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蜘蛛的头被劈成两半，恶心的粘液爆浆而出。
“恶心……”
李晓嫌弃地皱了皱眉。他空挥一下，将剑上的说不清是血液还是体液的未知液体洒到一旁。他跨过还在抽搐的蜘蛛，向洞室外走去。
“蜘蛛这么快就来了吗……”
为了摸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李晓顺着蜿蜒的岩洞壁向下走去。
“嘶！”
突然，又一只蜘蛛从洞壁的高处跃下，直扑李晓。
“！”
由于道路狭窄，李晓没有办法作大动作的闪避。他只能选择用剑先挡住这一击——
“啪！”
“呲！”
蜘蛛被弹开了。
好机会，趁它还没有站稳脚跟——
“疼！”
李晓本想再追击一剑，可是身上尚未痊愈的伤似乎不允许他这么做。蜘蛛站稳后，又给李晓来了一个猛扑。
李晓迅速压低身体的重心，首先躲过了蜘蛛对自己头部的攻击，随后便一剑刺进它脆弱的腹部。
“嘶！嘶……”
紧接着，蜘蛛的腹部顺势被一下划开。
“呲，嘶嘶……”
蜘蛛痛苦地挣扎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不妙。”
就在李晓准备继续向下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早已被包围。不知何时，他的前面和后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蜘蛛。黑暗中，蜘蛛的眼睛闪着可怖的红光。
“呲，呲呲！”
“十二，十三……至少二十只……”
一些蜘蛛爬上洞壁，从上方威胁着李晓。
“嘶……”
处于前方的蜘蛛率先对李晓发动攻击。它们一拥而上，不给刘晓任何逃跑的空间——
“呲呲！呲呲！”
也许，李晓可以躲过一两只蜘蛛的飞扑，但是面对这么多的数量，他最多只能避开致命伤，任由它们那张锋利的大钳划破自己的肌肤。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李晓顾不上什么招数和技巧了，他一边抡起剑就是在蜘蛛群中一通乱砍，一边注意保护自己的要害不被攻击到。
“呲！”
盘踞在洞壁上的蜘蛛突然发起进攻。李晓应接不暇，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就在这时，后方的蜘蛛也发起了偷袭。其中一只直直地扑向李晓的后背，它的下颚离李晓只有分毫距离——
来不及了！
李晓闭上了眼睛。
“嘶……嘶……”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
“啊啊啊啊！冲啊！”
“混蛋！别叫那么大声——把更多蜘蛛引过来怎么办?”
“哦，哦，对不起……”
“人类，你怎么样?”
李晓睁开眼。询问他情况的，正是两个僵尸大汉之一的沙克。像是从天而降一样，周围突然冒出来许多僵尸，与蜘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呵，啊！”
“呲，嘶嘶……”
在场的僵尸的数量似乎比蜘蛛还要多。僵尸们挑准自己心仪的蜘蛛后，把它们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喊杀声和蜘蛛的悲鸣声此起彼伏，恶心的粘液四处飞溅。
李晓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在这种万分危机的关头还有人会来支援自己。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僵尸们救了吧。
……
没过多久，彪悍的僵尸们就锤爆了最后一只蜘蛛。
“走，人类。我们带你去和绿爷爷汇合。”
沙克示意僵尸们开始行动。僵尸们立刻聚成一团，以密集阵型快速整队，在沙克的带领下掩护着李晓向着大岩洞下层转移。
……
李晓被带到了现在是僵尸们的临时据点的早会会场中。
“族长，我们把人类带回来了。”
“辛苦了。你们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一会我们开始反攻。”
“是。”
沙克等人退到会场门口警戒着。
“对不起，李晓，我们来晚了。蜘蛛进攻的太突然，我必须先确保自己族人的安全……真是抱歉。”
李晓点头。
“如你所见，现在大岩洞到处都是蜘蛛。现在独自行动很危险，所以我建议你在我们将蜘蛛打回地底之前呆在我们僵尸的身边，以防不测。等我们一夺回上层，就把你送到地表——你的身体养得怎么样?”
