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温两碗酒,再来一碟茴香豆”
“得嘞~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送来”。
长安城内,这还没到晌午,悦来客栈的门前就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龙,这些络绎不绝的食客们全都是慕名而来。
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冲着一个人来的,这个人就是悦来客栈的店小二——越平。
这个越平可不简单,先说那伺候人的本事绝对没得挑,何况这家伙还有一个独门绝活!那就是会杂耍。
无论是多少盘子多少菜,他都能用这天灵根给一次性地端过来,甚至还能一盘不撒地送到每一位食客的手中。
就这么着,悦来客栈凭借着越平那堪称神迹的“独门绝活”,瞬间就在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打响了名气。
甚至朝廷都派人来邀请越平去宫殿内,希望他能在圣上面前展现这门“才艺”。
当然越平也是找各种理由百般推脱,最后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马马虎虎地就把人给打发了回去,原因不用多说,懂得自然都懂,
照理说自己名气这么旺,凭借这股人气他至少能混的舒服点,可他越平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一桌桌无休止的客人可把他给忙活坏了。
就因为他这绝活,让城中不少待嫁的黄花大闺女,都对越平暗送秋波,这每日前来送礼跑腿的丫鬟,都快把客栈的门槛都给踩坏了。
甚至就连客栈里新招的老板娘,也都在私下里埋汰自己的男人,这也导致了客栈的周掌柜嫉妒的发了飙。
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居然把客栈所有能打下手的人都给辞退了。
结果让这偌大一间客栈,就只剩下越平和那后厨的闻成业,在帮忙人前人后的张罗。
而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柜台上算着台账。
这几天来的高强度工作,可是把越平和闻成业都累的跟条死狗似的,以至于每天回到居住的狗窝倒头就睡。
直到先前,有位食客实在看不下去周掌柜的做法。
这以后要是看不见越平的“独门绝活”,那岂不得活的像条咸鱼一样?
结果倒好,这个周扒皮居然理解成了越平他们还有可剥削的价值,像什么一日五工,工钱减半,一番话差点没把越平的鼻子给气歪了。
要不是越平是那周扒皮捡回来并且收养长大到现在,换做其他人早就提桶跑路了。
虽然不满归不满,可这活还是得有人干不是?
麻溜地送走了最后一桌的客人,越平掂了掂手中的银袋子,豁!这给的小费还真是分量十足诶!
刚才那桌客人虽然出手阔绰,可酒后的那股子野蛮劲,一般人根本就招架不住,也亏得越平练就了一身伺候人的好本事。
不过呢~苦尽甘来,有了这些银子,他越少爷这几天又能去凤春楼当那风流公子哥了。
早就听说后厨的闻成业在自己面前吹嘘凤春楼招的那批新货个个都浪的很。
哼哼!有了这些银子,那些对他趾高气扬的小娘皮,还不得乖乖地任由他摆布?
越平哼着小曲儿正准备关门,门口街道上的一连串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
见有热闹可看,越平索性就放下了门板,跑到大街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我的玉佩!快帮我拦住他!”
越平敢打赌,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大美人,听音色空灵而不失温婉,焦急中还带着点小委屈。
就当他还在想p吃的时候却浑然不知那个窃贼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
“不长眼的东西,快滚开,不然老子嫩死你!”
窃贼那副狠厉的模样并没有吓到越平。
虽说自己不会什么武功身法,空有一身伺候人的本事。
可这临场的应变能力,他越平敢说自己是长安城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见越平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让开一条道路,窃贼在暗喜的同时也在心中鄙视这位怕事的软蛋。
结果就在他经过越平身边的一刹那,被后者一个偷袭给踹了个狗吃屎。
一块玉佩从那窃贼的手中飞向天空。
“呀!我的玉佩”
这千钧一发之际,越平像是看见了一座金山从自己眼前飘过。
还没等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率先做出了行动。
就在他用手刚抓住玉佩的时候,便与那姗姗来迟的失主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嗯~”
越平感受到脸上传来了异样的触感,温软香糯,就像是那糕点还带着茉莉花的清香。
仿佛让他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的怀里,久久不能自拔。
“啪”地一声脆响,一个大耳刮子把越平给扇回到了现实,眼前母亲的身影一个恍惚,突然变成了一位满脸羞怒的少女。
“臭淫贼!我要杀了你!”
越平赶忙一个驴打滚躲开了少女的另一掌。
并不想脸上两开花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刁蛮的女孩。
不就是沾了点便宜吗,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再说那也是不可抗力好不好。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越平脚底抹油刚打算溜回客栈,结果前面的道路,被刚才那窃贼给挡住了。
“兔崽子!下手挺黑呀!今天劳资就要让你见点彩!”
哦豁完蛋!居然是前后夹击,越平开始后悔自己闲着没事干嘛要去凑这份热闹,现在可好,两头都要挨顿打。
“且慢!”
危机之下,越平的脑子转的飞快,突然他指着窃贼的鼻子骂道。
“老王!你个吃里扒外的!说好了到手后咱俩对半分,可你居然想独吞!”
“你!...”
越平这番逢场做戏,让窃贼一时大脑短路,愣是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今天本姑娘就要替天除害!”
