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萝迪亚,克萝迪亚……”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令克萝迪亚瞬间惊醒。
“这里是……对了,刚刚我进入了那个空间裂缝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克萝迪亚立刻回忆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东西在拖着我的身体。”
克萝迪亚奋力挣脱着粘zhan粘nian着她的身体的不知名胶状物,但那些东西像是与她的皮肤、骨肉连接在一起了一样。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随着那些包裹着克萝迪亚的东西的蠕动,原本阴暗无光的四周渐渐变得有一丝光亮,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炼狱:宛如巨型生物胃壁的墙壁与地面附着着脓血一样颜色的粘稠液体,密集的与她现在的外壳一样的“粉嫩”的蠕虫状物向着远处某点聚集。
她对这些巨物产生了恐惧,明明在那边见到军队级别数量的石巨人时也不曾怯懦。
未知是恐惧的源泉。“等待她的是什么?”这样类似的问题与她现在被束缚而连动弹都十分困难的无能为力让她的精神受到巨大的冲击。
但克萝迪亚并没有因此怪罪白月璃,虽然是因为要救她她才进入这个危险之地,因此而怪罪于她在此时的情理上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此时的克萝迪亚并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会在明知可能丢掉性命的情况下来救白月璃这个似乎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类。是因为她身上可能有姐姐的线索?还是因为要履行当时把布袋给她时对自己定下的口头契约?似乎都有些牵强。
做了,并且知道做的是对的,那么就应该坚持下去。这是克萝迪亚的信条。现在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便要做到底。话虽如此,克萝迪亚现在自身都难保,更别谈救白月璃了,而且她连白月璃在哪都不知道。
突然,远处一条蠕虫的腹部爆裂开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从中爬出。祂环视一周,立刻锁定了克萝迪亚的方向,踩着这些粉红的透明的大肉虫迅速接近她。
祂站在包裹着克萝迪亚的蠕虫上,用一把刻着奇怪符文的精致小刀将蠕虫切开。克萝迪亚终于恢复了自由,而脚下蠕虫的伤口也在一瞬间恢复。
克萝迪亚正要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她才意识到,从进入这里以后,她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家伙把一块很大的布递给她,然后对着她比划了一阵后,立刻往远处的蠕虫汇集处跑去。克萝迪亚根本没有明白祂到底在表达什么,但看祂跑开了,只好跟着跑。
克萝迪亚终于看清了那些蠕虫的汇集处的真面目:一个巨大的洞。
蠕虫们包裹着死物和活物,向那黑洞一般的洞口翻滚而去,没有人知道洞的另一端连接的是什么。
那家伙在即将接近洞口的一条蠕虫上停下,从背后拔出一根长矛,猛地向它的前方一扎。矛尖狠狠地扎入地面。
由于蠕虫的移动速度较慢,它在经过较小的弹性形变后就停下了,跟在其后的蠕虫向左右两边依次一条穿插变道。
手起刀落,蠕虫解刨完成。祂从里拉出一个“白毛团子”。
“白月璃!”可惜她仍然发不出声音。
祂把白月璃抱起来,示意克萝迪亚把布平摊在地上。这一次克萝迪亚明白了祂的意思,并在祂的指示下将白月璃的身体用布裹好。
那家伙在看了两人几秒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球。祂按下球中心的按钮后,克萝迪亚和白月璃瞬间就被一个球包裹起来了。祂把长矛拔起,向着空中一扔,一道空间裂缝就出现了。祂对着球使劲一踢,球便以一个优美的弧线进入了空间裂缝中。
临别前的最后一眼,克萝迪亚看见祂摘下了半边面具。
空间裂缝在她们进去后便关闭了。祂把摘下的右半边面具往脚下的蠕虫即白月璃之前呆在的蠕虫腹中一塞,面具直接没入其中。
“还会再见面的。”祂对着她们离去的方向默念,然后向后一跃,与那些蠕虫一同坠入无底的深渊。
~~
月明。
从那道空间裂缝里出来后,二人出现在了白月璃的房间里。
一离开那个空间,克萝迪亚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当她把被布包裹起来的白月璃平稳地放在床上后,一股剧痛突然从胸口传来。
“什么时候……”
她倒在地板上,鲜血流淌成河。
克萝迪亚头顶的倒五芒星亮起。在一阵炫目的白光后,地板上的血液消失不见。
~~
“这里是哪?有人吗?”白月璃颤抖的声音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回荡。
她向前方摸索着前进,突然,她摸到了一个疑似人类肢体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月璃在被吓得向后摔倒的同时立刻向对方道歉。
一只人类的手臂抓住了她,将她从地上拉起。
“谢谢!”
“不用谢我,因为你马上就要从所有的世界里消失了,我将把你的存在彻底抹去,灾厄之源。”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马上就明白了。”
白月璃在那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
“刚刚那些是梦吗?”白月璃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她一边挣脱着包裹着她的布一边说。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记得我进家门的过程?是睡迷糊了吗?”她挠着头从床上下来,一脚踩在克萝迪亚的肚子上。
“啊!对不起。咦!克萝迪亚!”
她把克萝迪亚抱到床上。虽然克萝迪亚比她要稍微轻一些,但由于白月璃体弱,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克萝迪亚抱起来。
确认了克萝迪亚呼吸平缓心跳正常后,白月璃帮她盖上被子,然后钻进了她边上的被窝里。
看着她的睡颜,白月璃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在我房间的地板上睡着了,但既然来了,那就和我一起在床上睡觉吧。床可能有些小了,但我睡觉不会乱动的。晚安。”
白月璃侧卧着,面朝着那个她向往的非人少女,进入了梦乡。
~~
“您先别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您只要等消息就好了。”警察安慰着泪流满面的栀子。
“嗯。先不要通知月璃的爸爸,他有高血压。我再回去看看,兴许她回家了。谢谢您。”
“不用客气,那我先归队了。”
栀子用钥匙打开门。她对白月璃回到家并不报太大的期待。月璃是个乖孩子,她这么晚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但她还是抱着希望推开了白月璃房间的门。
“月璃!欸?怎么回事,有……两个月璃?”
客厅的灯光照在两人的睡颜上,白色的发丝反射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