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与她,亲友之间的对峙(上)

作者:弑神修罗 更新时间:2021/3/9 10:20:53 字数:3233

雨停了,云雾却依然弥漫天空,连一丝阳光都照射不进来,拨开云雾见青天那种色彩也不曾出现。

几根石柱上残留的雨露正一点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声音了。四周静谧得让人心慌,原属于街道的位置满是巨坑。

散落在地上的空中战舰的残骸揭露了冰冷的事实。不久之前冲天的火光、奔涌的鲜血、成山的尸骨无一不表现了人类的顽强抵抗精神,结果而言完全只是徒劳......

仅此而已的损失在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眼中,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始源精灵犯下的滔天罪行,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

在几具失去了生命气息,死亡姿势十分怪异,姿色却仍然不减半分的美少女尸体旁。

一位远超她们姿色,光彩夺目、娇美可人的少女目不改色地走了过去。

在一位失去左肩、身上多处血管爆裂,似乎已是尸体的少女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将头发绑成一束马尾,看似国中生的女孩。

身上穿着浅色调的连帽外套以及裤裙的便服碎裂成多块,几乎遮不住她的身体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并非是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了。

世界前五的魔术师,崇宫真娜——崇宫真士的亲妹,也是崇宫澪最初的闺蜜。

可以说除了真以外,澪最重视的人就是她了。

“啊,啊......”

在这不自然的寂静中,唯有少女痛苦纤弱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从她平时那种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的模样,绝对无法想象她会变成变成如此。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她受伤如此严重,能够活着都是奇迹了。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伤口依旧在流着鲜血。

澪阴沉着脸将手贴到了真那的手臂上。

接着,澪用手贴住的部分淡淡地散发出了光芒,真那手臂上的疼痛便慢慢消失了。

不止如此,就连失去的左肩也重新长了回来,前后不过数秒时间真那身上的伤口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完全消失不见,崭新的肌肤看似嫩出水一样。

紧皱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真那终于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出来,意识重新回归。

慢慢睁开了双眼。第一反应是很黑,视线很模糊,眼前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啊啊,好久不见呢,真那。”

面对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陌生人,真那保持高度的警惕,毕竟这里是精灵们反转后顺带毁灭的地方。

环视周围全是废墟,印象中繁华的街道、人声沸鼎的都市早已消失不见。真那只记得空间震响起后不久,整个城市直接就被灵力吞噬,她也因为刚好在此不幸被卷入其中。

但是,现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类会来。

是要来救她的话也应该是[佛拉克西纳斯]的成员才对啊,不可能会派出真那完全不认识的少女。

重点是整个城市都没了,那么她也不应该会相安无事才对,可是——

“......你说什么?”

真那瞪大眼睛看着嫩白的手臂,稍微活动下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眉头紧皱。

鉴于整件事情太过可疑,以及眼前的少女又是陌生人,真那摆出一副警惕的模样。

澪毫不介意地继续说道。

“......真已经不在,我只剩下你。这个世界早已腐朽,腐朽的家伙死掉才好,来吧——”

接着澪这样说道,伸出了洁白无瑕的右手。

“......拜托了!与我一起,改变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像是恳求一般的话语,真那却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但应该说这是当然的吧,澪也不认为她会乖乖听话。

心中难免会抱有一丝期待,当看到真那的表情时,澪收回右手叹了一口气。

“......耿直这一点和以前一样呢。没办法,太过悠闲的话可不是我的作风,既然如此——”

然后澪这样说着,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什么——?”

真那只感到身体一紧,澪便以极为自然的姿势紧抱真那。

面对这种突**况,饶是真那也大吃一惊。

“......真那。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呢。”

“哼,放开——”

温柔的话语自耳边传来,真那拼命扭动身体想从她怀里离开。

澪像是在哄小孩子似地抚摸她的头瞬间,庞大的情报量流入了真那的脑内,她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

“......!?......澪?”

真那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又像是头痛似地皱着眉头。

唤出了本不应知晓的,这位少女的名字。

不,并非如此。准确的说,比起流入,本身存在于自己体内的记忆满溢而出这种说法更为恰当。

澪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真那脑内封藏已久的记忆,那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经历呢。

真那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情报流如怒涛般在真那的脑海中折腾。宛如堤坝在脑海中决堤了一般,强烈的疼痛感让真那不禁想要蹲下。

“啊......啊——”

但是,真那并没有蹲下。用手捂着疼痛的脑袋的同时,真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真是好久不见了。”

“澪......”

