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个恶魔管家罢了。”
武德见身份被戳穿，也不打算掩饰，干净利落地承认下来。
“小猫，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识破我的伪装的？我对变形术还是颇有自信的，没道理被你看穿才对。”
“满是破绽喵。眼睛能隔着迷烟看到我，吸入迷烟还不晕倒，皮肤能挡住刀刃——要么是经过了高级魔法的附魔，要么是受到了神术的加护，这样的人绝对身居高位，不可能做一个管家。刚才你挨打居然真的不还手，人类可不会这么执着于承诺。近乎偏执地忠于契约，更像是恶魔的性格。虽然我以为恶魔会更狡诈一些就是了，没有你这么蠢的……我是说耿直的。你还知道暗影步，这是我偶然从一个魔族遗迹里学来的，正常人类不可能懂得这种黑魔法。我以前还从没有遇到杀不死的家伙，你这么耐打，最有可能是一个高阶血族，甚至有可能是某个吸血鬼家族的真祖。耿直的性格上倒是更像恶魔卫士或者恶魔大君一些，但传闻中他们只出现在战场上，对诱惑别人签订契约毫无兴趣。”
“非常接近正确答案了，眼力非凡的小猫。比起你背后的雇主，我反而对你更感兴趣一些。不妨继续说说，你还看出了什么？”
“那个胆小的黑头发平胸女人……”
“她叫龙采薇。我这里还有一只手套，你要是想拿去凑成一双的话我很乐意。”
“嘁，还挺护食。那位美丽的龙采薇女士，名义上是你的领主，但我觉得事实刚好相反，你才是她的主人。她要么是一个恶魔信徒，要么也是变形成人类的恶魔，总之阶级在你之下。你借着她的身份作为掩护，打算在人类的领地里进行什么大规模的魔法仪式。大量购入奴隶，恐怕就是用来当祭品的！”
“哦——你很了解我们魔族嘛！聪明如你，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啧啧，可惜啊可惜。你打算怎么做？以一个兽人奴隶的身份告发我们？”
武德拉长了声音，对伊丝卡的说法不置可否，摆出一个诚意满满的“商业微笑”——至少他自己是这么以为的。在伊丝卡眼里，这笑容多少有点择人而噬的味道。
伊丝卡低下头，闭上双眼，紧咬嘴唇，双手紧握成拳，尾巴几乎要绷成一条直线。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来，直视着武德的眼睛，挤出一个笼中困兽般的微笑。
“恶魔，来做个交易吧。放掉那些兽人，你想要什么条件？”
“那可是两百多个奴隶，两百多份灵魂！我不认为你能付得起对等的代价。”
“放走一半呢？”
“不行。”
“那至少放走其中的一个，由我来挑选。这是我的底线了。”
“你没资格和我谈底线——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只要我喜欢，随时都可以让你尝尝皮肉之苦。”
“可你没有。第一次见面你就可以杀了我，可你没有。有什么因素阻止你这么做。可能是你打算问出些情报，也可能是你的龙采薇对我另有所图。总之，我还是有价值的，不是喵？”
武德闻言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反将一军。为了照顾龙采薇的情绪，当时俘获她的时候就格外小心谨慎，一点伤都没让她受，怎么可能真的折磨她啊！现在倒好，被伊丝卡看穿了底牌。
“果然是只聪明的小猫，我对你很中意。你想放走的兽人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
“伊兹卡·锐爪，和我一样是猫族，身材偏高，毛色比我稍深。恶魔，你想要什么作为代价？”
“你。”
伊丝卡闻言，眨了眨眼睛，故作忸怩地侧过身去，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虽然说兽人一族喜欢强势的丈夫，但像你这样的表白实在是有点过火了，喵哈哈哈哈……这是在向我求爱么？你这个，大，色，魔——”
“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你就当是吧。由于某些原因，我的使魔暂时都不在身边，所以我想接纳一个眷属负责日常琐事。你这样机灵的兽人就很合适。”
“终于露出恶魔本性了么？别以为我对你们恶魔的把戏一无所知！”伊丝卡收起戏谑的表情，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继续说道，“被转化成魔族的眷属，还不如在人类那里当奴隶——人类用鞭子和锁链限制奴隶的自由，奴隶轻易就能逃走；而魔族的刻印会深入灵魂，受印者永世不得解脱。接受魔族的刻印后，眷属的灵魂将彻底被支配，从此和使魔没有两样，主人仅凭一个念头就可以任意驱使眷属。最邪恶的是，如果主人死亡，眷属的灵魂也会随之毁灭，彻底失去升入天国的机会！”
