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府,走进自己的卧室,程知秋把荷官小姐轻轻放在床上。
“你会做饭么?阿秋。”程知秋对何秋说。
“当然了,我的手艺可一点也不输给我妈妈。”何秋显摆道。
“那你先帮我做点饭吧,我有些饿了。我先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何秋看了看程知秋又看了看面露痛苦之色的荷官小姐,小声地答应了一句。
“厨房在北边的小屋子。”程知秋指示。
夜已经深了,屋里只剩下了知秋和荷官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子夜……”
“好听的名字。”
“……”
程知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这是她常备的药箱,里面有纱布、白酒、银针、木锤、止血散。知秋缓缓地掀起来子夜的裙摆,子夜的双手有些抵触地按着程知秋的手。
“别紧张,别害怕。”
缓缓地掀起来,看到子夜的大腿根,密密麻麻全是针刺过的血印。
子夜用余下的布料遮住自己的**,紧紧地捂着,眼角快要挤出泪来。
程知秋蹲在床边,掏出一块布,放在接满了清水的盆里,拿出来拧干,轻轻擦去子夜已经模糊的大腿。知秋严肃的神情,渐渐让子夜放下了防备。
子夜一边忍着痛一边思考着什么,那逐渐迷离的眼神仿佛远离人世。
“你忍着点痛,这里竟然有几根短银针完全扎了进去……我要把它们**。”
程知秋屏气凝神,食指和拇指抓紧了一根银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这不是一根完整的银针,这些短的银针完全是一根银针折断成两根,每一根几乎埋头末尾地刺入子夜的腿,取出的时候不得不拨开刺入的肉。
子夜的额头落下几滴豆大的汗,砸在了知秋的手上。
“加油……就快好了。”
知秋一边替子夜痛骂笑面虎,一边默默感叹笑面虎非等闲之辈,表面上是个好色的赌徒,背地里却是有阴招损招的男人,而且此人功力深厚,能够将半截的针借助内力完全扎入别人的肉里。
知秋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落入笑面虎手中。
却也在为子夜落在笑面虎手里而心疼。
“程大人!没有米了呀!”何秋蹦蹦跳跳地跑到卧室门口汇报。
她看到知秋蹲在子夜裸露在外的腿前面,知秋的脸几乎快要贴上去了一般。
一时间,何秋的脸变得通红,红到了脖子根。
“没有米……随便你做点什么都行。”
程知秋头也没回,说话间又从子夜的大腿根抽出一根银针。
子夜忍不住痛苦地叫了一声:“啊——”
何秋再也不敢往下看,立马掉头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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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人这么小,厨艺还挺好。”程知秋吃着何秋做的热汤面情不自禁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这么小了!”何秋气乎乎地指着知秋说。
子夜默默地吃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眼泪像是流星一般滑落。
知秋见状伸出手来拭去她的泪水。
“你放心,这里是公平正义的衙门府,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泪水是止不住的,除非感情能够有尽头。
听着子夜诉说她的过往。
年幼的她被赌狗父亲卖给了赌场,起初赌场老板让她端茶送水,后来觉得她姿色甚佳,聪明又老实,决定让她当黑手。
后来笑面虎看穿了骗局,不仅一举把赌场老板告上法庭,还把她骗到了笑面虎的黑赌场。
在笑面虎的黑赌场,继续替人作弊,当幕后黑手。
程知秋默默地喝了一口汤,说:“人的贪欲是无穷的。就算是合法赌场,如果没有合法的欲望,那就不会有合法的交易。但是同样,不合法的赌场,也不是不合法的欲望释放的地方。”
“可是……人总是会有……越界的欲望。”子夜说。
“越界就要受到惩罚,这种人一个也跑不掉。”程知秋指了指自己。
子夜看着自信的知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明天一早安排大狗和二狗带领全衙门府的人,再叫上财政保安局的人,去查封违规赌场。哦,不,竟然没有米了,得让二狗去买点米……”程知秋自言自语道。
何秋气鼓鼓地站起来说:“我得回家了!程大人!”
“太晚了,我送你到家。”
“不必了,你还是跟她多聊聊吧!”
“不行,我必须送你回去。”程知秋是担心笑面虎贼心不死继续对何秋下手。
“你跟我一起回去,可是会被大家误会的哦。”何秋喃喃的说。
“有什么好误会的,就说你在帮我办案。”
何秋白了一眼知秋,知秋不以为然说了一句:“子夜,你先在我的房间住下,我一会就回来了。”
子夜娇躯一震,有些颤抖地回答:“好的,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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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半路,何秋还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程大人,你喜欢那个女人嘛?”
程知秋被问得一头雾水,疑惑地说:“你觉得我是很喜欢她才要求笑面虎把她交易给我?”
“……也不是……”
“我只是在救人而已。虽然,只救出了一个,但是或许还可以救下一个……何秋,明天一定要把阿凉去黑赌场这件事告诉你们家人,一定要防备阿凉,千万不要让阿凉再接近你姐姐要钱!”
“嗯。”
夜色静悄悄,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
走着走着,何秋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何秋说:“你把耳朵凑过来。”
程知秋以为何秋有什么秘密要告诉她。
待到知秋的脸颊凑近,何秋只是轻轻地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
“当做你今天救我的奖励!”
程知秋愣愣的样子,让何秋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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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房子就是我的家,再见啦!程大人!”
何秋总是这样,喜欢把“程大人”三个字很认真很大声地说出来。
程知秋摆了摆手,目送着她回到家。
何秋手里紧紧握着知秋的捕快令牌,上面留存着知秋的味道。
等到知秋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三更。
知秋看着自己床上熟睡的子夜的侧脸,心里洋溢出快乐和欣喜。
能够帮到别人,能够救助别人,这就是程知秋从小就想要当的人,她一直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为自己的父亲的职业感到自豪。如今她彻底地体会到曾经父亲的感受,这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豪。
还好我的床够大。
程知秋缓缓地躺在床的另一边。
正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双手袭上了知秋的胸口。
是子夜。
知秋猛地回头看到,一丝不挂的子夜,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程大人……我愿意……”