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大佬张从容安置在石屋的空房间中，度过一夜。
董萧阳渐渐醒来。
枕着草席睡觉的滋味并不好受，夜晚的地下都市与白天无异，嘈杂而混乱，三人已经习惯了窗外难闻的屎尿味。
虽然睡得不算安稳，但经过一夜的思考，董萧阳逐渐冷静了下来。
昨天的事情，的确该稳妥一点，但时间不等人啊……不行，还是不能全听大佬的话。
“三位客人，该起床了喔。”
楠忽然打开破旧得吱吱作响的木门，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付家姐弟。
“快点收拾好喔，大佬让我待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传完话，楠便转身走了。
董萧阳边收拾边思考，当务之急是从这里逃出去，借着这次机会，可以摸摸地下都市的路线。
三人来到石屋的客厅，只有楠坐在这里，安静地吃着馒头。
“早餐只有这些喔。”
董萧阳看着桌上沾着灰尘的馒头，皱了皱眉头。
自小生活在地面上的三人自然没有见过这般场面，他们没有想到，就在繁荣的圣都岛下方，会藏着如此贫瘠的地下都市。
付云凡率先表率，拿起馒头硬啃一大口，嘴中传来嚼碎石头般的质感与声音。
她强硬地将口中的馒头咽下，两声咳嗽激起了房屋中的灰尘，随后立马抓起了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节约点水喔，一人只有一杯喔！”
听到楠的这句话，付云凡心中一惊，立马放下了石头做的小杯子，又是一声咳嗽，还未咽下的水伴随着馒头的碎渣从嘴中涌出。
这条件也太艰难了吧？楠和大佬还有其他的居民就是这么过的？
董萧阳再次体验到了那种只有新闻上会出现的事情。
这种事情，一般只有在远离圣都岛的偏远岛屿才会出现，谁会想到圣都岛的地下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呢？
付泽宇目瞪口呆，不敢说话，也默默拿起了桌上的馒头硬啃起来，面露难色。
看到这一幕，董萧阳一晚上的火完全消散了，现在他想的只有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
“快吃喔？时间不等人喔。”
楠提醒发呆的董萧阳尽快吃早餐。
董萧阳看了看如石头般坚硬肮脏的馒头。
不，这可能就是石头。
又看了看一旁正在硬吞石头的付家姐弟。
早餐终究还是要吃的，董萧阳也开始硬啃这块“石头”。
终于，三人吃完仅有一个馒头的早餐，楠站起身来，招呼三人出门。
“走吧？时间不等人喔。”
三人随着楠走在地下都市昏暗的小路中，路上人很少，路边偶尔坐着衣衫褴褛居无定所的穷人。
从城镇的深处时不时传来惨叫声，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故。
三人战栗地看着周围，向他们抛来的都是路人的凶恶目光，和地表上三人的光伟经历截然不同。
沿着盘旋在地下都市边缘石壁上的楼梯平台向上，进入墙边一个隧道，拐过两个弯，一行人顺着嘈杂的声音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刺眼的探照灯壁顶打下，首先映入三人眼帘的是诸多光着膀子大声喊叫的地痞流氓，三人姑且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顺着混乱的人群向空洞中央看去，是一个巨大的岩石擂台，擂台上正有两个人在空手搏斗。
一方是强壮的肌肉裸男，而另一方则是不知哪来的骨瘦嶙峋的穷人。
从他们站上场那一刻开始，胜负似乎就已经分出。
穷人似乎是被旁人推搡着上台的，看着眼前凶恶的肌肉男，他不住地发抖。
台下的观众们不停地起哄，大块头顺势将小瘦子直接举过头顶，狠狠扔下了擂台。
“还有谁？”
观众们又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大块头高举双臂大吼，享受着这一刻。
“该你上去了喔？”
楠将身后的董萧阳拽到身前，依旧用着她毫无变化的语气说道。
“啊？为什么呀？”
董萧阳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回头反问拽着自己的楠。
“上去就明白了喔。”
“Dark Element(暗元素)!Dark Blow(暗击)!”
