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宁夜拦着,薛灵舞可能真的就当场把衣衫给脱掉了。
那还得了?岂不是乱我道心?大威天龙……可惜自己也不是法海。
“别闹师姐,我哪敢扎你?”
宁夜无奈的看着对方。
薛灵舞用一只手臂撑着自己的香腮。
桃花一般艳丽的容貌,的确配得上仙子二字。
只是宁夜一点都不想薛灵舞成为自己的养成对象,开玩笑,有那么一天,还不知道是谁养成谁呢。
凝眸顾盼的女子笑着说。
“没事啊,师姐可耐扎了,可喜欢你扎我了。记得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睡觉,你就老是用你的小针扎师姐……”
“住嘴住嘴!”
好家伙,女流氓真的不是盖的,说的宁夜都有些脸红了。
“什么小针啊,师姐你不要说这些黑话好不好?你今天干嘛来了?”
这种小时候的事情明明不是自己体验的,但是这个女人说出来怎么这么让人心慌慌的?简直……就跟讨债的一样。
薛灵舞笑眯眯的看着宁夜。
“这不是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生活起居行不行,要不要师姐给你来暖暖床嘛。”
“过的还好,丰衣足食,暖床的话就不用了……”
宁夜赶紧打消对方的念头。
却看到薛灵舞眯起眸子转过头,看着窗外,然后自顾自的念叨。
“该死,我就知道来晚几天,那个妮子就捷足先登了……”
“你在说什么?”
“怎么样?你小爱徒得滋味好不好尝呀?”
薛灵舞嘴里总是没有正经的东西。
宁夜这下知道了对方这是在怀疑自己和李红拂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别胡说,我们的房间是分开的,各自吃饭,各自睡觉,各自修炼。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么?你现在改吃素了啊?”
薛灵舞显然十分不信。
“什么吃素吃荤的。师姐,不要老是用你们这些女流氓的眼光来打量我,我和红拂就是纯纯的师徒情谊……”
“哟,都叫上红拂了?怎么没见你叫我灵舞啊?这还没什么?!”
宁夜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举起双手。
“我输了行了吗?师姐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薛灵舞手指缠绕着自己的一缕青丝,然后看着宁夜说。
“我听金铭台的人说,你在捣鼓什么金针,刚才是就给秦良在扎针呢?”
“是啊。”
“怎么突然想起来碰这玩意儿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不喜欢这种什么医术毒术之类的东西,怎么转性子了?”
宁夜愣了愣,这副身体的主人以前还有这样的想法?
“那个什么,这不是哪条路都走不通了么,病急乱投医,随便试试。”
薛灵舞点点头。
“你难得有这份斗志,要是小时候打基础也勤奋些那就好了,不至于现在有这样的困境。师门大会只有两个半月了,想好怎么办没有?”
宁夜笑了笑,提起茶壶来,给薛灵舞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然后说。
“还能怎么办,靠红拂了,我现在唯一的底牌就是她了。”
薛灵舞端起茶水来,轻轻吹开漂浮的茶叶,别看平时薛灵舞不正经,但是偶尔的专心时刻,散发出来的魅力还真是相当彻底。
动作优雅的女子浅尝一口之后,然后说。
“把命运交给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她出问题了,或者根本就不想为你努力打,最后你还是改变不了命运。”
“所以师姐是想让我现在强大起来么?”
宁夜笑着看向薛灵舞,这种可能性他的确想过,不过有些东西是可以看到的,比如好感值。
虽然这几天的嘘寒问暖以及密切关心,看起来没有什么成效,对方的态度还是一样。
但是其实宁夜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比如让对方对自己的这种关心习惯,自然而然的习惯,就会产生依赖。
这就是许多自身条件不赖的舔狗总是能成功的原因。
你不踩雷,并且每天坚持关心对方,总是会对你产生依赖,可能不是那么浓烈的喜欢。
但是好感值,现在已经有十五点了。
剩下来的两个半月,持之以恒拉到一个可靠的数值,总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力。
薛灵舞摇摇头。
“现在是来不及了,但是在你相信她的潜力下,必须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你去打师门大会,而且要死心塌地的打,这样你才能留在灵鼎山。”
宁夜觉得对方说出来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似乎话里有话。
“师姐你想说什么?”
薛灵舞轻轻的前倾身子,那长裙之内压制的伟岸峰峦,都快被挤的呼之欲出了,宁夜真的想问问它们,难不难受啊?透不透气啊?
