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生到底还是收下了剑,他看着暮晓,把剑插在地上,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的剑太名贵了,我没有东西能回报你,所以请受我一誓。”他严肃地说道,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座简易太阳雕像,放在地上。
暮晓赶忙上前想要阻止,却见他摆了摆手。
“我意以决,既然受了你的剑,那么我当立誓,用往后余生尽可能换你一生周全。”说着,刘一生双手交织在一起,做出祈祷状,口中念着一个个生涩难懂的词语。
在他面前的雕像,忽而发出一道光亮,笼罩着他的全身。
“呵,又是你。”
一道歌咏般的声音从雕像中传来,那个太阳雕像上浮现出两颗大大的眼珠。
“好了快点,我要赶时间。”它不耐烦地说道。
“好。”刘一生单手握着剑,另外一只手则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看着雕像,开口说着自己的誓言。
“...若有违背,则天火当罚!”誓言十分简单,寥寥几行字,但刘一生念着很慢很缓,显着庄重而又肃穆。
念完后,他在原地沉默片刻,那个雕像散发着一道白金色的辉光照在他和暮晓身上。
光辉照耀下暮晓身上起了变化,缠绵在她表面的血水,被辉光洗净,那染的通红的衣物重新变回白色。
“誓言已立。”空灵声音响起,那悬浮在雕像表面上的眼睛,淡化消失。
暮晓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早就愣住了神,直到刘一生立完誓后,她才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身体,冥冥中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把她和刘一生联系起来。
“这是什么?”暮晓好奇地问道。
“此为誓言之火,违誓者将被天火诛灭。”刘一生拔起长剑,站了起来看着暮晓认真地说道,“唯有此才能最大保证我遵守誓言。”
听到声音,暮晓嘴巴抽抽,她是没想对方会对他自己下这么狠的誓言,想要说上一句没必要,可看着对方的样子加之对方以立下誓言,说再多的话也是没用。
“好了,你该回去。”刘一生开口说道。
“你呢?”
“我?”刘一生举起手中长剑,一剑破开那道扇黑铁大门。他的周身忽而泛起亮光,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我还要救人。”
......
暮晓没有离开,除了因为她担心外,还有就是她不认识回去的路,只能在这儿静静等待刘一生。
等待的时光并不漫长,很快刘一生就走了出去,他孤身一人,脸色阴沉地可怕。
“怎么了?”暮晓注意到他脸色,疑惑地问道。
刘一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他握着剑的手不断颤动。
“走吧。”他透过窗户看着远方的景色,那些规格整齐的房子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在烈阳下显得是那么有活力。
他收起剑,别在腰间,那把名为惊蛰的仙剑,随着他手指轻抚,慢慢化为一把生锈的破匕首,这一手笔看的暮晓有些惊奇,昨日自己收剑时,也是等它自然化为匕首,远不如现在简单快捷。
“这是?你怎么做到的?”她盯着匕首,好奇地问道。
“你说这个?”刘一生转过头看着暮晓愣了一会,面无表情地脸色泛起一丝波澜,他举起匕首,在暮晓眼中缓了缓,轻声说道:“它告诉我的。”
“它?”暮晓懵了,她听得明白这个它指匕首,可她握着怎么久的匕首,这把匕首也从未和她说说话,而刘一生才握着匕首多久?恐怕还没几个小时吧。
“真是它说得?你不会再骗我吧?”她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匕首,心里酸溜溜地说道。
“对,是它说得,你不知道吗?”刘一生疑惑回答道。
听到声音,暮晓脸色立马变了,她咬着牙叫道:“我不知道!算了,我们不聊这个,我们走吧。”
说着,她就迈开腿向着前方走去,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跟在回头的刘一生。
“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难看了?”
“我来晚了。”刘一生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他们都死了。”
“这样啊...”暮晓嘀咕着,立马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街道上,两个人沉默地走着,没过一会,就回到酒馆里头。
推开酒馆大门,迎面就看到巴德尔翘着二郎腿,手中捧着一本书,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地上低着头,委屈地发出一声声哭泣声,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手中擦着酒杯,一睁不眨地看着那个小男孩。
“回来了?”巴德尔放下手中书本,一旁的小男孩也适时抬起头,看着大门口的两人,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
“先生!暮晓!救救我!”男孩焦急地大喊道。
“约翰,你怎么在这?”刘一生看着男孩发问道。
“先生,我被这个人抓了,他要我找到暮晓,可是我不知道暮晓在那!”
“是吗。”刘一生向着巴德尔走了过来,他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说道:“巴德尔先生,我事要找你商量一下。”
“怎么一个小孩子而已,你就这样了?”巴德尔嘴上是怎么说,但身体已经诚实地站了起来,“你要说些什么?”
“没什么。”刘一生从长袍口袋里取出那张印有暮晓画像的纸,递了过去。巴德尔接过画像,脸上的笑容随之凝固。
他看着暮晓,惊愕间一时说不出话。
“这...好,有点意思。”巴德尔把画像塞进怀中,对着刘一生苦涩地笑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打算怎么办?”
“那还用说,肯定得带着她一起跑,正好希尔伯恩有一场祭祀秋收的圣祭,一起去?”巴德尔说道。
“土地神的祭礼?我不去。”刘一生摇了摇头。
“去吧,你们的教会不是不排斥其他信仰的吗,正好那里人多,需要你们维持秩序。”
“不去,我的身份不适合去。”他说道。
“那可真是可惜。”巴德尔叹息一声,拍了拍刘一生的肩膀,惋惜说道:“这次出去就不知何时再见面了。”
“你不回枫叶城了?”
“对,本身我就是奔着圣祭来的,恰好又遇到这事,可能真的不再回来了。”
“那可真是可惜。”刘一生看着他静静地说道。
“是啊。”巴德尔闷闷地看着天花板,顺手从前台上开了几壶啤酒,递给了刘一生。
刘一生也不拒接,接过啤酒,一同喝起了啤酒,他也知道这一次相见后不知何时在相聚。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巴德尔伸出手指着暮晓问道。
刘一生喝着酒,取出口袋中牌子递给了巴德尔。
“这个拿好,只要她身上还带着护身符,牌子就能找到。”说着,刘一生悄声向巴德尔传了一声咒语,巴德尔点点头收起牌子放入手中。
格罗姆看着他们般若无人地喝酒,瞬间皱起眉头,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把目光看向站在大门口,对着暮晓叽叽喳喳的小男孩。
“真是好运啊...”他痴迷地看着小男孩,声音轻如蚊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