楠空手发动独有技能[暗击]，雪白稚嫩的小手一挥，一发黑色飞刃将董萧阳强行打上了擂台。
付家姐弟连忙冲过人群跑到了擂台前，楠则是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董萧阳一个翻滚落地，站起身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高处更能看清情况，他俯视四周，这就是一个纯粹的黑道场，周围尽是些穷人、强盗和混混，又看向面前的肌肉裸男，古铜色的皮肤被汗水浸满，探照灯的强光从他身上反射出去，浑身散发着一股汗臭味。
“吼？又来个不要命的？好像还是新来的啊，衣服这么新。”
肌肉裸男笑着望着眼前仓皇上台的矮小的董萧阳，脸上一副轻松从容的表情。
欢呼声再次响彻全场，这是来自地痞流氓的起哄。
“打趴他！打趴他！打趴他！”…………
面对绝对的体型差距，这一帮混混都认定了大块头的胜利，就如上一场一样，毫无悬念。
“打趴他！打趴他！”…………
大块头带着嚣张的笑容缓缓走向董萧阳，每走一步，地上的灰尘便震起一次。
“哈？居然不害怕？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啊！”
董萧阳认真地盯着面前的大块头，内心在思考最佳的出手时机。
他已经进入了尚武大会时的战斗状态。
不管情况如何，先解决眼前的敌人要紧。
就要进入攻击范围了！
“Summon Weapon(武器召唤)!Triumphant Blade(凯旋之剑)!”
董萧阳召唤出[凯旋之剑]，伴随着灰尘的飞舞，斜向一刀，在肌肉男的腹部划开了一道血口。
“啊！”
肌肉男半蹲下来，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惊恐地大吼着。
“你……你……”
鲜血大片大片地涌出，流淌在地上，肌肉男逐渐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董萧阳忽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慢慢后退，惊恐地看着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肌肉男，眼球不住地颤抖。虽然没有大幅度地运动，但气息却越来越急促。
董萧阳作为一名16岁的少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人的真正死亡，更别说自己亲手杀死一人。
在尚武大会上，由于女神的庇护，他知道对手死后会复活，所以心安理得。
他像在尚武大会里一样，习惯性地挥出了一刀。
但在这里，他没有想到人是这么的脆弱，仅仅一刀便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鲜血蔓延到他的脚下，但他此刻深陷杀人的罪恶中，动弹不得。
台下的地痞流氓瞠目结舌，他们惊讶于如此普通的小人物居然打败了他们这常胜的猛男，还会使用如此强大锋利的武器。
“使用武器是犯规的！这人犯规！大家上啊！”
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周围看急了眼的混混们不讲道理地一拥而上，包围了不知所措的董萧阳。
人流踩过了躺在地上几乎死亡的大块头，如潮水般淹没了董萧阳。
“董萧阳！”
台下的付家姐弟看到董萧阳被围，焦急地想要顺着人流冲上台去，被楠一跃挡在身前，一脚横踢踹倒。
“这都是大佬安排的喔，吩咐过我不能让你们插手的喔？”
董萧阳被无数地地痞流氓围在中间殴打，他跪倒在地上，仍然沉浸在杀人的罪恶感中，动弹不得。
他的内心在肯定周围无理的殴打，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陷入了杀人的惊慌之中，他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眼看董萧阳被地痞流氓围殴却毫不还手，付家姐弟准备强行突破楠的封锁。
“Summon Weapon(武器召唤)!Dual Debris(双重碎裂)!”
“Dual Debris(双重碎裂)!Additional Target(追加连斩)!”
付云凡召唤出[双重碎裂]，一上来就使出绝招[追加连斩]，被楠轻松压身躲过一斩，随后再次被一脚踢飞。
她引以为傲的出剑速度再加上绝招[追加连斩]在楠的面前却不值一提。
“对付你们，我连武器都不需要召唤喔，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喔。”
此刻，楠冷淡的语气和毫无变化的冷漠表情仿佛恶魔一般使二人战栗不已。
“All Spelling(完全吟唱)!”
“Cohesive Flame(聚合烈焰)!”
“Dark Element(暗元素)!Dark Blow(暗击)!”
付泽宇向楠扔出一发[聚合烈焰]的强力火球，被楠空手甩出一发[暗击]飞刃轻松消灭。
“Accelerate(加速)!”
飞刃继续向付泽宇飞来，付泽宇仓皇使出[加速]惊险躲过，一旁的姐姐付云凡再次冲出，双剑齐挥斩向楠。
“Accelerate(加速)!”
“Dual Debris(双重碎裂)!Flash Accelerating(速击闪光)!”
[速击闪光]配合着付泽宇的[加速]，将付云凡的速度提升了几十倍。
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挥剑，楠开始感到吃力，连连后撤险些中招。
“Summon Weapon(武器召唤)!Dark Terminators(绝影双匕)!”
