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昨天的奔马云所赐,第二天确实是来了台风。布诺坐在小店的门口看着我加固仓库,如果是真的来了台风这边发洪水的概率还是会很大的。村子边建有专门引开洪水的通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镇子里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大概在几天里只能依赖这里了。
仓库是用木板制成的,加固的时候也只能尽力在墙壁边打下支撑架。天空上的云流速越来越快,风吹的外衣猎猎作响。
“喂,你先回屋吧!”我看着布诺被吹乱的头发大喊,“我这一时半会搞不完。”
大概确实感觉风太大,布诺点了点头老实的进了屋。
老老鼠吱吱叫着爬到我的肩膀上,“干嘛不叫那个外来的妖怪来帮忙?”
“什么妖怪?”我把支撑架的铁尖打倒泥土里,“话说你这个一直赖在店里的妖怪才应该帮忙的吧!”
“这里本来就是我的领地,没要你租金就不赖了。”这是时一阵大风猛地冲过来,固定的麻绳就像活了一般从我手中挣脱出去。
“屋顶!”我一面挡住迎面吹过来刀子一般的风一面将肩膀上的老鼠扔出去。
老老鼠在空中吱吱怪叫,身子涨开变成一个三米高的半人形老鼠,一把拉住在空中像蛇一样扭曲的绳子,另一只爪子盖在屋顶上,“臭小子要不是看在你是梦神的份上......”
“好啦,谢了哈,赶紧把绳子给我。”老老鼠递给我绳子说,“我要吃那个。”
“布诺还在啊!”
“那又如何,”老老鼠变回来待在我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你还记得昨天那个湖吗?我问了问那边的妖怪,是在晚上一下子涨起来的。”
“那又怎么样了?”
老老鼠接着又说,“这次的风来的很不寻常。”
“不要怀疑布诺啦。”我将最后一个支撑架打进土里,老老鼠从我的肩膀上跳下跑回屋子里。远传传来乌云愤怒的低吼,今年的台风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回到屋里依然可以听到风的鸣叫,布诺坐在窗边凝视着某处。
“布诺,那边很危险的。”
“嗯”她往我这边挪了挪。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中变成黑色,脸上还感觉的到刚才风带来的干痛。我从货架里翻出老板留下的收音机,因为音质不太好所以放出来的声音非常难听。布诺好奇的走过来。
“没见过吗?”我问。布诺点点头,伸出手来去摸收音机。因为是很老的一种,第一次见我也吓了一跳。
调整了半天才依希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应该是这次台风过后还会立刻在来一次热带风暴。很糟糕的消息,看来这个月是赶不走她了。
“哥哥?”布诺看我不高兴的样子出声说。
“怎么了?”
“没什么......因为要下雨了所以心情不好吗?”
“是工作上的事......”
老老鼠这时悠闲地从厨房哪边过来。
“哇,老鼠。”布诺用完全看不出惊讶的表情发表言论。老老鼠一步一晃的走到我和布诺中间。
布诺伸出小手老老鼠直接跳到手心上,然后布诺托起老鼠伸到我脸前。
“你搞什么?”我和老老鼠大眼瞪小眼。
“咦?”布诺歪着头看我,“怎么了?呀呀呀。”布诺将老老鼠不加思索地抛出去,向后退出去老远。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爬到地上,老老鼠在我的鼻子上咬了一口,低声道,“那个东西。”
布诺缓缓的凑过来,但戒备心很重,“这是哥哥养的宠物吗?”
“啊,......恩......是吧。”谁会无聊到养家鼠啊。
“好像很老了的样子呢。”布诺边说边擦刚才托老鼠的手。
“是啊,大概有八百多岁了。”我站起来,去货柜边翻老老鼠要得东西,然后找来碗倒进去放到老老鼠面前。
“猫粮?”布诺眨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奇景。
雨越下越大,屋顶上挂着的集水桶碰撞墙壁发出当当的声音,不一会整个屋子完全暗了下来,因为怕漏电,总闸也关了。
布诺从一边挪过来,“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呢。”
“害怕吗?”
