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
暮晓扒着窗台,遥望着远方天际之中的红霞,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
在回马车前,他们找到了奄奄一息地的安里森,索性发现地早,才没有良成悲剧。
他们救活了安里森,那头傻狼也站了起来,在听说自己的雄伟功绩后,哀求自己拯救它的亲族。
然而一切都是小事,对于早已膨胀的暮晓来说,只要打一个响指,密语树林危机就会结束。
他们收拢了所有的人偶,汇聚在一起,正在商量怎么处理。这时系统突然上线,告知着自己,这些人偶和巨人幕后有人。
自己的'众生之因'不是真正的控制,幕后之人随时都能去除自己施加在人偶上的影响。到时候数量庞大的人偶便成了隐患,它们随时可能暴起,以着她的小体格难以承受人偶蹂躏,想必很快就会暴毙。
系统给了她两个选择,控制人偶谨防危险和销毁人偶去除危险。
在强大与安全面前,暮晓选择了从心,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巴德尔和张道行对于暮晓的想法没有意见,相反积极地销毁人偶,他们也知道人偶数量太多,仅凭暮晓难以操控,还不如毁去一些,留下一点方便控制。
在销毁人偶途中,一切十分顺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人偶背后的主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对人偶不管不问,让巴德尔和张道行的一番布置失去了作用。
整个事情发生地突然致命,结束地又如此迅速草率。
刚开始撞到巨狼,看到血肉祭坛,以为会冒出很大阴谋,结果祭坛就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碰到融合在一起血肉巨人,以为这一战无比艰苦,结果脑交一会就自动拱手而降。
最后在从系统口中得知,所有的人偶出自于一人的时候,以为会有一场最终对决,结果那个鸟人放了鸽子,至始至终都没出现。
暮晓的脸蛋趴在窗台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在她的身后小哑巴笑呵呵地抱着她的腹部,小脑袋蹭着她的后脑勺。
“好了,好了,我让你看行了吧?”
暮晓无奈地说道,从长衣口袋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是一片空白,只画着寥寥几个露着笑脸的火柴人。
这是张道行给的,他在临走之前,用着神乎其技的手段,把残余的人偶关进纸中,并把放和收的口诀告诉了暮晓。
可惜的是,他在做完这一切后,自已一个人走了,无论暮晓和巴德尔怎么说,都无法把他留下。
依照他的说话,他之后要做件事情,不方便与他们碰面。
暮晓记着他当时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她拿着宣纸,示意小哑巴往后退去。
她看向一片空旷的地方,伸出手点在宣纸上。
一个肉色人偶出现在了那个地方,它脸上浮现着讨好的笑脸,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她目光转向暮晓,发出一声嘻嘻地笑声。
“站稳!”
暮晓说道,那个人偶立马挺直了身体,不在动弹。她回过头看着小哑巴,看着她和约翰一样缩在椅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看着人偶,忍不住笑了起来。
“放心。”
她走到小哑巴身前,抚摸着她的脑袋。
“那个人偶不会伤害你的,因为它只会听从我的指令。”
小哑巴点点头,脸上再度露出笑容,她啊啊啊地叫着,也不知在叫些什么。
暮晓收回手,口中念着一道咒语,展开宣纸,只见宣纸漂浮在空中,散着血红的光芒,牵引着人偶把它吸入当中。
“唔!”小哑巴双手贴在胸口,眼中冒着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暮晓。
暮晓闭上眼睛收起宣纸,露出一对小虎牙,得意地笑着。一旁的约翰看着,恍然大悟似乎觉悟了什么,冲了上来大声囔道:“暮晓你好厉害啊!”
“一边玩去,玩你的娃娃去。”暮晓嫌弃地看着他,把他推向一边。
约翰:?
“等会到了枫叶城,我看看先生们有没有治好你喉咙的手段。”暮晓舞着手指,扭过头看着小哑巴说道。
“对了,我之前不是教你认字吗?写到哪了?”
她拉住小哑巴的手,把她按在椅子上。
她从周边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籍,翻开架在桌上,指着上面的某一个字,轻轻念叨解释着它的意思。
小哑巴文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字,仔细聆听。
约翰则站在一旁,抱着自己的胸口,心里发懵,愣愣地站在原地。
巴德尔和刘一生坐在外边,有说有笑,手中拽着缰绳,驱赶着骏马,迎着夕阳,朝着霞光之地前进。
......
黑暗,无穷的黑暗。
黑夜下的密语树林安安静静,原本噪杂之声随着今天的乱局被轻易地抹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安里森漫步在树林的小道中,身边跟着几个亲族中好手,警惕地看向四周。
它们此行的目地,除了猎食,就是铲除任何可能危机到狼群中危险。
比起被动等待,它们更喜欢主动出击,这是每一个生活在密语树林中猎食者,应有的态度。
忽然安里森停了下来,它低吼了一句,示意狼群停下。
“谁?”它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隐约之间它能看到一个身影躲在里面蠕动。
躲在里头的身影没有回话,它肆意蠕动着自己的身躯,声声扭曲至极的声音从它的口中发出。
安里森深吸一口气,让身后狼群退离,自己则全身冒着苍蓝色的电弧,小心翼翼地向着灌木丛走去。
它在那处灌木丛十米位置停下,后脚踮起,方便随时转向逃离。
“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请问你躲在里面做些什么?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嘶哑的声音从身影中发出,它也注意到了巨狼到来。
“放心好了,我很快就离开,请给我一点时间。”
“是吗。”安里森点点头,回过身带着狼群离去,当差不多离开灌木丛很远的距离时,它停了下来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透过层层遮掩望向灌木丛。
它看到一个人类男人身影从灌木丛钻出,它认得那是白日间的张道行,只是他现在样子很奇怪,很难说是否是人。
张道行僵硬着面孔,手指间夹着一张血色纸人,血色的丝线自纸人身上冒出,缠绕着他的手臂,钻进他的大脑。
无数血肉根须自他的后背钻出,狂乱的舞动,击打在四周的树木以及地面。
“我是怪物?不不这不可能!”张道行嘴里嘟囔,身体也在迅速变化,安里森看到他的样子,正在逐渐趋于那些人偶。
最后他猛地抬起头来,似乎看到躲在远方的巨狼,还未变成眼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边,用尽全力对着它大喊道:“我...我不是怪物!相信我!”
说着,他突然咳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
巨狼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张道行身体猛地膨胀,爆炸成一堆肉沫飞溅四周,至此再无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