楠边退边召唤出[绝影双匕]，在没有使用任何权能和技能的情况下，一剑剑接下了来自付云凡的攻击。
如此快速的对剑在两人身旁刮起狂风，掀起了周围的灰尘，形成一股包围她们的沙尘暴。
付家姐弟对于楠的破格实力感动发自内心的震撼与敬佩。
付云凡的体力由于动作的加快消耗迅速，她大喘着粗气后撤，结束了攻势。
“说了喔，大佬不让你们打扰他喔。”
这一句话如恶魔的低语一般传入二人眼中。
在付家姐弟眼中，楠那毫无变化的表情更像冷血的恶魔了。
“哼！不是说不使用武器也能对付我们吗？看来你还是失算了啊！”
付云凡慢慢平稳住呼吸，露出得意的微笑嘲讽着楠。
“你们比我预期中要强，让我刮目相看喔！”
楠用一只匕首指着二人，仍然挡在二人的去路上。
付云凡看了看远处的人堆，内心对于毫无动静的董萧阳越发担心，眉头紧皱。
“董萧阳！”
付云凡大喊着董萧阳的名字，说道，
“难道你想死在这种地方吗？你不是豁出性命也要找回你的父亲吗？”
听到付云凡的呼喊，董萧阳渐渐从罪恶感中醒来。
“你的命是用来活下去，找到你的父亲的，不是用来死在这鬼地方的！”
董萧阳双眼一亮，是啊，自己是为了追寻父亲才来到这里，而不是为了葬身此地。
刚刚那一剑，是迫不得已的，是迫不得已的！
在这里厮杀了那么久的地痞流氓，总不会那么容易死吧？
在找回父亲之前，自己还不能死！
活下去！
董萧阳惊起，大吼一声，奋力挥起宽大的[凯旋之剑]，在身边形成一道剑刃旋风，打散了包围自己的混混们。
气喘吁吁的他看着周围混乱的地痞流氓们，举起剑连连挥砍，欲图强行杀出一条生路。
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
面对再一次涌上来的人群，董萧阳强忍着重伤，一次又一次地挥出剑刃，击退敌人。
在找到父亲之前，不能死在这里！
浑身是伤的董萧阳此刻宛如一尊杀神，挥舞的[凯旋之剑]早已浸满了鲜血，源源不断涌来的地痞流氓在锋利的剑刃面前仿佛纸一般脆弱。
一时间，黑道场内惨叫不断，鲜血染红了整个岩石擂台，就连探照灯也沾上了鲜血，发出恐怖的猩红光芒。
躲在后面的和受伤的人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仓皇逃窜，希望离开这血腥的地狱。
“见鬼了！见鬼了！”
地痞流氓们惊恐地哭喊着，逃离了黑道场。
董萧阳几乎失去了理智，内心只剩下求生的欲望。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看到失去理智的董萧阳，楠收起了手中的[绝影双匕]，沉默地欣赏着这地狱般的光景。
一旁的付家姐弟看着血流成河的擂台，瞪大了双眼呆滞在原地，他们没有想到董萧阳会变成这般恐怖骇人的模样。
必须阻止他！这是二人此刻共同的心声。
付家姐弟快步冲上前去，从外围撞进人群，一举扑倒了近乎走火入魔的董萧阳。
“董萧阳！董萧阳！”
二人摇晃着筋疲力竭的董萧阳，试图将其唤醒。
“董萧阳……”
董萧阳身心俱疲，[凯旋之剑]早已失手掉在一旁，但他仍然行尸走肉般地挥舞着他的右手。
不能死……不能死……
“董萧阳！”
来自发小的呼喊刺激了他的理智。
但现在，他连思考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
“Heal(恢复)!”