“不,有哥哥在不怕。”
黑暗中,感觉得到布诺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是睡着了,这样世界末日般的天气似乎也只有睡觉了吧,睡着了就不会感觉到痛苦。
醒来的时侯布诺已经醒了,这丫头似乎每次都比我醒的早啊。雨已经停了但天气还是一片阴沉,在不久还会有一场暴雨吧。
“差不多要工作了。”
布诺坐在门口扭过头来看我,“外面全被淹了啊。”
我走到门外,迎面吹来还带着水雾清凉的风,公路已经看不见了,完全成了一片汪洋,风吹动刮来一层层波纹。如果不来第二场雨大概半天就能完全渗下去。
“布诺,我去村子里看看,你乖乖的别乱跑。”
布诺条件反射一般站起来,“我也要去。”
“不行,可能会发生泥石流。”或许已经发生了吧。
“呜”︶︿︶布诺摆出这样的表情,大概是会乖乖听话吧。
“我出去了。”脚踩进水里大概漫到膝盖部分。
“哥哥小心哦!”
我点点头淌着水往村子里走,果然是来了洪水啊,原来的菜市场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水渠也完全看不到,不敢在向前走了,前边依希能看到被冲毁的房屋和正在搬东西的人们。
“喂!楚暮!”从远处划来一条小船,上面似乎是村长,船划到不远处中间是湍急的洪流。
“你那边还好吧。”村长扶着船头问。
“嗯,地势还算高。”我看着那条过分大的木船说,“是缺物资了吧。”
村长腼腆的笑了笑算是承认,“等会还有一场雨,我看事不宜迟,从你那买点吧。”
“我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大概村子那边的公路也给冲毁了吧。”
“真他妈操蛋。”船上划船的哪位骂了一句开始把船划过来。到我这边因为水比较浅便下来推着船往这边走。
“村子那边,人们打算一起集中到高地那,到时候一起来吧。”村长叼着只旱烟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我回过头看到那个推船的大汉脸上不悦的表情摇摇头,“我那边地势还行,屋子也是加高的。”村长点点头吸了口旱烟叹了口气。
水越来越浅,仓库的影子也出现了。布诺站在台阶上向我门找着手,村长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急忙解释到,“这是老板家的孩子,暑假来玩的。”村长点点头似乎没有怀疑什么。
船划到仓库门口,布诺似乎很怕生躲到门后边。
“布诺,这是村长,过来帮忙记一下帐。”
布诺拿着纸笔点点头从门后出来走到我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两个人。
“村长进来搬吧。”我第一个进去然后是剩下的两个人。搬出去的都是方便面和矿泉水,看起来是要等外边救援队过来。
全部搬完到固定到船上花了将近两个钟头,天空再次阴暗起来,雨滴也不知不觉中再次重返大地。
“哥哥,会把这里淹了吧。”布诺看着天空担忧的说。
“放心好了。”我揉揉布诺的小脑袋转身去准备晚饭,到时候就算真被淹就叫老老鼠变身好了。
晚饭是各种味道的方便面,布诺吃的津津有味,我倒是只吃了一点,在很久以前就吃腻了……
晚上的时候开始刮起大风,布诺那丫头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很不安的样子。
“哥哥,我感觉有东西哭呢。”
“是雨声吧。”我向布诺找找手“感觉不舒服就坐过来吧。”
这种天气最能产生相依为命的感觉了,我看看依偎在我肩膀上的布诺,这丫头是妖怪吗?为了变成人形而失去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总之无论是为了什我都无能为力罢了。
“哥哥。”
“嗯?”我看像躺在我身上的人。
“很温柔呢,无论别人怎么对你,都是这么的温柔。”
“不那样做,其他的更加会毫无意义,这个社会不公平的事的发生总是有原因的,有时候顺从和以德报怨是最好的选择,我只不过是在无数次的选错之后才理解了而已。”
“这些布诺都听不懂,我只知道,哥哥肯收留毫无交情的我,哥哥的过去我不知道,但是哥哥绝对是好人,哥哥的坚守,布诺也同样的支持。”
“坚守。”再看向布诺,她已经轻轻的睡了下去,我的坚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