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钢琴比赛临近,慕初檬忙着练习钢琴,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理会周边的是是非非,就连陌昇轩转校这事都快被她拋之脑后。
清晨,她到了学校正好和陌昇轩在脚车棚撞个正着。
视线隔着空气互相交错,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丝尴尬气氛,告白画面仍然历历在目,慕初檬首先扯了扯僵硬的脸皮,笑得极其不自然,“Hi。”
陌昇轩见到她那刻眼神划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就被他掩藏起来,他也随意地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接着朝教室方向大步走去。
“喂,你要转校了吗?”
背后响起清脆的声音,陌昇轩脚步顿了顿,微微颔首,然后继续前进。
慕初檬抿着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林妍念似乎还不懂陌昇轩转校的事,他们俩像往常一样嬉戏打闹,沈皓钛一如既往地坐在原位,悄悄偷看林妍念。
放学,慕初檬没有立马冲回家追剧而是待在音乐教室练琴。
黑白键随着她的指尖发出不同音响形成一段悠扬琴声,她嘴角扬起,感受到了只有小时候才感到的轻松和快乐。
“这是你比赛要弹的曲子吗?”忽然,窗边传来一把熟悉声。
音乐室的窗口设计是双悬窗设计,慕初檬压下心中激动,停止弹奏。
“你怎么来了?”
“刚好听见琴声,觉得难听就来看看了。”陌昇轩久违的毒舌让她咧开唇角,露出洁白牙齿。
明明跟陌昇轩陷入不说话癌的时期才过了几个星期,慕初檬却觉得恍若隔世。
“彼此彼此。”她笑道。
“...”沉默又一次袭来,慕初檬张了张嘴复而合上。
她闭上眼,再次奏响琴声。
琴声清脆空灵,像是邱比特吹起的号角,悦耳动听。
许久,琴声悠然止下,慕初檬忽然别过头,发现陌昇轩依旧站在窗边,她笑得眉眼弯起,“这是我参赛曲子。”
“不错。”陌昇轩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淡淡。
见状,慕初檬站起身,徐徐走到窗边,双手撑着窗边,身体微微向前倾。
陌昇轩转过身,背靠着窗边隔壁的墙壁上,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校服。
“过不久我要出国了。”
“嗯,我知道。”男主角请你放心,虽然有点伤心,但是最后女主角会拯救你的,出国绝对不是你的命运。
“我可能看不到你的赛事了。”陌昇轩抬头望天,语气淡淡。
闻言,慕初檬胸口一窒,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真是可惜了...”她呵呵道。
刘海落下,遮住陌昇轩深邃的眸子,“是啊,可惜了...”他语调风轻云淡,“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心理学家说,通常父母最疼的是最大的孩子以及最小的孩子,因为一个是第一个出生一个是年纪最小,以前我还以为这只是骗话,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我虽然出生在有钱家庭,但是却从未得到幸福和快乐,父母对我不闻不问,他们要求我乖巧长进,但,即便我考得再好的成绩,再怎么乖巧也得不到他们半句赞赏,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我的本分。”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相反的,哥哥只要拿到任何一个奖项就会被捧上天,妹妹再怎么任性都能一一被谅解...”
慕初檬静静睨着绿油油的地面,缄默不语。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喜欢玩叛逆,我也不怎么喜欢为非作歹,只不过我在想着,是不是我这么做了,他们就会注意到我了?其实我并不喜欢摇滚,不喜欢贝斯,我只喜欢吉他,我只是想着会不会玩了被标上叛逆字号的摇滚后他们就会注意到我了?然而,事实真的如我所愿,我成功吸引到他们的注意了,他们终于肯正视我并将我送到外国留学,说要磨练我的性子。”
“可是...为什么呢?”陌昇轩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对着她说话,“为什么他们看见我了,终于愿意管我了我却不想被他们管了?”
“你知道吗?有娱乐圈的人看中我的乐团,说想要找我们上节目,我很期待...”他垂眸,“我喜欢摇滚,喜欢在台上狂傲地演奏,喜欢奔驰的音乐,唯有那样我才能够感到梦想的存在,活着的意义。”
慕初檬低着头,心里一片错愕,她知道他叛逆是因为长期缺乏家庭关爱的关系,但是他玩摇滚,他胡作非为是为了得到父母注意这点,她却不得而知了。
小说并没有说得那么详细,原来男主角的狂傲底下是那么的寂寞悲伤...
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咬了一口似的,好像有些疼。
她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抬头仰天,翕动粉嫩唇瓣,“我很喜欢你的音乐噢,非常的喜欢!你的音乐总是张扬着一种在草原上奔跑的自由感,我很喜欢哦。”
闻言,少年侧过脸看她,少女乌黑的瞳眸倒映出湛蓝的苍穹,洁白无瑕的云朵微微飘动。
少年眸光流转,世界仿佛安静下来,他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声跳得十分有力。
薄唇勾出好看弧度,陌昇轩悠然道,“是吗?可惜了,以后你再也听不见了,我要退出乐队了,我看我们也该是时候说再见了。”
“是吗?那你几时起飞?我去送机。”
“下个星期二。”
“音乐比赛在这个星期六,你来看吗?”少女眉头翘起,笑脸俏皮。
“好啊。”
后来几天,陌昇轩都在为出国做准备,学校他照常上课,女主角也照常撩拨,一切看是与平常一样,但实际上他不再像从前那么开朗,身上总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伤,看得慕初檬很不是滋味。
也不懂得故事发展到哪里,林妍念知道这事没有,她仿佛对陌昇轩出国的事毫无举动。
有时候慕初檬真想冲到她耳边大喊你老公要走了,你还不行动吗?!
但是,出国这事不应该是由她告诉她的...
音乐比赛转眼就到,慕初檬躲在舞台窗帘后,偷偷瞄向观众席,她发现娜老师,她的爸爸妈妈还有班上的同学甚至是学校董事长都来观看了。
心脏砰砰的跳,紧张死她了。
她捏紧今早父母为她织的手绳,他们说这是祈求她获胜的幸运物,让她比赛时好好戴着。
心中淌过一丝温暖,这是她不曾有过的温暖,不是严厉的加油,不是冰冷的要获胜,而是祈求获胜的幸运物,笑意浮现,女孩莞尔一笑。
这一幕刚好被到后天找她的陌昇轩定格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