女子压低声线。
“生米煮成熟饭。只要这个事情做成了,她对你死心塌地,至少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宁夜愣了愣,然后伸手推开了薛灵舞的脑袋。
宁夜的表情不似看玩笑时候的那般不正经,而是有些认真的看着薛灵舞。
“师姐,做师父的,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弟子对自己忠诚。那是谁的问题,毫无疑问是师父的问题。用这样的手段不仅仅不能说是师父了,连人都谈不上。这种方式师姐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薛灵舞意外的看着这个正儿八经的少年。
倒是很罕见的看到了对方认真的样子。
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原来自己师弟,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
“出去走走?”
薛灵舞站起身来,似乎之前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
宁夜的底线摆在那里,这个时候还因为薛灵舞之前的话有些置气,于是摇摇头。
“走什么啊,我还有事儿。”
“天大的事都给我放着!”
薛灵舞不由分说,直接强制性的拉起宁夜就走出了房门。
相思峰上,竹林密布。
此时日头已经过了,夕阳露出了它的真容。
鲜红的天边,斜斜的落日铺设下来,翠绿的竹叶上,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薛灵舞就在前面走着。
宁夜双手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时候呢,练功不认真,倒是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格外有兴趣,现在作茧自缚了吧。”
宁夜平静的看着面前跳脱的身影,自由自在的薛灵舞,如精灵一般。
“也挺好的,不吃些苦,人总是不能长大的。”
“但是我还是喜欢小时候的样子,长大,越来越没意思了。”
“可是师姐,谁都会长大的不是么。”
宁夜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位能耐不小的师姐,还会有这样的感慨。
薛灵舞站住身子。
风起了。
微风吹拂着两人,越来越大,直到将地上的叶子都吹拂起来。
女子在这个时候,回过头。
发丝顺着风在吹拂,身后的夕阳照耀过来,她多漂亮。
看起来就像是仙女下凡一般。
不是特效,不是追光,而是她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我们几个师姐弟见面越来越少,现在你更是被几位长老要排挤出师门。长大,就意味着小孩子这层外衣不能保护我们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你离开灵鼎山。”
宁夜这才知道,薛灵舞的感慨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处境。
的确,实力不强,连自救都没有办法,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谁看来都是不靠谱的事情。
二师姐的确不像是表面看起来完全的不正经,她或许是六位亲传弟子中,最重感情的那位。
只是可惜宁夜是穿越而来的,这些积累的东西,其实在他这里,都是假的。
不过对于薛灵舞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
宁夜点点头。
“师姐你放心好了,虽然我这个人本事不大,但是口气特别大,我怎么都不会离开灵鼎山了。就算输了赌约,我凭着这张厚脸皮都赖在灵鼎山,我看他们是要怎么把我弄出去,抬我就咬人。你看行不行?”
“噗嗤……”
薛灵舞看着对方这一副口里没一句正经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他就算无赖,也不会到把脸都丢尽的地步。
这是想让自己放心。
薛灵舞微微扬起手来。
一地的竹叶凭空悬起,就在自己的身侧,竹叶有规律得漂浮着,围绕着薛灵舞,就好像翩翩起舞一般。
最后薛灵舞轻轻一推手,这竹叶排着队,像是一群蝴蝶,朝着远方,朝着余晖的方向飞去。
薛灵舞回过头来看着望着这一幕有些出神的宁夜说。
“加油,留下来。”
宁夜点点头。
薛灵舞莞尔一笑,仿佛在画上的仙女活了过来。
“走了……恩,真不用晚上一起睡觉?”
宁夜面无表情的看着薛灵舞。
“师姐我觉得你不说这句话就走,可能更美一点。”
“小混蛋……”
女子巧笑倩兮。
然后迈出脚步来,衣裙微微漂浮,竟然就在宁夜的面前悬空而去。
衣裙的飘动,像是一阵风,又像是一朵云。
就这么直接而洒脱的离开了宁夜的面前。
有的时候这个女子的确挺难缠的,走的倒是意外的潇洒呢。
临走还不忘装个比。
宁夜笑着转过身。
看着落日的方向。
勾起的嘴角落了下来。
他无比的冷静,无比的清晰,此时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真羡慕宁夜。”
少年很清楚,无论是薛灵舞,还是苏漓。
这样的关心都是给这副叫做宁夜的身体的。
不过现在也都是自己的了。
不管是为了这些人,还是说为了自己的命。
这个责任该承担下去啊。
那就由我来把你以前落下的,都拿回来好了。
宁夜从此……就是宁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