“你是从哪了解到这些的？”
“我的一个族人，曾经和吸血鬼做了笔交易，自愿成为眷属以换取黑暗的力量——后来被他的吸血鬼主子吸成了干尸，死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啊，你提醒了我。除了负责日常琐事，还要给你加一项任务，充当储备粮，哈哈哈哈！”
伊丝卡不想理会武德那自以为幽默的大笑，在清晨的阳光中仰起头，用力把泪水憋在眼眶。出卖灵魂给恶魔，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将何去何从？也许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也许天国的安乐与自己就此无缘，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伊兹卡能脱身……
伊丝卡深吸一口气，做出了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决定。
”我同意。是用主人的血液在对方身上画下法阵，对么？我可没有割开你的血管的本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不麻烦你再拿刀砍我了。我早有准备。”
一边这样说着，武德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在伊丝卡眼前晃了晃。那是半瓶色泽鲜亮的红色液体，瓶口的地方还有些暗红的痕迹，似乎最近才被打开使用过。武德拔掉瓶塞，用指甲蘸了一滴液体。伊丝卡闻到一股从未接触过的刺激性气味弥漫开来，似乎是辛辣的感觉，但仔细闻起来似乎又有些蜂蜜般的甘甜。
“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一旦成为我的眷属，你就再也不可能逃脱了。”
“不愧是恶魔，连血液都充斥着诱惑的气息么……动手吧。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如约放人。”
”很好。把裙子脱……别拿那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没让你全脱，露出小腹就行了！“
伊丝卡的脸颊烧得通红，不情愿地把裙子和胖次拉下一截，刚刚好到勉强守住少女尊严的程度。武德蹲下身去，从瓶中蘸了更多的红色液体，在伊丝卡的小腹上画出魔纹最外层的一道弧线。伊丝卡在大腿上感受到两股粗重的鼻息，心中难免泛起一阵不安，但武德并没有做更多非礼的举动，而是全神贯注地绘制着契约的魔纹。
不多时，魔纹绘制完成，随着武德的魔力注入，发出一阵微弱的暗红色光芒，很快就熄灭了。根据从吸血鬼眷属那获取的情报，伊丝卡本以为这会是个痛苦的过程，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自己也依旧能随意活动，不由得稍稍感到安心。
“这算是完成了喵？我觉得，这个魔纹好像没有成功运行？”
武德一脸严肃的表情开始崩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不管，你该放人了！魔纹出了问题全都怪你自己学艺不精！”
伊丝卡以为武德的施法过程出了问题，张牙舞爪地主张着自己已经尽了配合的义务，就算是没被转化成眷属，武德也不可以重新进行一遍契约仪式。
武德最终再也憋不下去，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小猫哟，这哪里是什么恶魔之血啊！抹上龙采薇的特制酱料，你现在是一只香辣可口的小猫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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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干辣椒一碗，大蒜三个，炎香花一株，切碎，加入火鳞鱼鱼油一勺，盐适量，搅拌均匀，炒热。加入宽油，大火烧至沸腾，滤掉残渣。取油，加入蜂蜜两勺，冷却后储存备用，成品呈亮红色。可以和碎蘑菇等其它食材制成混合酱料。这是用本地原材料制作的调料中最成功的一味，武德也很喜欢。即使到了异世界，吃货的精神也不能丢！”——《穿越者日记》，龙采薇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