“……”
“那个……”
“绿爷爷……不，僵尸族长……”
绿爷爷柔和地笑了起来。
“绿爷爷这名字是绿绿那孩子给我起的，说这样显得亲切……我真正的名字……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你也可以叫我‘老古董’，这是我之前还在僵尸大部族中时，同僚给我起的外号。想叫哪个随你喜欢。”
“那就，古董族长。我觉得我……暂时不会离开大岩洞。”
李晓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不想，欠怪物的人情。”
“你们毫无理由地救了我两次。我不想赖账。”
这份无缘无故的帮助，李晓必须还。他想要继续憎恨怪物，他不想承认还有怪物是友好和善良的。而现在，便是个好机会。就把僵尸们想成要利用自己解决蜘蛛危机的阴险狡诈之辈吧。
即使，事实并不是这样。
但这么想，说不定能让心中的矛盾稍稍缓和。
“是吗。”
“你只是个孩子，外表看上去就和绿绿一般大……战场很危险，也很残酷。你没有必要——”
“我知道什么是战场。”
“那你应该明白吧，打仗是会死人的。看看你身上的伤口——你还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吗?”
“死了，只能证明我运气不好。”
李晓的语气异常坚定。
“我的家乡，我的亲人，都是被怪物所杀。”
“因此杀怪，是我的唯一使命。”
“是吗，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悲惨的过去……”古董族长，也就是绿爷爷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好强行阻碍你……毕竟这是你的自由……”
“我们怪物，真的让你这么憎恨吗?”
族长的话突然被一个柔弱却带怒意的声音打断了。
“绿绿……?”
“绿绿，别这样。”
“李晓，我问你，我们怪物，真的让你这么憎恨吗?以至于，你不惜拼上性命，也要杀死我们?”
一开始蹲在角落里的绿绿在听了李晓的话以后，并没有理会绿爷爷的阻止，缓缓地站起来走向李晓。
“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帮你从躺在洞穴门口的奄奄一息恢复到现在的能走路，能挥剑，难道只是为了听你一句‘我憎恨怪物’，然后和蜘蛛厮杀致死?”
眼前的这位小姑娘似乎已经气愤到了极点。李晓想反驳几句，但当他与绿绿对视时——
绿绿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
看着这样的眼神，李晓仿佛觉得他面前站着的不是绿绿，也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正是在南瓜村不复存在之后的自己。
“为什么你不明白?纠结于已经失去之物是没有用的，越纠结，失去的就越多！你杀的怪物再多，你的南瓜村，你的亲人能回来吗?”
“那我该怎么办?”
绿绿这么一激，李晓内心沉积已久的矛盾最终还是变得不可调和。他的怒意，他的心情也无法继续抑制。
“我的痛苦，你永远也不会明白！凭什么你能站在岸上批判我?你有亲手埋葬自己的亲人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我也只是想无忧无虑地做个孩子啊……你叫我不要纠结于已经失去了的东西，可是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李晓嘶声力竭。
“李晓，绿绿……”
绿爷爷想劝这两个孩子冷静下来，但他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李晓他不知道，但是绿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你还在这里，至少你还活着……怎么能说自己一无所有?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呢?父亲，母亲……还有鸢尾姐姐……”
眼泪顺着绿绿的脸颊缓缓滑落。
“呜呜，呜……为什么都要离开我呢?为什么?”
僵尸少女突然转头向会场外跑去。
“等，等等！绿绿，你上哪去?外面危险——”
“泰格，沙克，快去把她追回来！”
绿爷爷转头望向李晓。
“李晓，你说你和绿绿置什么气?你难道忘了这两个月来是谁天天给你送吃的了吗?”
“……”
李晓的大脑一片空白。绿绿转头后留下的那抹泪光，让他不自觉地有种负罪感。他回想起刚刚与她的争吵，不禁对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大感失望。
“……是我的错，古董族长。”
绿爷爷叹了口气。
“哎……李晓。其实我也觉得，你的执念太深了。你想去复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被这种心情所控制……到最后，你会发现你一直在失去。”
“是吗……族长，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难道不对吗?”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你应该已经干掉了不少仇敌了吧，你有感受到满足吗?”
“……”
李晓沉默了。
“虽然没征得她本人的同意……事后我会道歉的。李晓，你想听听，绿绿的故事吗?”
这一章赶的有点紧，有什么错别字或者是读不通的地方我下周再来改～如果让各位小伙伴读着不舒服那就多多包涵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