再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

澪。崇宫澪。

没错。她的哥哥五河士道——不,崇宫真士所取的,名字。

始源精灵。原初的零。人类史上最大最恶的灾厄。

欧亚大空灾的元凶,其识别名。——[deus]神,无疑是被赋予神之名的最强精灵。

“......真那。”

澪无限感慨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一直一直都想与你相认。真死后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一次我终于救到你了。”

用平静,但是却确实蕴含着热情的声音,澪说道。

“......对于没能早点救出你我很抱歉,现在只剩我们了,我不会再弃你而去了。你的身体问题我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今后一起生活吧......”

“......”

真那的心情同样激动,努力压抑着心中奔腾的各种各样的情感,颤抖着吐了口气。

然后,说道。

现在真那必须要传达给澪的话语。

“我也是——见到你真的很开心,澪。或是令音没错吧?”

真那心脏紧紧的收缩,无意识之间呼吸已经乱了,背后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任谁也没有想到始源精灵竟然与她一直信任的村雨令音是同一人。

而且现在在真那的头脑之中,不只是她原先的记忆,连澪所体验的记忆也如碎片一样混合在其中。

“[phantom]幻影......也是你!?”

面对真那连声音都颤抖了的询问,澪垂下了目光,默默地点了点头。

[phantom]幻影。将人类变为精灵的精灵,真正的人类之敌。

“为,什么......”

有着无数的疑问,有着堆积成山的谜。但是,对此澪竟然没有丝毫的遮掩,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的愧疚。

就像是被世界背叛了一般的感觉。就如同所信任之物全部消失了一般。

澪越是这样,真那心中那团火就烧得越热烈。

与如同亲人一般的澪再度团聚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只是在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及天宫市所发生的的悲剧,真那的内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对她的感激之情,对她的亲情,对她的友情。全部都,一点不剩的,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疑惑......对于无法理解之物的恐惧。

印象中与她的哥哥崇宫真士一起生活时的形象与现在的形象作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为什么......澪怎么会......!”

脑海中浮现的澪的所作所为,真那真的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五河士道这个存在的脚下,躺着无数少女的尸体,真那希望自己因为产生如此恶劣的妄想而被嘲笑。

澪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真那希望能够听到这样的话。

“——所有的事。该做的都做了,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做了,只可惜一切都化作泡影......”

“......”

看着澪笔直的视线,真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就,因为......这——”

喉咙,指尖,整个身体,都一点一点地开始颤抖。

真那没来由地感到恶心,捂住嘴差点吐了出来。

“真那,没事吧?”

澪十分担心地靠近过来看真那的脸,真那伸出另一只手制止了她的靠近。

在澪纯粹的双眸之中真那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纯粹的不夹杂任何私心的真心。

从她接收过来的记忆中也能感受到澪没有任何的恶意。享受杀戮什么的更是从来也没有过。

甚至是记劳了每一个精制灵结晶而牺牲的少女们的相貌与名字,更是抱以深切的敬意和感谢,发自内心的为她们的死感到悲伤。

[为了和真那的兄长再次相见]——只要是为了这个目的,即使步入这充满罪业的道路也在所不惜的觉悟,造就了今天的澪。

不止如此,为了从反转精灵手中保护她。

不惜暴露真面目,亲自出手全力战斗,从而站在了所有人类的对立面。

这样的人情,崇宫家仅剩的他们无力偿还,士道已死,只剩真那一人更无力偿还。

从个人角度来说,澪是崇宫家的恩人,更是她的恩人,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

但是——

从人类的角度来说,澪是全人类之敌,人人得而诛之。

也有不少人想要获得澪的力量,想要利用澪。

不管怎么说真那也是一个人类,澪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注定是无法得到原谅的。

“琴里、伍德曼先生、卡莲小姐。神无月先生、川越先生、雏子小姐......”

“十香、四糸乃、美九、六喰、二亚......你这个杀人魔。”

真那的心碎了,丧失了一切,所有的意志被折断,心中剩下的只要困惑和悲哀。

在如风暴一般的思考旋涡之中,有一件事情真那还是能够理解的。

自己不在这里站起来的话,谁也无法拯救自己。

只有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现实。这将会是一场对于现在的来说凶险无比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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