越平的一番话显然是让少女打消了心中的芥蒂,只见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宝剑,一副打算要动真格的样子。
一时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越平在心中估算了下自己与客栈的距离,下一秒便撒开脚丫玩命地向着窃贼的方向跑去,边跑还不忘一边添油加醋道。
“老王,你不是说还要把这女人给绑起来好好地玩弄一番吗,这妮子性格太烈了,我可无福消受,你自己还是慢慢享受去吧”。
此话一出,越平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压力少了些许。
借着这波机会他成功地从窃贼身边一个滑铲过去,距离客栈的大门又进了一步!
眼见客栈大门就在咫尺,越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一半,有那窃贼给自己当替死鬼,他还怕那少女杀上门不成?
可还没等越平跨过门槛,一把利剑带着破空气势从他的头顶略过,“嗖”地一声就插在了门板上。
一滴冷汗划过他的额角,看了眼剑身上自己的倒影。
越平拍着胸脯后怕不已,要不是他刚才进门慢了半拍,只怕现在这把剑,就插在自己脑壳上了。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
少女的这番话让越平下意识看向了窃贼那个方向,哪儿还有那人的身影?
令越平万万没想到,这刚才还一副耀武扬威的家伙居然是个纸老虎,跑路的速度甚至比越平都要快一点。
在心底里暗骂这窃贼的不争气,越平决定自己亲自上阵来会会这小妞。
看着少女一步步地向自己这边逼近,越平突然注意到了手上握着的玉佩。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这玉佩给砸了!”
“你敢!”
很显然越平的话起了效果,少女有些忌惮地看着他,跨出去的一只脚悬在空中愣是不敢着地。
“对嘛,这样才乖~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做,我保证让这玉佩能完好无损地还到你的手中”。
“那你想要怎样?”
一时间越平居然有些怂了。
脑袋里闪过无数个让这少女屈辱的画面,不过自己下场都是非常惨烈的结局。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周扒皮的怒吼。
“兔崽子你傻站着门口干嘛呢?还不快去关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越平紧张的心态直接就崩了,一个手滑玉佩便“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两段。
“完了!完了!完了!”越平被这一幕吓得亡魂直冒。
“我的玉佩!你!居然!”
好么,这下乐子大了!一滴滴冷汗从越平的额角滑落,看着眼前少女即将暴走的征兆,他内心的警钟开始敲响。
如果这件事没处理好,今儿个他越平也别回客栈了。
等到他被那少女切成片片的时候。
说不定那个沙雕作者还会跳出来给他颁发一个最佳作死男主角的奖项,然后喊着完结撒花什么的。
颤颤巍巍地把碎成两段的玉佩给捧了起来,越平生怕再次刺激到少女即将奔溃的神经。
“这玉佩我越平赔了,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一个意外”。
“你赔!赔的起吗你!这可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你知道这有多宝贵吗!”
少女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小平子!你干嘛呢?怎么把人家给弄哭了?”刚到门口,周掌柜便被这插在门板上的利剑给吓了一跳。
面对自家掌柜的质问,越平可真叫有苦说不出口,看着手中碎成两节的玉佩,他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看这热闹。
像这种做工精美的玉佩,就连碎裂都是富含了艺术感,这断口处更是整齐无比,仿佛合拢在一起就能完好如初一般。
越平微微叹了口气,可以感觉到这玉佩一定是做工不凡的上品,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要赔上多少钱。
就当越平要把这玉佩归还给少女的时候,玉佩的两节突然散发出两束柔和的光线。
两束光线同时笼罩在越平和那少女的身上,随着一阵异样亲切感,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那么点依恋,仿佛自己与那少女的灵魂产生了共鸣。
这就像是相交在一起的两滴液体,相互相融,最后双方喷薄而出,直到归于平静。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跟着光线消失不见了。
就在光线消失的一刹那,对面的少女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不可能!”
越平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玉佩,微微一愣,这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好如初了。
“怎么会是你?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话音刚落,少女像是不愿接受事实一般,立刻夺过越平手中的玉佩,反复检查着上面,不放过任何一丝痕迹。
很显然少女失望了,这玉佩就像是是浑然天成的一般,根本找不到任何缝隙。
突然感受到自己领子上的拉扯感,越平直接被那少女给拉到她的面前。
四目相对之下,越平似乎与对方都能读出彼此之间的真实情感。
蜡烛,皮鞭,麻绳,眼罩,皮衣,这少女心中所念叨地词汇,让才疏浅薄的越平,根本搞不懂这些词汇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面的少女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连忙对着越平大喊道。
“流氓!变态!淫贼!你居然给我看这种肮脏龌龊的东西!”
说完她便丢下越平跑去拔插在门板上的利剑,回头还不忘对着越平恶狠狠道。
“看我不斩了你那肮脏淫邪之物!”
“小平子!你给我过来!”
眼见少女准备拔刀相向,周掌柜赶忙上来揪住越平的耳朵,要让他给少女道歉。
虽然人家没有领情,不过她并没动手要斩了越平那物件,只是收起门上的利剑后就一溜烟跑路了。
看着少女侧脸上的那抹红晕,以及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越平只感觉刚才发生的事故,仿佛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哝!这是五文钱和一封信,你替我送到城南神候宗宗主的手里,要切记万万不能打开看”。
越平此时的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一毛不拔的周扒皮吗?
“怎么?要敲竹杠啊?最多九文,得!行了行了怕你了,十文就十文”
被越平盯得有些发毛,掌柜的明显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这很是反常,看来原因可能是出在这封信件上。
嘴角微微上扬,越平笑纳了这十文钱,毕竟这蚊子腿也是肉,积少成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心翼翼地收好信件,越平告别了掌柜和闻成业,向着城南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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