人呢?)
尽管对来者粗鲁的态度不怎么高兴,但是作为一个见习(没错,现在还是见习医生)医生,帮助每一个病人的理念已经借助医生千百句的叮嘱和她自己的切身实践被深深地烙印在头脑之中。
“不管来者何人。。。。。。”她低语着,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托盘,将小木门推开。
“对不起,医生今天出去采购药品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她走进柜台,注视着那个“病号”的双眼。
“嗯,额,没啥,就是头有点晕,估计是最近受凉了。”马尔斯撇过身子,暗骂了自己一句。
(草,忘了大夫家里还有这个小妮子了。)
“头晕的话,我只是一个见习医生,到底是什么病症。。。。。。我可能也不能准确判断出来。”杰莉菲看见马尔斯那张本就皱缩的面孔逐渐阴沉下来,又赶紧解释道:“但,但是开一点无害的抗晕药还是可以的,请等一下,我马上去药房拿!”
说完,她就赶忙离开柜台,挤过狭窄的柜台缝隙朝药房赶去,可是她相对飘逸的长裙与急躁的心情完全没有贴合,以至于她刚刚迈开步调,就被柜台的一角绊了一跤,而长裙也被开裂的木板撕开一条小口子,露出下面富有青春光泽的大腿肌肤。她皮肤将照射在上面的一抹阳光反射回去,不甚刺眼的光芒让马尔斯些微地眯起了眼睛,可是,相对于光照的刺激,他显然对杰莉菲的大腿更有些兴趣。
“唔!对不起,我马上——”因为着急取药,长裙被木板的裂口撕下一缕布条,使长裙下的肌肤裸露地更多,有一瞬,马尔斯甚至隐隐约约看见了那里一丝黑色的花边。
(这,tnd是真的忍不住啊,没想到大夫这儿的小崽子竟然发育成这个样子,啧啧啧,既然都长到这个程度了,不去玩一玩怎么好意思呢。)
“来了,我找到了!马尔斯先生,我马上给你配药!”絮雨抱住几个大小不一的药瓶子,将它们纷纷开盖。一张张药包纸被她放在柜台面上伸展开来,灰白,鲜红,柠黄的药丸一粒粒地被分配,被一双灵巧的手熟练地包起来。
然而,专注于包药的她,却并没有注意到另一只向她靠近的手掌。
原本马尔斯只是想先轻轻碰一下试试她的反应。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混蛋觉得那样不回本。
(。。。。。。我啊,就拨拉一下,嗯,就一下,看看这个小妮子有什么反应。)
于是他伸出了自己罪恶的手掌,在杰莉菲外露的大腿那里刮了一下。
“唔呜?!~”出于应激反应,杰莉菲包药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一阵颤音从喉咙深处冒出来。她带着微红的双颊和稍显羞耻嫌恶的眼神转过头去,却被马尔斯似有似无的猥琐表情吓了一跳。
“请,请不要这样,我,我会紧张的。。。。。。”她没有说错,的确很紧张,带有一点未知恐惧的那种紧张。
可是马尔斯呢,不但不收手,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了。
“哈,小家伙,大夫肯定没给你说过你这个年级该有什么冲动了,要不要马尔斯老哥告诉你啊?~”好嘛,不但不停手,反而还开始往上边游走,另一只手也蠢蠢欲动,一副随时要放上杰莉菲肩头的样子。
“不,不要,这样是,是不对的!”杰莉菲想要从旁边的缝隙逃出马尔斯的围堵,却发现四周的出口都已经被马尔斯所挤占了。
“哎呦,不要害羞嘛,不会很疼的~”说着,另一只手就往杰莉菲的胸口伸过去。
下意识地,杰莉菲将身子侧转过去,试图保护自己。而马尔斯那只罪恶的手,则是直接按在了杰莉菲后肩那些繁密如同披肩一样的触须。
触须受到挤压,触须受到惊吓,触须受到刺激。
细小而尖锐的毛刺从触须表面伸出,扎进马尔斯的手掌,将还没有成熟的毒液注入他的真皮。
“嗷!——————”如同一只被捕兽夹夹住兽爪的野兽,他痛苦地大吼起来,在看到自己逐渐红肿的掌心和手指后,无能而野蛮的怒火由狭隘的心房生成,通过一双眼睛外溢出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杰莉菲顿时慌张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四处翻找消毒用的酒精和棉签,接着,就被一拳锤上了小腹,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疼昏了过去。
“去你的,还敢蛰我,想不想活了!啐!”马尔斯捂住自己稍有红肿的手掌,顺势又在杰莉菲的身上踢了几脚。
但他没一会儿就停手了。
你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不,他只不过是不想从一个流氓升级成杀人犯!
“靠,小妮子你tnd说句话!草,不会死了吧卧槽。。。。。。”满腔的怒火一瞬间降至冰点,接替怒火位置的是一种少有的恐惧。
他后退了几步,随后像是一只被惊吓到的浣熊一样翻过柜台,从诊所的大门跌跌撞撞地挤出去,朝着自己居住的窝棚疾跑过去,仅留下昏迷的杰莉菲躺在原地。
他飞跑回自己的窝棚,紧握住自己仍然红肿的左手,不停地咒骂着。咒骂着生活,咒骂着诊所,咒骂着不但没有顺从反而还蛰伤他手掌的杰莉菲。随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杰莉菲的“尸体”还躺在柜台里面呢!
(我靠!这小妮子死了就算了,要是我被人看见了十个火刑架子都不够烧的!不行不行,这绝对要处理一下!)
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随即从屋角拿走一根尖头的木棍,一根无论是穿刺还是挖坑都十分顺手的木棍。。。。。。
杰莉菲还算幸运,刚刚的那一拳并没有对她的内脏产生无法挽回的伤害,她只是受击过重而短暂昏迷了而已。
(好。。。。。。痛。。。。。。)
眼前一片昏花,头脑也十分混沌,疼痛欲裂的小腹几乎无法使自己掌握平衡。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外的光芒走去。
马尔斯此时还抱着一定的希望。
(MD,谁能想到这种事啊,赶紧去刨个坑把那个小妮子埋了,今天这事就结束,彻底结束,然后我看看——)
此时呢,他正躲在离诊所不远处的一间平房墙角,惊恐地看见他刚刚“杀掉的”杰莉菲此时正歪歪斜斜地靠着诊所的门框,一双因疼痛而挤在一起的眼睛中,飘忽的眼神似乎有意识地往他这个方向瞟来。
(鬼,魔鬼!她,她一定是魔鬼!魔鬼复苏了!)
平时他对拉特兰的主嗤之以鼻,可此时,却像是发疯了一般一边大呼着主的敬称,一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满村庄瞎跑。
要是泰拉真的有神明的话,此时应该会想个办法引个雷劈死他。
啊,不要误会,只是因为他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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