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德尔大陆上,不论是哪一个种族都是敬畏着自然的。人们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终是无法阻挡自然的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魔法,人们如此称呼大自然慷慨馈赠给万千生命的强大力量。魔法是古老而深厚的,更是灵巧而无形的。它千变万化,有多少元素,就有多少组合。
最初发现大自然魔法的人,大多来自古老的彩菇森林。那里的老者们日夜感受自然,体悟自然。其中,那得道之人便可看到元素,随即写成咒语。彩菇森林,从而成为了魔法的渊源。
无论过了多长时间,各地的魔法师依旧会来到彩菇森林进行朝拜,除了感谢先人的杰出贡献之外,他们同样相信这里有着神奇的自然力量,散布着比其他地方更多的元素粒子。若是你有幸前往,估计远远就能看到有穿法袍戴发帽的人把法书抵在树干上,紧闭双眼,不知默念着怎样的祷告。
有些人以为这是迷信,其中,居然以彩菇森林的本土魔法师们的言论为最盛。
他们的生活被一波又一波的朝圣者所打乱,而生活了多少年,也并未见自己的功力比外邦的人高强多少。如此一来他们认为是迷信,倒是可以理解的。
哇——哇——
“斯坦先生!您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
“啊!是吗!”
几声啼哭,让满心忐忑不安的斯坦从座椅上惊起,不顾一切的随着医者的步伐朝病室走去。
“孩子怎么样!?”
斯坦边走着,边迫不及待的问询着孩子的事情。那医者,一不说话二不笑,只是显出一副比斯坦还要慌张的表情来。
这不禁让斯坦的心脏更加难以承受了。
“玛丽!孩子怎么样——”
斯坦先医者一步猛然推开大门,问询的话刚说出口,便又戛然而止了。
明明只是个昏暗的病室,在病床旁边却迸射出刺眼的银白色光芒,照得整个病室亮如白昼。这是不同于之前斯坦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亮光,它的美丽,让斯坦目瞪口呆。
“斯坦……”妻子呼唤着丈夫,显然声音是有些发颤的。
斯坦呆然着,一步步朝那光源走去。直到走到跟前,他才发现那究竟是何物。
那是一块极其纯净的晶体,它完全不像着世间凡物,仿佛天界之物一般。而自己新生女儿,正双手紧紧,牢牢地把它握在手上。
就在这种无法预见更无法揣测的古老彩菇森林里,随着一声啼哭,让那迷信之事更为玄而又玄了。
这个女孩儿名叫维尔斯,在古语中意为“天赋”。
米德尔大陆上不论季节,绝大多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正直上午,彩菇森林的幽光林径中,法书咒语声阵阵传出来。彩菇森林有天赋的孩子们,此时候正在那里上着魔法咒语的课程。
“云雾的露珠遍布大地,这是谁的啼哭?啊——长久的歌,神圣的月亮祭坛中,身影浮现,静谧深沉的青色——”
哒哒哒。
竹条脆生生得敲击在桌案上,顿时打断了那稚嫩的声音。
“不对不对。是‘身影浮现,静谧深沉的。青色的啼鸣,好似远山的号角。’断句,断句啊!断句不对,本来法书的元素魔法就很难,这样下去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发出小型寒冰法术出来啊?!还有那边的你,法书犯错页了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因此发生混乱魔法谁来负责啊!”
“唔……”
面对着教师的严厉指责,挨骂的孩子不敢反抗,低头不语。而其他的孩子们同样显得十分沉闷。
虽然魔法师看起来似乎光鲜亮丽,但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冗长的咒语仿佛天书一般,除了枯燥以外,便再无所想了。所以说每次的咒语课,向来是最为难熬的。
除了那个只有七岁的维尔斯。
“老师!”
在众多比她还要大上不少的孩子当中,唯有她在这时候举起了手。
“嗯?”老师看过去,见是维尔斯,马上沉下脸来,“又是你嘛……你这次又要说什么啊?”
“老师,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施法靠得不只是咒语,更重要的应该是要感受身边的元素才对吧!”
“理论虽然是如此,但先人留下的咒语就是用来让我们来感受元素的,没有这些咒语,是无法施法——”
“哈!”
老师的话还并未说完,就听维尔斯轻声一吼,手臂上扬。只见手掌上聚集起了数不胜数的可视冰元素,越聚越多,越聚越密,最后成为了一杆不小的冰锥,悬浮在维尔斯的手掌上。
如此惊人的举动已经不是维尔斯的第一次了,但每每如此,还是让老师和其他同学看的目瞪口呆。
“老师你看,只要体会得到,就算不说咒语也能施法出来。”
“唔……”
老师的脸更加往下耷拉,耳根部分也越发的红了起来。但这并未让维尔斯看明什么,她依旧继续说着。
“老师,您也让其他同学这么做吧!我想要是那样的话,大家就可以轻松地学咒语——”
“维尔斯,你可以先下课了。”
诶?