付泽宇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施展[恢复]魔法，付云凡则怒发冲冠地走向楠。
“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从她的眼中溢出，她横眉怒目地看着眼前的楠，右手高举剑锋，径直向头顶劈去。
楠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
刀刃停在楠的头顶，她在愤怒中诧异于楠的沉着冷静。
“这是大佬的吩咐喔。”
听到楠冷淡而可爱的声音，她放下了剑。
她不甘心，但她下不了手。
本来，她就对于被迫寄人篱下感到气愤，虽然知道是大佬张从容出手相助，但是不满的情绪是压不住的。
现在，眼睁睁看着董萧阳陷入困境，自己却无可奈何。
眼前的罪魁祸首——楠却置身事外，若无其事地观赏着眼前的惨状。
而楠对于她的攻击，竟然也毫无反应。
“付泽宇，我们走！”
付云凡忍着怒火，慢步走出了黑道场，付泽宇背着昏迷的董萧阳，紧随其后。
“真是不让人省心喔。”
楠摇了摇头，走出了这尸横遍野的洞穴。
走在地下都市的街道上，满身伤痕的董萧阳甚至没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这是家常便饭了。
回到大佬张从容的石屋。
“张从容！”
付云凡大喊着张从容的名字，试图找他出来算账。
“大佬现在不在喔，你再怎么叫也没有用喔。”
楠拍了拍身上积的灰尘，刚刚的战斗污染了她雪白的外表。
“为什么？他不是董萧阳他爸的朋友吗？他不是所谓的大佬吗？为什么？”
付云凡再次将怒火宣泄在楠的身上，质问着她。
“大佬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喔，不过，让我说的话，如果连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在天堂生存下去呢？”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天堂有多残酷，但至少我知道董萧阳不该被这样折磨！”
付云凡呼吸越发急促，眼睛仿佛要将楠瞪穿一般恐怖，这是她止不住的怒火。
董萧阳在她的身边生活了十六年，虽然不是付泽宇那般的血亲，但她一直将二人一视同仁。
他们都是她理应守护的后辈，理应守护的弟弟。
她不能容忍眼前这位冷血少女的做法。
“如果连杀人的觉悟都没有，怎么能在天堂生存下去喔？”
楠的一番话再次震住了付云凡。
杀人？这两个恐怖的字眼和眼前雪白可怜的少女格格不入。
楠杀过人？
“既然如此，那和刚刚的那些地痞流氓，又有何异？”
付云凡再次问向楠，尽管她的怒火已经被震惊感压住了大半。
“使命如此喔！你知道大佬对于这位董萧阳寄托了多大的希望吗？真不明白这样的人被大佬看中哪里了喔。”
付云凡再次瞪大了双眼盯着楠，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大佬的安排意义何在。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刚刚的人们就是为了厮杀而厮杀喔？”
楠再次反过来问住了付云凡。
付云凡不知如何回答，在她眼里，刚刚的那些人，全都只是以厮杀为乐的地痞流氓罢了。
她没有想到楠会抛出这样残酷的话语。
倘若在这地下都市，只有厮杀才能活下去，那么这里的人们，都是在靠什么生活着呢？
他们的生活，没有乐趣，没有希望，没有信仰，只有**裸的原始的求生欲。
“这就是这个世界千年前的样子喔！月神降临之前，原始世界的真实样貌喔。”
付云凡难以想象这样的生活，尽管她已经在历史书上学到过，古人们为了岛屿上稀缺的资源不断厮杀着。
她咬紧嘴唇，不再回话，转身快步走回了三人的客房。
“付泽宇……凡姐……”
董萧阳躺在草席上，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身旁的付泽宇，又看了看刚走进屋的付云凡。
“你好好休息，我们没事的。”
付云凡坐在董萧阳的身旁，看着董萧阳再次闭上了眼睛。
————董萧阳再次睁眼，又在黑暗中看到父亲的背影向着光芒渐行渐远。
“爸！”
董萧阳追了上去，但这回又和先前一样，无论再怎么追，父亲总是消失在光芒的尽头。
“爸！”
他越是向前追逐，光芒越是刺眼。
董萧阳已经睁不开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眼前已是另一幅光景。
这是[圣者无极]的精神世界，望不到边的绿色平原。
老者仍旧独自伫立在这空旷的草原之中。
“看来你受了不少刺激啊，少年。”
董萧阳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全然忘记了父亲的事情，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不过，毕竟是[圣者无极]所认可的人，想必你还能继续前进吧！”
说罢，老者又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董萧阳忽然感到一阵头晕，天旋地转。
他从草席上惊醒，感到身上残留的酸痛感，额头挂起几条黑线，又看了看身旁睡着的付家姐弟。
伴随着不舒服的头晕感，董萧阳缓过神来，猛地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像恶魔一般在人群中砍出了一片血腥地狱。
他杀人了
但他内心中的罪恶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他想起了精神世界中的老者，心里暗自琢磨，难道又是[圣者无极]的所谓净化？
董萧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在地下都市，这很难判断。
他轻声走出客房，来到了客厅，桌上还留着一个给他的馒头。
他拿起馒头慢慢啃起来。
之前的石头，现在似乎也不那么难咽了，反而还有点甜味。
是过度劳累的原因吗？还是习惯了这里的原因？
他没有继续思考，只是继续啃着，填充空空如也的肚子。
木门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大佬张从容从外面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