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教堂里,华丽而古朴的装饰物规整地散布在每个角落,古老的壁画静静地安身于天花板和大落地窗上。
教堂里没有光,唯有从缝隙中勉强挤出的丝缕光线在散射后才让人勉强看清教堂里的东西。
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这个教堂前安放的并非是神像一类的东西,而是一个竖着的巨大黑木棺。木棺上是一个白色的倒十字架,似乎有着不详的意义。木棺的正前方,放置着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王座。王座上,一个银发的男人用右手撑着脑袋,正闭着眼睛小憩。
突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那个男人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进来。”
“大人,这个月的"人"已经征收完了。”被白布裹着全身的部下单膝跪地,低头含胸,手捂心口。
“还有什么事吗,摩弥安?”他睁开了眼。他知道他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亲自来这里向他汇报的。
“我找到了一个符合要求的素体。”
“什么!”那个男人大喜过望,几乎就要冲下来把他按住,但他忍住了。
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没有把它带过来,那么……看来可能有些难办了。”他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暗中跟随就好,必要时保证对方的安全。”
“是。”说完,摩弥安立刻离开了。
那个男人坐回到他的王座上。
“哈哈哈,这一天终于要到了,这一次我将逆转我一族的命运,将我族的诅咒彻底消除。”
神圣的教堂里,回荡着一只吸血鬼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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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群血族压迫着的各个种族的孩子们,或许从未了解过,血族在过去是多么弱小而又低劣的种族。
“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种地方?为什么我们要被那些家伙驱逐?为什么他们要杀死我们这么多的同伴?”正咬着一只兔子的脖子的弗莱德愤懑地说着。
“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弗莱德!”他的母亲呵斥道。
弗莱德闷闷不乐地躲到一旁,继续**着在他看来腥臭不已的兔血。
他看着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兔子,看着他今天一天的食粮,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我们太弱了吗?因为弱小所以才被人宰割吗?就像这只兔子一样?可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在黑暗中生活呢?”
“哥哥,你是傻了吗?被光长时间照射我们可是会死的啊!”一旁角落里的妹妹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愚蠢”的哥哥。
“那为什么我们被阳光长时间照射就会死呢?”他反问道。
妹妹不想再理会她那个傻哥哥,继续去享受她视如珍馐的兔子的鲜血。
几年后。
“看来你是这一块地方的最后一只了,呸。”他吐了口唾沫在手上,“就让大爷我来超度你吧!”
银刃的双手斧将弗来德的头砍下。
就在对方以为弗莱德已经死了扛着双手斧转身离开时,弗莱德的身体恢复过来了。
这一次,人头再次落地,只不过是对方的。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体内那颗完整的神核。那是杀戮之神的神核。
看着同伴们的已经化为粉尘的尸体,他跪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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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做完,那这里的吸血鬼就清除得差不多了吧?”一个大胡子的男性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嗯,我也差不多到了退休的年龄了。”坐在他对面那块石头上的光头附和着。
大胡子舔了舔杯沿:“那群到处吸血的家伙终于要除尽了。如果说只是吸吸家畜的血那危害也没那么大,它们竟然把一个村子的人的血都吸了一遍,村里的人死了一半多,这下教会也不能再不管不顾了。”
光头凑近了些,说:“嘿,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一只吸血鬼把大神官的猫给吸血吸干了,弄得他大发雷霆,这才出兵镇压呢?”
大胡子把酒杯放下:“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听到了可不好。不过,我倒是听过另外一个版本……”
“队长,"银斧"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他。”一个年轻小伙走到大胡子的篝火前。
“不用找他,再等一等吧。这家伙指不定是到哪蹲坑去了。”大胡子摆摆手。
一阵哄堂大笑。
大胡子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不管是哪种,它们终归是对我们造成了不利影响。事到如今,我们"吸血鬼猎人"的称号也该被收回去了。”
“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而且无论是怎么样,我们不都是凭力气赚钱的吗?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啊!话说你不打算退休吗?”光头摸了摸他的头顶,感觉有些痒。
“我吗?我大概会一直干到死吧!哈哈哈!”大胡子笑道。
第二日晚。
“第二车队怎么这么久还没到?不是说了今天白天必须到教会集合吗?不想要钱了?怎么可能?咦,那一堆是什么东西?”神职人员在教堂的灯塔向远处眯眼看。
“晚上视力不好,根本看不清啊,总之先汇报……”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就被血刺扎穿。
“你们的新王来了!”教堂顶端,一个小男孩狂傲地叫着,眼里是疯狂、愤怒与轻蔑。
底下,一群已经失去神智的吸血鬼在城内肆意地屠杀,享受着人血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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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怕。”依卡希依偎在依卡洛的怀里。
此时,姐妹二人正躲在棵古树的内部。
刚刚如果不是随身携带着妈妈留给她们的护身符,恐怕她们二人早已命丧黄泉。
“姐姐,我好饿……”妹妹无力地叫着,此时她们已经躲了将近一天了,从早上出门到差不多下一个早上,她们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小希,姐姐先出去看一看,你在这里面不要走动。”
依卡希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依卡洛,让她不要走:“姐姐,我不饿,你不要走,外面太危险了。”
看着憔悴的妹妹,这显然是谎言的发言更是让她痛心不已。
“如果我们是纯粹的森精灵,那就算一辈子呆在树里不懂,也可以维持生命。半精灵真是天谴的物种啊!”想到这里,依卡洛不禁有些惆怅。
最终,她挣脱妹妹的手,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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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感觉自己似乎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白月璃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光洁如初的颈部,突然对“活着”这个状态十分陌生。
她转过身,突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依卡洛:“咦,你怎么趴在这里,难道你也……”
白月璃立刻上前去检查她的呼吸。万幸没死。
“没有看到依卡希。嗯,总之先带你回去吧。”
她将依卡洛背在背上。虽然对方并不重,但对于白月璃来说,要将她背回去可不容易。她的脚一直在打颤。
“身上好痒,好痛。”这个世界的太阳似乎比原来世界的太阳更加毒辣。
将依卡洛安放在床上,喂她喝了一些水后,白月璃才开始关心起自己的伤势:宛如烧伤一样的疤痕在自己的小腿肚、手肘到手腕处最为明显,一碰就痛。
“希望不会影响到行动。”这是她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