老师突然的举动让维尔斯十分不解,她皱了皱眉头,张开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可以了,你既然自认为都学会了,那你就用你自己那套旁门左道去吧。”
但老师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她朝一旁的空旷林野一挥,示意维尔斯快些离开。
维尔斯自知自己又遭到了厌恶,心中不免有些怒火,只是她还怀有着对老师最起码的尊敬,随即便乖乖享受这提前下课的优厚待遇,踮脚着离开了人群。
虽说走了,但她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并不认为自己所说的是错误的。而不管是哪个元素课程,她稍一建议,之后就总要被如此待遇的。
想起这些不快,她不由得嘟起小嘴来,使得这个小孩更显得稚气十足了。
(诶,维尔斯啊,你可真是的,怎么可以这么跟老师说话呢。)
她径直的在林间走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十分空洞的清澈声音。她知道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便抬头去看。
她的头顶上,坐着一个人性的源神。只见源神拖着腮,一脸无奈,看着要比维尔斯的包子脸成熟得多了。
(我明明就没做错!)
维尔斯心想,显然她是不认同源神的意见的。
(不,你错了。错就错在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维尔斯没有张嘴,而她所想的事情便全然可以被那源神了解到了。
这个源神是她出生时候所携带的晶体所孵化出来的。自三岁开始,它便与维尔斯缔结了一种莫名契约般的羁绊,所以光是靠着心灵,便是可以相互沟通的。至于原因,维尔斯不明白,源神同样不明白。只是既然已经是现实,那接受便好。
(简单?)
(是啊,你忘了吗?和他们来说,你就是个天才啊。)
(天才是什么?)
维尔斯如此询问,源神思索了下,决定把事情说得简单些。
(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可以感受到元素的运动,而他们感受不到。)
(他们为什么感受不到?)
(当然是因为他们不是天才喽。)
唔……
源神的话语把维尔斯绕得有些晕,她用手指抵着脑袋,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起刚才的对话。
(那是不是说,他们就只能学习那种繁琐的蹩脚诗了呢?)
(嗯……至少现在是吧,毕竟现在还没有可以推翻你们先人定下的规矩。以后你要学的法术只会越来越强,怕是你再有对于元素的亲和力,也无法轻松驾驭吧。)
(诶……也就是说我以后也一定要用法书吗?)
(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诶——)
显然,维尔斯是十分不乐意的。
(现实就如此,当然除非你……)
(除非什么?)
源神本不想往下说,毕竟这个话颇为繁琐,就算说出来,维尔斯也不一定可以听明白。但既然她问了,那说一说也无妨。
(除非你有能力把多少年来的先人规则推翻,自己搞出一番更加轻巧简单的东西出来。)
当然,就算维尔斯是天才,但这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说仍然太过于复杂了。
源神如此想着,而突然之间,它感觉到了一阵颠婆,赶忙抓住维尔斯的头发。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了平静。
它睁开眼去瞧看,发现原来是刚刚维尔斯蹲了下身子。此时,她手上拿着一根颇长的掉地木枝。这木枝对于维尔斯来说依旧过大,使得她不得不用双手把持。
(……你这是要做什么?)
至于木枝的用途,源神是不解的。对此,维尔斯倒是颇为高兴。
(当然是用来替代法书了。)
诶?!
(这是不可能的,木枝和法书可是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啊!)
(没什么不可能,木枝来源于自然,纸张来源于木枝,这都是循着常理的。)
“自然的元素,请汇集于此吧……”
维尔斯露出自信的微笑吟唱着自己发明出来的简短咒语,双手吃力的一挥,把树枝的粗头朝上,闭目感受起元素来。
不知是否是错觉,源神只觉得突然起了微风,略过维尔斯的发丝。地上的砂石竟然也被吹起,浮在脚面水平的位置上。其他的,便是一阵潮湿味,一阵焦炭味,一阵泥土味,往来于空气之中。相互交替,仿佛所有的元素真得都汇集于此了一样。
(维尔斯你居然真的……)
“哈……哈……”
源神刚想佩服,就听到维尔斯的粗喘声音,随即周围的一切异样都瞬间散去,恢复原样了。
(怎么了?)
(不行……太累了……)
哈哈,也难怪。一次性把这么多种元素一同召集来,消耗的体力恐怕不是一般得多吧。
源神在心中笑着,同时,它又是对维尔斯的这一突然举动表示惊讶。没想到这个七岁的孩子,真的差点做到了多少年来人们都无法完成的事情。
自己作为大自然的聚集物,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如此不凡的少女了。它虽然知道自己在这孩子身边汇聚成晶体自有原因,没想到,责任居然如此重大。
(果然不行吗。)
维尔斯微微笑着,把刚才自己的作为当做了一个闹剧。
(不,你要相信你自己。)
(诶?)
(刚才已经有些眉目了,只要稍加训练就好。)
维尔斯没想到源神居然会鼓励自己,但就是短短几个字,却对她的鼓舞很大。只是,她在这种未知面前,她还是有着疑虑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真的可以吗?)
维尔斯对自己发起疑问,而源神则替她点了点头。
(可以的,因为你可是天才啊。)
彩菇森林是常年平静的,但终归还是会出现略有波动的时候。毕竟无论天朗气清的日子如何平常,阴雨连绵总还是存在的。
这一天,彩菇森林的上空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倾倒下来,给整个森林涂抹上了阴沉的颜色。这本是自然现象,但在那些身在高台上的几位颇有权威的顶尖魔法师看来,却成了上天的旨意。
“彩菇森林的人民啊!魔法师们啊!请各位且听我等的诉说,让我等有机会诉说那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